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青春

　　第八十一章 得寸进尺

　　第二天慕青早早起床，打开门，许致远已端坐在书桌前练字。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慕青想，我脸皮再厚，也还不想第一天来你家就睡懒觉：“早起习惯了。”
　　“呵呵呵……”
　　“呵呵呵……”慕青故意放粗了声音，学许致远的鬼样子。
　　许致远拉了慕青的手，一起来到客厅。许爸爸一早就出去了，年关了，各种账目细碎忙个脚不沾地。
　　许妈妈出去买早点，还没有回来，昨天晚上睡觉前炖上的红枣银耳莲子汤，香味从厨房直飘到客厅。
　　阳光透过阳台洒进来，照在电视旁的绿萝上，折射着点点的亮光。
　　“阿青，你去刷牙洗脸，我去盛点汤。”看着还有点懵的慕青，许致远把她拉到洗手间门口，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青笑着拍了他一下，麻利地洗漱去了。
　　许妈妈要参加同事儿子的婚礼，心里一万个想带着许致远和慕青一起去，让她那些同事瞧瞧：谁说我儿子找不到媳妇儿？看看看，谁有我儿子这么迅速，刚上大学就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回来？
　　这叫啥？打脸！
　　知道两小只不可能愿意和自己一起去，不过心里想想，过过瘾。
　　酒席上，到底没忍住炫耀一番。
　　“邱老师，大学都快放假了吧？阿远回来了吗？也没见他出门。”
　　“回来了。”
　　“今天怎么没和你一块儿过来？”
　　“还当他是那小屁孩啊？阿远从小就不喜欢跟着大人喝喜酒，现在这么高个的大孩子了，更别想了。一大早就去老家了，要看看奶奶。”
　　“果然谁带的和谁亲。和他爸爸一块去的？”
　　“老许忙着呢，和他那小女朋友一块儿去的。”
　　“哎呦，阿远才多大？也谈朋友了？”
　　“可不是，刚上大学就谈了。给你看看——”她的手机里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了许致远和慕青的合照。
　　“小丫头俊的呦！喝了牛老师家的喜酒，就该到你家了。”
　　许妈妈笑得眼里都是小星星。还没开学，办公室的人就都知道了，老邱家的许致远谈了个女朋友，一上大学就谈了个女朋友。
　　坐在车上的慕青浑然不觉，她的出现终于让许妈妈扬眉吐气了。
　　“还要多久能到？”
　　“再转过两个山头就到了。前面有个洞，你注意看一下。”
　　“什么洞？老鼠洞？”
　　“神仙洞。听说以前住过神仙的，从外面投石子儿进去，能从上面洞投进去，从下面洞滚出来，就会交好运。”
　　慕青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转了一个弯，许致远递给慕青几个光滑的小石子儿。
　　“哪来的石子儿？”
　　“家里水仙花盆里捡的。”
　　不远处，果然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山洞，上大下小，中间相通。慕青把车窗开了一半，屏住呼吸，生怕车子一下子过去，来不及抛石子儿。车子到了神仙洞旁，也悄悄放慢了一些速度。许致远握着慕青的手，轻轻一投，三个石子儿准确无误地落入大洞中，又从小洞纷纷滑落出来，落入路边草丛里。
　　“帅气！”慕青心里雀跃不已，只听咚咚咚，后面车窗的乘客也在抛石子儿。
　　“那么小的洞，神仙住的下？”
　　“洞口小，洞里很宽敞，一般人进不去，只有神仙往来自由。”
　　“原来如此。”
　　“你看那是什么？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不是在学校摘的那小黑果子吗？原来这山上也有。”果子不似秋天时那么饱满稠密，稀稀疏疏几串，挂在风中摇曳。
　　慕青本来想在车上补一会儿觉，一路被许致远引着，说这看那的，忘了睡觉。
　　到了奶奶家，老远就看到一位老奶奶朝这边张望。许致远牵着慕青的手，笑着喊了几声奶奶。走近了，慕青也笑着给奶奶问好。
　　奶奶满头银丝梳理得整整齐齐，在阳光下，像是软银，又像是新雪，慕青这才知道，原来白发也可以这样好看。心想，等我老了，也让头发自然白去，决不去染发，能像奶奶这样，白的这样匀净透亮才好。
　　慕青一向觉得，老人和孩子是最好相处的。孩子心思单纯，和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怕被笑话。老人有时也像个孩子，听他们话古是件很有趣味的事。
　　许奶奶是个和气的老人家，见了慕青，喜欢的不得了。和这样一位老人相处，实在是件很舒服的事。
　　“阿青啊，冷不冷？到这太阳地坐一会儿。”
　　“阿青啊，饿不饿？柜子里有奶奶炸的小果子，阿远去拿过来。”
　　“阿青，晚上跟奶奶睡好不好？”
