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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谢成决定离开A市。在崔祎信劝他考研究生时,谢成规划得特别好,考上他们学校的研究生,毕业后就在A市找工作,买个房子和买个车,崔祎信想住哪个家,他们就在哪个家生活。
工作日他上班,周六日就和崔祎信一起出去玩,节假日他们去全国各地游玩,首先要去的就是西藏,圆了当时没能去成的遗憾……在因缺考导致无法考上研究生后,虽然对文覃说是找个工作,但他觉得既然崔祎信想让他考,他也可以边工作边考研,如果考上了,他就辞职去上全日制研究生。
可现在,他只想逃离这个城市。课程设计和期末考试一结束,他就要去P省,明年3月考二批,四月笔试加面试,五月外出实习,六月在学校做毕业设计,七月毕业,就彻底离开这个城市,这样就可以不再见到崔祎信。
他计划悄无声息离开,直到课程设计结束,学院通知放寒假时,谢成都很坚定,要默默地走,留下最后的体面。
可真的到离开前一天,谢成又不甘。觉得崔祎信不应该是这样的,于是,他给崔祎信打了个电话。
崔祎信没接。谢成锲而不舍又打了一个,崔祎信还是没接。
谢成固执得又打了一个,崔祎信仍没有接。
晚上,崔祎信给他回过电话了。
“干什么?”
一听崔祎信这冷冷的口气,谢成的心就凉了一大截,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说话。我很忙。”
“我……”谢成说,“我考研考砸了,肯定考不上了。”
“结果出来了?结果还没出来,先不要下定论,等结果出来再说。”
“肯定考不上了。我知道。”
“所以呢?”崔祎信的声音不耐烦,“你给我打电话想干什么?是想我安慰你还只是单纯找我发泄一下?”
谢成无论如何想不到崔祎信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边崔祎信更加不耐烦,“说话,不要不吭气!”
“没什么,挂了吧。”谢成说完生怕崔祎信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赶紧按了挂断。
那一晚他又是一晚没睡,凌晨时他给崔祎信发消息,本来编辑了好长一段话,又删了,反反复复几次,最后给崔祎信发了句:哥,祝好,再见,便将崔祎信删除了。
自己抱着手机哭,哭累了睡到第二天下午。他故意不看手机,他不知道崔祎信给他打电话他应该说什么,到了晚上,他实在忍不住想看崔祎信有什么反应,于是拿起手机。
手机上没有一通未接来电,没有一条短信,微信也没有好友申请。
谢成心凉,看来徐海他们说得没错,他谢成就是个消遣,他若是识相,就应该早点走开。
他去各大软件寻找和自己相似的案例,没有找到。但是网友们都说,不要随便说分手,为了一点误会就分手更是大忌。
谢成开始后悔,觉得自己有问题,不应该单单因为崔祎信一句话就将他删除,他想起和崔祎信的种种,觉得自己不应该。便微信给崔祎信发好友申请,崔祎信没通过,打电话,崔祎信也不接,发短信,崔祎信也不回。
谢成觉得崔祎信生气了,于是发短信道歉,在好友申请备注里道歉,但是崔祎信无动于衷。
谢成退掉去P省得票,决定约崔祎信出来好好谈一谈。徐海他们的说法是他们的说法,他要听崔祎信说。可他怎么给崔祎信发消息,崔祎信都不理会。
过了几天,大概是被烦得厉害,崔祎信接了电话,第一句就是:“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谢成心里一紧,说:“我对不起……”
“要是还说那事,就不用说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谢成觉得委屈,为什么孙孜回头崔祎信就能好言好语,对他却这么残忍。谢成决定就此打断,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
可网上给他推送的都是分手后怎么挽回对方,说什么缘分不易,要好好珍惜。他像被传|销组织洗脑了一样,觉得崔祎信还是可以挽回的,只要他用对办法。
他每天都在刷。白天理智短暂回笼,知道自己离开才是明智之举,可到了晚上,他却忍不住想去联系崔祎信,和他谈一谈,把所有的都说开,挽回他。
终于有天晚上,他付诸行动,他给崔祎打电话,打了有十遍,崔祎信才接。谢成说因为要去P省打工,就提前把租的房子退了,但现在抢不到票,只能住酒店,但是身份证也没了,住不了,想借崔祎信的身份证开间房。
崔祎信说:“有不用身份证的酒店。”
谢成说:“我找不到。”
崔祎信说:“打车,问司机。”
谢成说:“这里打不到车。”
崔祎信不耐烦地说:“你在哪?”
