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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军府
两月后,四人终于到了西南境内,
四人并未直接进西南军府,而是提前就飞鸽传书约定好在军府山下的镇子落脚,请列淮侯王禾川与墨允前来相商。列淮侯与墨允早早得了消息,一大清早便将全镇最大的一方客栈包了下来,待风尘仆仆的四人来了,小辈互相向长辈请安后,才商议起正事。
白时玉自从进了屋便被伫立在里屋的墨允惊艳了,少年身长八尺,比自己高出一头,着一身黑衣短打劲装,虽未穿盔带甲却藏不住的军魂,阳光挺拔的少年与小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已然是一个在战场上流过血流过汗的热血男儿,一股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
墨允周身气场已大变,但是样貌却还是俊俏非常,剑眉星目,眼睛中璨若星河,鼻子高俊挺拔,扑闪扑闪的长睫毛犹如刷子,周正立在列淮侯旁英姿飒爽,实在是一表人才,而自己不仅风尘仆仆,还手无缚鸡之力,白时玉有些羞的躲在兄长后面。
而自从白时玉进了屋,墨允几乎没怎么看他一眼,只是对墨尊热情非常,二叔前,二叔后的叫着,似乎很想念墨尊。而墨尊也对墨允感到骄傲,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墨允其实自打白时玉进屋便斜了他一眼的,这白时玉已然长成了翩翩公子,却还跟小时候一样唇红齿白,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逼人,虽面容有些疲倦,却好像那病西施更让人垂怜。与自己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大老粗,就是白时玉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小时候以为他是个女孩,害得初恋变失恋,让墨允伤心了好一阵子才打起精神来,这个小骗子。
墨尊将白时玉一事向在座的各位叙说了一番。大意是从今日起,将白时玉托付给西南军营了,此事需小心翼翼不可走漏风声,等两年后白时玉兵役期满,再大白于天下白时玉参军一事。若是白时玉暴露身份,在西南军营将很难保证不受月下莲教众的攻击。所以此事必须保密。
墨允总结了一下后,扬言要与约法三章:
“一是白时玉两年期满后必须离开西南军营,且在此期间,必须与众兵平等,从丁字兵起,没有特殊化。
二是白时玉必须更名换姓,在此期间不得主动暴露身份。
三是绝不得做危害西南军营的事。
若是以上三点,任一犯了便逐出西南军营。”
白行云对墨允的态度十分不满,犹记得小时候白时玉是很看重墨允这个好友的,如今墨允竟对白时玉如此的不客气。便有些不满道:“你说的时玉自然晓得,我白姓乃皇姓,着实特殊,日后时玉便随母姓,唤秦时玉。”
墨泽好似早已熟悉墨允这态度,但是见墨允对白时玉敌意之大也非常不满。便训到:“你这混小子,说话客气些,日后称呼时玉需称呼其为“三哥”,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自从墨泽进了屋,墨允好似看透明人似的,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个亲哥哥,墨泽见他的第一句便是训斥,墨允听后邪魅一笑,有意呛道:
“二哥是想让我叫三哥还是二嫂啊?”
这一句算是点起了三个人的火,墨泽与白行云脸色铁青,白行云忍住了,墨泽指着墨允气到:“你这混账!”
而白时玉只觉得伤心:难道墨允不记得自己了么?为何说这话让自己如此难堪!
列淮侯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墨泽墨允都是自己喜爱的世侄,只是二人从小吵到大,一家人早已习以为常,眼见着又要打起来你,列淮侯赶紧出来劝架,拉开剑拨弩张的兄弟二人,说道:
“好了,老大不小了,还要吵么?今日是给墨将军、大殿下、三殿下 接风洗尘的,就不要闹笑话了。”墨泽、墨允听了劝,便不再争了。
列淮侯王禾川又对白时玉温厚的说道:“三殿下日后跟着老夫身边吧,老夫教你些拳脚功夫,留着防身。”
墨允听了这话,心里突然恶趣味恒生邪魅一笑说道:“大将军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便交给墨允吧。”
列淮侯见墨允愿意教白时玉,二人同龄,相处起来自然比自己这个老头要称心如意些,于是欣慰道:“允哥儿懂事,既然如此,日后好生照顾些三殿下吧。”
几人用过晚饭后,又闲话了一番,便早早散了。各自回房了,墨泽心中对白时玉有百般不舍,与白时玉约好等白时玉收拾妥当,戌时到客栈后花园上的方几上一叙,白时玉觉得有必要在离别之际与墨泽说清楚,于是答应了。
墨泽一早便去后花园候着白时玉。只是白行云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直到亥时才离开白时玉的房间,白时玉心里知道墨泽定还等在后花园,于是匆匆赶去,墨泽果然已经侯了许久的模样,见到白时玉抬眼满红,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百般不舍,白时玉见到墨泽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分别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还是墨泽先开了口:“时玉,两年,我等你回来,这两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不要忘了我,也不要喜欢上别人。”
白时玉听出话里的失落,不忍说道:“二哥待时玉好,时玉是知道的,二哥如今身旁已有佳人陪伴,还请不要辜负了兰公子。”
每次与白时玉说这个,白时玉便会提兰生,墨泽不想提兰生,于是叮嘱了白时玉一些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又吩咐着:“墨允你需得离他远些,他就是个混账。”
墨允刚从后花园路过,准备去小解了便入睡的,忽然听到有人在骂自己,于是进了植被遮挡的后花园内,看到方几前的二人,原来是墨泽和白时玉,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此处私会么、哼,败坏风气。墨允上前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我是混账,二哥是禽兽,恐怕二哥更胜一筹。”
墨泽看到这煞风景的天煞孤星,心中恼火,两人正欲争吵起来,白时玉见状,忙拉住墨泽,摇了摇头,墨泽见状给白时玉一个面子,便拂袖朝墨允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气氛尴尬,白时玉想调剂着,便微笑着问墨允道:“允哥儿,你可曾记得我,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的?”
