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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于尽
前方有强敌,后方有追兵,如此紧张凶险的局势,竹小新却要表现出一副不急不缓、气定神闲。因为他走在窄道上,脚下方寸稍乱就会粉身碎骨。这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大蛇从通道里蹿出,势如破竹,带着发泄式的怒吼,好似被囚禁了多年的猛兽。出来之后未做任何迟疑,也没为这个场景表现兴趣,直奔竹小新而去。看的出它是个有仇必报的蛇,而且是一只如果既有仇也有别的事情,只报仇的蛇。此时竹小新已在窄道上走了一半距离,与大蛇隔坑对望。蛇不走窄道,从巨坑上方越过,张着血盆大口,径直向竹小新冲去。它的身体很长,只要两头有足够的长度同时攀着坑的边缘,即使有部分身体悬在坑里也不会掉下去。不过这也很冒险,一旦长度比例掌握不好就会丧命。看得出它很着急。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竹小新刚才还夸它是君子,它却连一刻都等不了。它明明可以沿着窄道去追竹小新,也完全能够追上。竹小新自知大限已到,干脆站住了,轻蔑地看着这条不知悔改的蛇。它清楚地看到蛇张开嘴的恶心样子,它的嘴可真大啊,自己肯定不够它吃。
另一边的战争同步进行着,陌生的小伙子持刀冲了过来。灰猴敏捷地一个闪身,一脚扫到他的后背。这一脚力量巨大,再加上他自己的冲劲,控制不住往巨坑那里跑。可以说这一脚必杀,结果了他的性命。但灰猴紧接着发现,小伙子的前方挡着红岩。照这个势头,两个人都得摔下去。此时九爷和灰猴都已来不及制止。就在小伙子即将撞上红岩的一瞬间,红岩自己飞身跳起,跳到巨坑的正上空,抱住刚好冲到坑上空的巨蛇蛇头。小伙子扑了个空,直接跑进坑中。大蛇对突如其来的负重没有准备,挣扎了两下,最后沉了下去。留在坑上面的长长的尾巴剧烈摩擦着地面,包含着对世间的留恋。一分钟后,坑里传来一声巨响。那是大蛇触底的声音。也许还有红岩的声音,但被大蛇的声音盖住了。
灰猴先是庆幸红岩没因为自己坠入巨坑,但紧接着发现,红岩无论如何都已坠入巨坑。他和九爷抱在一起,难过地流下眼泪。接下来的几分钟,竹小新脑子里一片空白,脚下鬼使神差迈步,浑浑噩噩走到了洞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窄道上安全走过来的,或者他已不在意是否能安全走过来。他站在九爷和灰猴身旁,不劝阻,也不加入他们,木木地看他们哭。等他们哭完,开始安慰竹小新。
竹小新就说了一句话: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灰猴说: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九爷说:找那个小男孩。
竹小新摇摇头,默默往山下走。此刻他知道红岩因他而死,已不再关心当年那些人因何而死。说好要永远陪在她前后左右,如今中间的人却已不在,只留下一具没有思想的躯壳,一生环绕一个没有圆心的圆。那些许下约定的人,多数最终成为了骗子。当初的海誓山盟,无非是让骗人的证据更加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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