谢成说,“我在火车站附近。”
崔祎信说:“附近哪里。”
谢成见说不清,说我给你发定位。电话挂了谢成才发现崔祎信没同意他的好友申请,怎么发定位。后来,他在地图里定了位,复制地址,用短信给崔祎信发了过去。
谢成知道崔祎信会来,他坐在公交站牌下等,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会见了崔祎信怎么说。
崔祎信打了电话,“你在哪?”
谢成说:“我在公交站牌这。”
崔祎信说:“我没看……我看见了。”
谢成四处搜罗,在左后方看到了大步走来的崔祎信,他穿着黑色的短款羽绒服,黑色牛仔裤和马丁靴,脸色阴沉,但不见颓色。
谢成的第一个想法是崔祎信最近过得不错。谢成向他走过去,眼睛寻找着他的眼睛,可崔祎信故意避过他的视线,左右环顾,问:“哪家?”
谢成心里失落,但他还是看着崔祎信,崔祎信向下瞥了他一眼,说:“你要是还想说那件事,我立马就走。你有事打电话给我,我没有二话,能帮的我一定帮,但是那事,免谈。”
谢成咽下想说的话,指了指左手边的酒店,说:“这个。”
崔祎信也不等他,迈着大步进了酒店,谢成跟在后面慢慢地走,还没走到,就看见崔祎信已经出来,拐入了另一家,谢成改变方向,也跟着过去,进去以后,前台说房满了。
崔祎信问:“你怎么办?”
谢成心里想的是他们俩一起回遇湘,但是他不敢说。他只说:““不知道。”
崔祎信说:“你在晚上找一个,我给你送过去。”
谢成说:“嗯。”他在网上随便找了一个。
崔祎信看了一眼,说:“嗯。”说完便往车边走。坐上车,谢成问:“远吗?”
崔祎信扫了眼,说:“远。”
谢成不想再说什么。崔祎信可是连两千公里都愿意跑的人,他竟然说一公里远。谢成心说,就算了吧,过了今晚,各走各的算了,纠缠什么呢。
到了酒店,崔祎信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开了间房,就要走,身形决绝,毫无留恋。
谢成想到可能从此就见不到崔祎信,看不到崔祎信的笑脸,心里就一阵阵恐慌,他说:“我送送你。”
崔祎信说:“不用。”为了防止谢成跟过来,崔祎信还跑了两步。
谢成也跑,终于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走了进去。他看着崔祎信说:“对不起。”
崔祎信说:“你没错说什么对不起。”
谢成说:“我错了。”
崔祎信不耐烦地说:“你错什么了?”
谢成语塞。这会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崔祎信走出去,谢成追出去,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崔祎信说:“没错说什么对不起。”
说着崔祎信就快走出大门了,谢成连忙抓住崔祎信的胳膊,被他用力甩开,崔祎信说:“回去吧!”
谢成起身追去,崔祎信早已开车离开,似乎他是什么瘟疫一样。
谢成长长呼出口气,塌着肩回到房间。
怎么也睡不着,他打开电视,看完了前任123。他决定不去P省,订了去L省的票。
坐火车坐了一天一夜,到达这个陌生的城市,跑了好几天才找到合适的活,包住不包吃,一个月六千。
在L省的这个月,白天干活忙,他没时间想崔祎信,到了晚上,他就拿出手机,一遍遍在添加朋友里输入崔祎信的手机号,看他是不是换了头像,是不是换了个性签名,又在抖音里找到徐海他们的账号,在他们发的作品里寻找崔祎信的蛛丝马迹。
他不敢再去给崔祎信打电话,发消息,他害怕崔祎信的冷言冷语,那和他印象中的崔祎信不是一个。
有天,张印宁抖音发了作品,是崔祎信带着孙孜去见他家的视频,一屋子人个个身着精致的衣裳,行为体面优雅,看起来赏心悦目。谢成终于承认,他和崔祎信,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和老师请了假,在L省待到3月才回到学校,在学校里租了间小房子复习。报名,资格审查,笔试,面试,实习,毕业设计,毕业。
学校要求七月四号,清校完毕。谢成七月三号离开,和文覃一起去了L省。
文覃考上了邻省一所有名的电力大学,谢成通过二批考试,被录取进入省内东南角的E市。
谢成收起所有崔祎信送给他的衣服,压在柜子底,再没有拿出来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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