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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推理
“你怎么知道他不能？”
谭辙眸光幽深，眼神带着莫名的意味：“靠血液喂养和生命献祭，恶魔是能永生的。至少传说里是这样讲的……”
卫婍芸愣在那，不知如何作答。
旁边两名警员，谭辙称呼其中一个为小安，另一个为阿维，名字刚才匆匆介绍过，不过卫婍芸的心神全在薛伒失踪上，压根没记住。
小安就是那名性子比较温和，刚才分析时曾补充说明的，阿维则是先前跟卫婍芸，互相抬杠的那位。
此时，阿维听不下去了，大声抱怨：“怎么结论又指向恶魔？这种生物虽然存在于传说中，但现代社会却从没被证实过，我们应该相信科学……”
他还没说完，就被谭辙怼了回去：“科学能解释人为何凭空消失？”
“那也不能归结为魔法。”阿维有些气急败坏，“你们这是迷信！”
谭辙冷笑：“你怎么解释他拥有穿墙能力？”
“他……”阿维语塞。
“我告诉你，他根本就不是人类，方娪说的没错，他是被召唤出来的恶魔！”
谭辙目光咄咄逼人，语调格外阴沉，连卫婍芸听上去都有点害怕。
阿维闻言更加气恼：“越说越离谱了。”
偏偏他又拿不出道理反驳。
谭辙也不继续跟他争辩，而是以过来人的口吻道：“小维，别激动，从前我也像你一样，百无禁忌什么都不信，但现实教我做人。”
阿维赌气默不作声。
小安出言打圆场：“你们没必要起争执，不论他是人是魔，出于什么动机杀人，我们都会认真调查，全力将案件侦破，不是吗？”
几人将注意力转回到案情上。
卫婍芸趁机提出自己的疑问：“第七行的时间，不是在过去而是在未来，是凶手标示出来，即将弃尸的地点吗？是否意味着一年后，那里又会出现一具被烤焦的女尸？”
谭辙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最后一个地点没可能弃尸的，因为那里是一处广场，虽然不算人流密集，但周围总会有人驻足，四周也布满监控探头。纸上标注的时间，是一年后某天的上午10：30分，并非深更半夜，那个时刻是没办法弃尸。”
“所以我们推测，可能是个碰面地点，凶手也许是跟某人约定，到时候在那里会面。”
卫婍芸表示并不赞同：“他能影响周围人的意念，别人办不到，或许他能做到让人视而不见。”
谭辙没有吭声，但却轻轻颔首，像是默认不排除这种可能。
卫婍芸也陷入沉默，心里泛起嘀咕。
神秘男人为什么要杀死这些女孩，是单纯的精神变态，享受虐杀的快感，还是另有目的？
想了几秒，她霍地抬头：“你说每一行标注的时间，都精确到几点几分？”
“对！”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若为了约定见面时间，我可以理解，但是抛尸或者杀人，是没必要记录这么精准的。”
你可以说，我跟某人在几点几分见面。但没必要记下，我在几点几分杀人，几点几分抛尸，最多记个上午，或者上午10点就可以了。
除非，只有在特定时间完成，才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小安神色陡然震动：“你这么说，我倒想到一种可能。”
其余人同时侧目：“是什么？”
“六起案件，每一起都间隔三五年不等，而且全是用特殊手法，烤干被害人身体中的血液，再结合需要精确的时间杀人或弃尸。”
小安迟疑了一下：“更像在完成某种祭祀”
卫婍芸颤声道：“召唤……恶魔……？”
许多传说里都提到过，用女孩的血来献祭恶魔，这名凶手的行为如此古怪变态，或许正是某种邪恶仪式的一个环节。
小安喉头咕哝了一声：“不知道，也可能不是召唤，只是单纯献祭，或者其他什么邪恶目的。”
阿维发出不屑的冷哼。
其余三人都没理他。
在心中梳理了一下已知的线索，看来想要弄清问题的关键，着眼点还得回到连环杀人案上。
卫婍芸说：“除了年龄，受害者应该还有其他，更多共同特征。”
谭辙道：“被连环杀手杀害的女子，年龄、身材……等诸多特征，都与方娪差不多，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在寻找类似目标。”
卫婍芸蹙眉：“如果只是这些，范围太宽泛，神秘人曾说过，方娪是特殊的，她究竟特殊在哪？这或许就是被选中的原因。”
方娪极有可能也是目标，她所符合的特征，应该远不止表面这些。
凶手寻找受害人，依据的究竟是什么？谜团一个接着一个。
谭辙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问题是，我们找不出关联。”
对此，卫婍芸颇感惊讶，有六具尸体可供参考，调查出这些人的共同点，其实并不困难。
她问：“受害人都是什么身份？”
谭辙很沮丧：“没查出来。”
卫婍芸愣了一下：“一具都查不出来？”
“发生案件的时间年代久远，弃尸地点要么是荒山野岭，要么已经环境大变，当年监控系统根本没有普及……”
