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来飘去(还珠篇进行中)

作者:客星犯牵牛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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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展元的神雕(2)


      嘉兴陆家庄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一进嘉兴地面,水润润的空气扑面而来,苦日子就算熬到头了。
      陆立鼎得了消息,一路迎到城门外。兰松贞好容易看见一个熟人,相当高兴,兄弟两就在街上搂着肩大声说笑起来。几个月的事都说够了,兰松贞才将李莫愁介绍给他,只说她是从古墓派出来历练的,是他的救命恩人。陆立鼎便立刻向李莫愁行大礼,感激不尽,一路接到陆家庄住下。
      陆立鼎虽然在武功上不及陆展元,亦无侠名,但代管陆家庄还算可以;而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陆立鼎不大能做主大事,应付日常事却是绰绰有余。是以虽然多日无主,陆家庄上下,并未见慌乱。
      兰松贞翻阅着陆立鼎送上的账簿和公文,只见分门别类处理得井井有条,甚为欣慰。接下来就是迎接年节,江湖上、官府中的迎来送往,以及账务了断,十分繁忙。好在李莫愁初到江南,什么都好奇,顾不上纠缠他,不然他可真是分身乏术了。
      兰松贞继承的记忆里,有过年的映像,和他原来的经历也差不多,只是风物的种类更多些。
      对李莫愁而言,过年就算是件奇事了。她未拜入古墓派门下时,倒也有和父母过年的记忆,只可惜家贫屋寒,即使是在四季如春的大理,冬天也不是个愉快的季节;拜入古墓派门下后,常年不见天日,就更谈不上过节的热闹。
      兰松贞早已传令,陆家庄视李莫愁为本家小姐,加上有人猜测将来李莫愁可能成当家夫人,故而上上下下,莫敢轻慢。
      除夕祭完宗祠,又是一番忙碌,初一早上兰松贞才得闲请李莫愁和他哥俩一起用早膳。都是江湖儿女,李莫愁更从不曾听过什么男女大防的教条,席上没什么可避忌的,叫兰松贞一面喜欢这种自由,一面又觉得有些别扭。总的来说,在当初听这些故事的时候,那种快意恩仇的豪迈,对兰松贞就充满了诱惑。如今真的身处其中,自然要好好体会一把。
      是以过了正月十五,兰松贞对陆家庄的产业略微调整一番,一出正月,就打算出门去行走江湖了。他这个身子的武功不算好,但也不算差,现在又加了兰松贞自己的冲杀经验,加上还有李莫愁陪伴身边,一般的宵小他不怕,惹得起他的未必有那个闲心来惹他。
      再说,他还指望借这次行走,看看能不能让李莫愁喜欢上某个少侠,这样他就不必两难了。
      这次行走差不多是漫无目的,华山论剑去年就结束了,华山上想必无甚可看;倒是想去襄阳瞻仰瞻仰郭靖夫妇的英姿,但是李莫愁却兴趣缺缺;或可往大理去寻李莫愁故乡,不过李莫愁自己对父母亲人概无映像,现在孑然一身,去了也只是徒惹伤心。兰松贞思前想后一阵,和李莫愁说想寻仿故友,先去上饶。
      其实他是想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杨过,将来人成大侠了,他也七老八十了,可以对着子孙们非常不屑地一撇嘴:“神雕大侠怎么了?当年那家伙淘气,不照样被我倒拎着打!现在我也打你们,将来你们个个儿都是大侠!”
      李莫愁自然什么都听他的,两人便打马西行,沿途游山玩水一路往上饶去。

      时间正是春初,景致渐行渐好。世道有些不大太平,大环境如此,并非大侠愿以武犯禁,实在是不得不犯。所谓时势造英雄,正是此理。兰松贞不是个喜欢动手的,也实在看不下去有些地方恶霸或是贪官污吏的行为,狠教训了些人,陆家的侠义之名,在江南越发传得开了。
      兰松贞最开始心情还不错,帮人了嘛,但是后来就麻木了。而按他那位凤阿姨的说法,宋朝之后是元朝,将天下万民划分四等,汉人不过是两脚羊,可以预见的未来里,更黑暗的日子都有。天下烽火不断,绵延至明朝建立,生民方有能喘息之机。兰松贞自己其实多少知道些征伐不断的后果,他上过战场,但那时战争已近尾声了。他所在的国家统一了天下,但现在,他在即将被灭亡的国家。
      凤阿姨说,崖山之后无中国,虽然她一贯是个十分偏激,比杨过以及原著里的李莫愁也差不了多少的人,但多少还是有点道理。思及此,兰松贞对她对郭靖的崇拜有所了悟。
      临近上饶,兰松贞打听清楚道路,又向附近的村民买了些食物,接了锅碗,回到和李莫愁休息的地方,道:“我已经问明白了,咱们吃完晚饭再赶一个时辰,就能到镇上,凑合着住一晚,明天就能到上饶,剩下的具体怎么走,我再去打听。”
      李莫愁已经学会了怎样从野外捕捉野物做着吃,兰松贞问路的当儿,她已抓了一条蛇。兰松贞架起锅,李莫愁几下将那条蛇处理干净,留下白嫩嫩的蛇肉丢在大锅里熬汤。调味她还不大擅长,但是这些剔骨扒皮挖内脏的活儿,她已经炉火纯青了。
      她就喜欢和蛇、蝎子、蜈蚣之类的毒物过不去,看来她练出五毒神掌,也是上天赐予的一段禀赋。兰松贞跟着她,有毒的没毒的蛇吃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反正还没把自己毒死,也就不管她做些什么吃了。
      李莫愁拿两根削了皮的树枝小心翻着蛇肉,兰松贞和她隔着大锅坐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拆着柴火。李莫愁戳弄两下,也不管了,往兰松贞旁边一坐,道:“陆大哥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何自打进了江西南路,就不见高兴?”
      “也没什么,见了些人间疾苦,就伤春悲秋起来。”兰松贞自己还没想明白,当然不会细说,又道:“我那故友孤儿寡母的,现在也不知道怎样。如今世道艰难,只怕也不好过。”
      “他们与我们又没关系,天下这么大,你担心也担心不过来。”李莫愁道,“眼前见着了,想管便管,不想管就不管,只看我心情如何。见不着的,担心也没用。”
      兰松贞笑道:“你觉得高兴就这样想罢,我有我的想法。郭大侠有句话,叫‘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做不得大侠,也不可忘了这句话。又有前者先贤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介书生,如此气魄,我等不如他胸怀宽大,至少也不可堕了志气。”
      李莫愁听得好生郁闷,连忙道:“陆大哥,说点别的吧,这些话,有一半我不懂。”
      兰松贞来了兴致,道:“我教你。你这么聪明,再多读些书,一定不让须眉呀!”
      李莫愁其实对书上的话没什么兴趣,只是看兰松贞兴致勃勃,不忍反对,便装作是有兴趣,听他说教。二人话说到一半,兰松贞偶然一抬头,发现有个人在大锅旁边蹲着正在捞蛇肉,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让他和李莫愁丝毫没有察觉,不由大惊,立刻将李莫愁拦在身后,提气问道:“请问尊驾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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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陆展元的神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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