　　晚上，许致远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慕青和许奶奶在里面屋子里睡。两人一人一个被筒，慕青睡在里侧，听许奶奶说许致远小时候的事。
　　“我还怕阿远找不到媳妇呢，打小就不爱和人扎堆，上了学，天天读书练字，都快傻掉了。”
　　“他小时候淘不淘气？”
　　“不怎么淘气，也不怕人。连他大姐那个小妮子，那么霸道，阿远也不怕。”
　　“臭小子脾气有点古怪，不爱多说话，他要是敢欺负你，给奶奶说。”
　　“嗯……”
　　“阿远是个一根筋的傻小子，认准了的事，就不知回头。奶奶看啊，他是真被阿青迷住了。”
　　慕青想，我知道啊。不觉咯咯笑了几声。
　　“我看你和阿远都穿的单薄，小孩子不知道厉害，冻着可不是玩的，像我，年轻时不注意，现在腿疼脚疼的。。”
　　“嗯，我明天穿厚点。”
　　慕青听着听着，眼皮直打架。
　　“睡吧，明天起晚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爱睡懒觉。”
　　“嗯……”慕青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人已经沉沉睡了。
　　第二天起来，一睁眼，看到了许致远含笑的脸庞。慕青扭头一看，奶奶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许致远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看了有多久。
　　慕青揉揉眼睛：“几点了？你怎么也不喊我？”
　　“奶奶说让你多睡会儿。”
　　“奶奶干什么去了？”
　　“赶集去了。”
　　慕青伸了个懒腰，被许致远拉了起来。
　　“你先出去，我好穿衣服。”
　　“我背过去看书，你穿你的。”
　　大冬天的，慕青也就没有纠结。穿好毛衣裤子，站在镜子旁梳头发。
　　许致远坐在床上，一抬头，看见慕青站的笔挺，正拿着桃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慕青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发着柔和的微光。纯白高领毛衣，面料柔软厚实，衬得慕青脸庞越发白皙柔嫩。简单的修身款，勾出了慕青的玲珑曲线。脖颈修长，肩背瘦削匀称，胸前饱满翘挺，纤腰盈盈不及一握。身着白色毛衣的慕青，清纯到骨子里，却也魅惑到极致。许致远一直觉得慕青是个小女孩子，却忘了，发育期的女孩儿，身体每时每刻都在悄然发生着的变化。
　　“阿青，来……”声音里的低哑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梳头呢，什么事？”
　　“你看这书上说——”
　　“说什么——””慕青刚一回头，话还没问完，人就被拉到了床边。
　　许致远坐在床边，慕青正面对着他站着，他长臂揽过慕青纤腰，把她牢牢拥在怀里，头贴在她胸前，深嗅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
　　“一大早的，你发什么疯？”慕青红了俏脸，扭动着想要挣脱许致远的怀抱。
　　“我可能真的要发疯了……阿青……你快要把我弄疯了……”许致远说着，不等慕青说话，早已急切地含住那微微撅着的小嘴。
　　慕青不知道许致远一大早就会这样缠人，心里发慌，一双小手无处安放，推了许致远几下，最后无奈环住了他的腰。
　　许致远一手把慕青往自己身前用力揽了揽，两人之间严丝合缝，慕青几乎要无法呼吸。鬼使神差的，许致远一只手悄悄从慕青毛衣后摆探入，触手是说不出的细腻柔滑。慕青身体一僵，用力推了推许致远，却被他步步紧逼，纠缠得更紧。大掌所过处，慕青身体一阵颤栗，许致远心里一紧，更是吻得火热。大手摸索着，竟然解开了慕青内衣扣子，胸前两只小白兔挣脱了束缚，隔着毛衣轻颤不已。慕青羞得浑身滚烫，咬着嘴唇，脸红得要滴血，头也不敢抬。闭上眼，许致远呼吸的迷乱与狂热更令慕青心慌意乱。
　　许致远的理智几近崩溃，顺着本能，把慕青的毛衣往上推。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慕青一个激灵，小手用力把衣服往下拉：“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说得好好的……”
　　“阿青……阿青……”
　　泪水顺着慕青脸颊流下，打湿了许致远的额头。
　　许致远喘息着，极力隐忍着，一点点帮慕青把毛衣拉好，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她胸前。良久，呼吸渐渐平复，复又把慕青拥入怀中，一下一下，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就会欺负我……”
　　“要不，换你欺负我？”
　　“谁跟你嬉皮笑脸的！”
　　慕青赌气甩开许致远的手，起身去拿外套。
　　许致远帮慕青把帽子整理好，两人携手走出卧室。
