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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福尔摩斯哈哈笑了起来“你还是没有什么动人的幽默，华生。我当然不会挂在哪里，但我也不会放回去，我预感到这件东西以后能帮我的忙。”
过了一会儿，福尔摩斯又向他那用树根雕成的烟斗里塞满了烟丝，慢条丝理地说道：“我想我掌握的足够能起诉他了，国会爆炸案，名画失窃案，我都找到了证据，我一定要试一次。伦敦刑事法院是最公正的，只要有证据，国王都可以判处绞刑，所以莫里亚蒂先生别想用贿赂或威胁的那一套。跟我实打实的对垒，谁赢还是未知数。”
华生说：“你决定了吗？你曾经说过莫里亚蒂是索尔兹·伯里侯爵的私交好友，索尔兹·伯里侯爵虽然刚刚下野，但他毕竟是前任英国首相，他的势力还存在着国家里。”
福尔摩斯点燃了烟斗，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然后吐出蓝色的烟圈“是的，就算将他拖不进监狱里，也能让一些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对于今后办事就容易多了，华生”
说着，福尔摩斯又站了起来，走向了自己的卧室里“我要去起草指控书了，吃饭的时候请来叫我”
福尔摩斯确实是一个坚忍不懈的怪人，华生想。不知道他与当代最危险的罪犯较量结果会怎样，也许他的好头脑本就是为公众利益而生的。
在大雾朦胧中，几位警员来到了莫里亚蒂教授的府邸，他这时正在家里的小教室中给几位学生上课。他们不合时宜的敲了房门，并说道：“对不起，莫里亚蒂教授。您被起诉了，现在请跟我们来一趟。”
莫里亚蒂微微皱了皱眉，又拍了领子上的粉笔灰。“我恐怕没有听懂，先生，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位警员将法院传票给了他，回复说：“是一位名叫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私家侦探，教授先生。他声称手上有充足证据，控诉您犯有重罪，您需要去伦敦皇家法庭出庭。”
“真荒唐，真荒唐。”莫里亚蒂看着传票说道“我想这是个误会，但如果一定要去的话请让我拿一件外套再走”说着他合了书，对惊讶又担心的学生们说道：“好了，先生们。看来我遇见了些麻烦，你们先回去吧。至于这个课题我们改天再讨论”他说完，就出房门上楼进了卧室里。
“不会有事的，教授。”莫里亚蒂的管家昂德·伍德这时为他拿来了外衣和围巾。
“但愿吧，我的朋友”莫里亚蒂有些笨拙的穿上大衣，并轻蔑的说道：“福尔摩斯活得已经不耐烦了。看着吧，我一定会给他带来他想要的毁灭。”
几天后的早晨，在皇家法庭里，书记员用法槌在法官通道处的木门上震耳地敲击两下之后，戴着假发和绶带的法官就进入了法庭，开始一场正式的庭审。莫里亚蒂教授所坐的位置和高度与正前方的法官面对面，但这也没有让他感到不安。他拢着手，衣着整洁，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保持着某种教授风度。
“控方指控你犯有多项恶性罪状，请问您认不认罪？詹姆斯·莫里亚蒂先生。”
他用肃穆的声音回答：“我不认罪”
大法官说：“尊敬的陪审团和各位陪审们，下面被告人将对于这项指控做无罪抗辩。在坐的十二位陪审团成员要仔细聆听我们的证据，并决定这个人是否有罪。”
福尔摩斯的检控官，爱德华·伯恩-琼斯律师站起来陈述说：“詹姆斯·莫里亚蒂与一九八八国会爆炸案和皇家美术馆的名画盗窃案之间有重大关联，我的当事人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已掌握了有力证据，请陪审团的先生们在证人箱查阅。并且要告诉大家的是，伦敦城中的犯罪活动很多都来自詹姆斯·莫里亚蒂，几乎所有未被侦破的犯罪活动也都与他有关。莫里亚蒂不用亲自出马，就可以保护他的手下。他本人却从未被捕过，也从没被怀疑过。这位教授受到严密的保护，尽管百费周折，还是没人能获得可以把他送上法庭的罪证。直到詹姆斯·莫里亚蒂先生终于出了一些很小的漏洞，这些漏洞暴露了他的行为——被告人是一位可怕的犯罪分子。”听审们听后喧哗了一阵，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福尔摩斯神色坚毅的看着莫里亚蒂，想知道他的人道脸皮被揭下来时会出现怎样的神情。但莫里亚蒂教授只是摇了摇头，微微苦笑了一下，一种无可奈何的模样。
莫里亚蒂的辩护律师，亚历山大·贝恩先生反驳道：“詹姆斯·莫里亚蒂先生的身份仅是一位大学高级讲师，有优秀品德的上流人士。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莫里亚蒂先生和□□组织有关联。国会的那起恶劣的爆炸案，已被伦敦警署证实，纯属意外事件，所谓的阴谋只来自私家侦探福尔摩斯先生的独自侦查，没有任何官方承认。而名画案件，则是一起欧洲团伙的流窜作案，罪犯也已经承认他只是盗窃团伙的一人，这些都和詹姆斯·莫里亚蒂先生没有半分联系。”
律师说完，法官允许辩方为自己发言。于是莫里亚蒂先生沉默了一阵儿，带着严肃又难过的口吻说道：“好吧，这让人遗憾，但我认为我应该说出来。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是有原因这样做的。他在去年九月份来找过我，要求我为他做一件事。就是用我的专业知识，帮他制造一些假案件，这样可以帮助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侦探，变成伦敦的知名人物。这不和我为人的准则，所以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在那之后就受到他频繁的骚扰，他还称要我身败名裂。我一直怀有一颗仁慈的心，想给年青人一个反思自我机会，就没有做任何追究，现在看来，我的努力毫无作用，这实在让人痛心。”莫里亚蒂记得最后两句话，泰格先生在他还是学生时经常对他说起。现在也轮到他为年青人说了，这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福尔摩斯大声说道：“他在说谎！”书记官咚的敲响了木槌：“保持肃静！”
莫里亚蒂没有理会他，脸上没有分毫迟疑的神情。不会有人会怀疑这样看起来正派，肃穆又慈祥的老年教授，会以最严肃的表情编造最荒唐的故事。恰恰他一直都精于此道。他继续说：“时间可以证明，福尔摩斯先生作为一个侦探，所得的有力证据都是精心伪造的，他一方面诬陷了我的清白，一方面又让他的名气大增。至于他的指控，我的律师会为我逐条辩护。陪审官大人”
“别信他的话！”福尔摩斯继续叫道。
莫里亚蒂终于将脸转向了他，带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福尔摩斯先生，就算您将我拖上被告席，也改变不了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
莫里亚蒂说完，脸颊就恢复了些光泽，眼下的安全让他开始禁不住怜悯起那个小侦探了，他看起来变得被动了。他们不能成为朋友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可是总有那些人，以看不惯他的行为为理由，要与他为敌，最后都是自讨灭亡。
接下来轮到控方证人上席了，证人被书记员带了进来，站在了证人席上。莫里亚蒂教授用温和平静的眼光看过去，顿时他的皮囊就撕裂了一角，露出残忍的可怕和回忆的面孔，他不禁攥起了手。居然是巴比特，福尔摩斯是怎样找到他的。教授有些心慌的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红彤彤脸颊，有些谢顶，但衣着体面的男人会说些什么。他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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