话没说完，就被卫婍芸打断：“那DNA比对呢？你们可以用受害者的DNA，与失踪人口亲人的基因，进行对比呀。警方的数据库里，不是有这方面的信息？”
半晌没开口的阿维，斜睨了卫婍芸一眼：“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问题是办不到！”
“为什么？”
怕两人一言不合又开吵，谭辙接过话茬：“那样的高温炙烤，彻底破坏了DNA内部结构，根本无法检验出任何信息，就像被特殊辐射处理过。”
这令卫婍芸想起一部韩剧——《地狱公使》，里面的遇害人，就是被怪物发出的炽烈光芒，活生生烤死变为焦尸，估计同样什么DNA信息都不剩。
她又联想到，这种古怪残忍的杀人方式，究竟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还是为使尸体，不被查出身份呢？
似乎从来没有哪个古代传说，曾有过类似的记载。那是不是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就在她出神之际，身畔已经争论起来。
阿维充满质疑的声音飘入耳中：“单凭一个本子，就断定凶手是神秘男人，这些凶案难道就不可能，根本不是他做的，他只是记录在纸上而已？”
谭辙丝毫也不认同。
“变态杀手会将这么隐秘的信息，告诉另一个人吗？即便告诉，有没有可能详细到几分几秒？若不是他干的，又怎么会记载的如此清晰？”
阿维对这个解释很不满，大声叫道：“如果这本子，根本不是他的呢？”
“这倒是有可能！可他为什么要尾随方娪？尾随一个刚好符合受害人特征的女孩。别告诉我是为了保护，他显然只是想图谋，方娪身上的某样东西。”
阿维声音变得更高：“但他终究没有杀死方娪，不是吗？”
谭辙脸上现出困惑之色：“这也正是我们百思不解的地方，对方为什么没有杀她？”
卫婍芸插嘴道：“不是说方娪身上没感应到吗？感应的究竟是东西，还是指她身体拥有的，某些奇异特质。或许，发现方娪并不符合，于是放过了她。”
阿维嘴角露出讥讽：“你在开玩笑吧！这么残忍的人，会轻易放过猎物？他杀死三名劫匪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留手？”
对此，卫婍芸无法给出回答。
这时，一直低头沉思的小安，忽然开口。
“若按维哥的说法，其实有一种可能也说得通，就是邪恶组织的某种传承。如果这本笔记不属于神秘男人，那极有可能是上一代连环杀手的，这一代的神秘男子目标是方娪，他只是在继承前人的操作。这也解释了，为何案件横跨二十年，而凶手依然年轻。”
顿了顿，他又提出自己的判断：“至于穿墙，可能因为信仰邪.教，他得到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死掉则可能是本想凭空出现，却被这种力量反噬。”
谭辙深以为然，追问道：“那方娪消失呢？”
小安摊摊手：“这我就无法解释了。”
“我知道！”
在边上静静听着的卫婍芸，突然大叫一声，身体剧烈颤动。
因为她想到一个，叫人不寒而栗的推断。
面对三人诧异的目光，卫婍芸眼神惊骇，声音瑟瑟发抖：“他不是信徒，他就是恶魔本身！”
“恶魔需要定期更换躯壳，所以每隔三五年，就必须夺舍一名女孩。当躯壳用完，再由信徒用特殊的仪式，将它送回魔界，也就是把女孩杀死，弃尸。”
“胡说八道！”阿维不出意外的，嗤之以鼻，“别忘了那家伙可是男的。”
“也许恶魔不小心误入了男人的身体，又或者没有合适的选择，临时找了副男人的身躯寄居，所以当他发现方娪更加适合，就隔空将其抓走并准备夺舍，这也是在家里时没杀死她的原因，它需要活着的肉身。”
警员小安瞬间被点醒，立时附和：“因为方娪比较特殊，恶魔能感受到她身体的与众不同，比如无法被精神力影响，因此需要带她去地狱或者魔界，才能完成夺舍，所以恶魔将废弃的男人躯壳送了回来，又把方娪召唤过去。”
他继续往下梳理脉络：“又因为男人的身体，与之不够契合，脱离恶魔的掌控便会破败不堪，所以风化消失，不像那些女孩还能留存焦尸。”
“你们也这么认为？”谭辙神色大变，目光带着恍然与惊恐，“那后来的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卫婍芸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跟小安也觉得，她一定被恶魔替换了，只不过仅仅是猜度，没你想的这般透彻。因为……”
卫婍芸惊呼：“你再度见到方娪了？”
“你听我说。”谭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边回忆边开始讲述：“一周后她又突然出现了，地点是京城，凭空出现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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