　　许奶奶做了南瓜饼，熬了小米粥，放在炉子上温着，许致远从坛子里舀了一碟子小菜，二人相挨着坐在小凳子上吃早餐。
　　还剩一个南瓜饼，慕青眼疾手快，拈了往嘴里送。
　　“分我一半好不好？”
　　“哼，想吃自己去做啊！”
　　“不给？”
　　“说了不给！”慕青一脸傲娇地吃着软糯可口的南瓜饼，“哎呀……”
　　慕青轻呼出声，小脸红红的，看着许致远嘴里的半个南瓜饼，气不打一处来：“你属狗的啊？怎么乱咬人！别人吃剩的，也不嫌脏！”
　　“不嫌！”某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都给你！我不吃了！”慕青把小米粥往许致远面前一推，“都要吃了，一口不许剩！”
　　“我哪能吃独食呢！想让我喂你，就直说呗，咱俩还要那么客气。”
　　慕青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又没安好心。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本姑娘不奉陪了！”说着，端回自己的碗，就要站起来。
　　“逗你玩呢，我们好好吃饭……我不惹你了，好不好？”许致远笑着拉住慕青，两人总算安安静静喝了碗粥。
　　吃完饭，许致远去刷了碗筷，慕青也把桌凳收拾停当，各自拿了本书，坐在门口阳光下看。
　　许奶奶背着个小竹篓回来了。许致远和慕青放下书，迎了上去，接过背篓，放在条几上。
　　“阿青，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许奶奶笑着朝慕青招手。慕青刚把书拿回来，放回桌子上，也凑过来看。
　　“这几个是腌的山羊腿，我听阿远说你喜欢吃这些腊味，这个老婆子腌的最入味，你回去的时候带着。”
　　“这个糯米糍粑要趁热吃才好吃，你和阿远拿去吃吧！”
　　“看这个笛子，虽然没有那支紫竹的好，也是难得的，我看着小集子上也没有更好的了，就给买回来了。你说想吹笛子，叫阿远教你。”
　　又是吃的，又是玩的。
　　许奶奶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往外拿出好多东西，小小的竹篓，好像有无限的空间。
　　慕青看着许奶奶鬓角的白发，心里有点酸，不过相处两天，这个老人就这样细心呵护，亲孙女又能怎样呢？虽然知道，主要是因为许致远，许奶奶爱屋及乌，才这样大老远的背着个竹篓，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这份情谊，足以让慕青感念不已。
　　“奶奶，这些东西那么重，你怎么不喊我们俩一起去？”
　　“别看奶奶老了，背这点东西还不在话下。你昨天晚上睡得不安稳，我就没让阿远喊你。看我这袋子里是什么？”
　　慕青接过袋子，一样样拿出来：一顶帽子，一条围巾，一副手套，看着是一套的，米白色，摸起来柔柔软软的。
　　“我看你昨天夜里咳嗽了两三回，可能是受凉了。女孩子家身体弱，脖子最容易受凉，一受凉，不是咳嗽就是发哑，可得注意点儿。我老太婆眼光老了，这几样都是兔毛的，暖和，别嫌样式难看……”
　　“好看，我很喜欢！”慕青说着，就三两下把围巾围上了，虽然她今天穿了个高领毛衣：“好不好看？”
　　“好看，阿青长得俊，围啥都好看！”
　　许致远听奶奶说阿青一夜咳嗽两三回，心里有点懊恼，早上不该那么胡来的，已经咳嗽了，再一冻，肯定受凉了。
　　心里想着，转身去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看着慕青喝下：“要不要喝点板蓝根，别冻感冒了。”
　　“哪有那么娇气，我身体倍儿棒！奶奶你怎么知道我夜里咳嗽？你没睡好？是不是我说梦话吵到你了？”不止一个人告诉慕青，她夜里说梦话时有多能扯。
　　“你睡得安静。上了年纪的人，哪一夜不得醒几回？你在旁边，我还多睡了一阵呢！”
　　中午，奶奶做饭，许致远和慕青在旁边打杂，祖孙三人忙得不亦乐乎，整出了一桌丰丰盛盛的午餐。许奶奶手艺果然好，做的又多是慕青爱吃的菜，某吃货自然吃了个心满意足。
　　回到许致远家，天刚擦黑。吃完饭，许妈妈拉着慕青和许致远去超市，七七八八又买了好些东西，说明天出去玩要带着。
　　许妈妈本来想带慕青出去转转，买几套衣服，许致远知道慕青不喜欢逛街，就跟妈妈说了，要带慕青去城里城外的几个小景点去玩玩。
　　离城十几里路，有座山，山上有个熔岩洞，山本来没什么特色，熔洞也不很大，因为有古人游过，又曾留下墨宝，成了一处小小的名胜。
　　冬天山上也没什么可玩的，两人去转了一圈，没有特别新鲜的。倒是山边有个小湖，月牙形状，两人在湖边逗留了一会，也就坐车回去了。第二天慕青就要回去了，虽然慕青一再说不用，许妈妈还是大包小包装了许多土特产，都塞到许致远的大行李箱里，让他送慕青的时候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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