墨允对这个小骗子自然也没什么好感,方才生怕白时玉问自己记不记得小时候说要去娶他的事,慌忙呛道“不记得,小时候想巴结我的成千上万,难道我每个都要记住么?”
白时玉亲耳听到还是犹如晴天霹雳,果然墨允早将自己忘了,原来一直以来记住那段友情的只有自己,白时玉正心伤之际,墨泽只觉得墨允不识好歹,于是拉着白时玉的一只手要走,说道:“时玉,我们走。”
墨允见状,居然身体先比脑子快一步条件反射的拉住白时玉的另一只手,墨泽、白时玉都懵了,连墨允自己都懵了,自己这是做什么……
墨泽一把拍开墨允拉着白时玉的那只手质问道:
“你做什么你?你撒开!”
墨允却偏要再拉上,脸不红心不跳、且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时玉,白日约法三章,你是我的兵,军令如山,我的兵戌时息,卯时起。你也一样,说了没有特殊化,如今已经戌时了,你不许再与他纠缠,去歇了,明日卯时起于我报道,我们一起回西南军府。”
墨允一番话水滴不漏,墨泽气的牙痒痒,墨允看了好不得意。白时玉自知这兄弟二人向来不和,自己何须受夹板气,于是一把甩开二人的手,回了房,墨泽上前去追。墨允在背后嘲笑墨泽道:“人家都不理你了,脸皮还那么厚。”
墨泽不再理会墨允,追了白时玉一路,白时玉心烦意乱,只觉得与二哥好似说不通,二哥对自己执念已深,就让这事交给时间吧,两年不在身边,二哥自然会忘记自己。自己也无需背这感情债了。墨泽追到门口,白时玉欲关门,墨泽阻拦着,白时玉说道:
“二哥,天色已晚,白时玉倦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白时玉将门关上,墨泽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子,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白时玉翻来覆去、一夜无眠,不止是他,白行云、墨泽都担心着白时玉即将离开兄长,叔父,日后无依无靠了。
墨允居然也失眠了,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见到小骗子就有些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日后怎么对这个小骗子呢,若是整他被墨泽知道了,墨泽岂不是要气的七窍生烟。想到这里,墨允觉得解气、好笑。可是一想起白时玉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为了报复墨泽而整白时玉实在非君子所为,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翌日卯时,一行人纷纷落座于大堂用着早饭,早膳过后,便要回西南军营了,墨尊、白行云、墨泽一行人不便入内,于是用过早饭,白时玉就要与三人告别了,白时玉看着兄长,从小到大,白时玉从来没有跟兄长分开过,白时玉心中有万般不舍,他知道白行云定也是如此。只是兄长在外人面前从不表露心迹,倔强又傲娇。
白时玉隐隐看见兄长红了眼角,便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白时玉无声的留着眼泪,只教他面前的白行云看见,白行云见了白时玉这模样心如刀割,轻轻将白时玉眼角的泪水拭去了,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月下莲这邪教连根拔起。好让白时玉早些回来,活在阳光下。
两拨人分道扬镳后,墨允将白时玉带回了西南军府。站在每周训话的高台上,墨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介绍着身旁这位新来的丁字兵白时玉,说道:“秦时玉,是本将军姑妈的侄儿的小兄弟的弟弟的小厮的亲戚,反正论辈分、叫本将军一声大爷。早早招兵了,染了风寒,便迟迟没有来,今日来报道,诸位多多关照。”
墨允说完,底下一阵哄笑。白时玉听完墨允的一番介绍甚是无语。看见墨允那春风得意的模样,着实可气!墨允真是可恶,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居然这样介绍自己,让自己刚来的第一天,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墨允说完得意的看了白时玉一眼,恶作剧道:
“世侄儿、跟大家伙讲两句。”
白时玉狠狠的踩了墨泽一脚,墨泽吃痛却也忍住了,高台围栏处挡的死死的,自然无人知晓此事。白时玉虽然被取笑了满脸通红,但还是落落大方的说道:
“我叫秦时玉,江南人士,还请诸位日后多多关照。”
墨允将白时玉带到丁字宿舍,丁字宿舍是四十人同住,鱼龙混杂,其余的床铺都满了,只剩下最边上还有一个空位上没有放被褥枕头,于是白时玉拿着行李归置着,墨允简单的像白时玉介绍了一下军府每日要做的事情,以及作息便离开了。
早上练完晨课的丁字兵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大家看到新来的难免会很好奇,慢慢的都凑了上来,与白时玉说着话。白时玉将府里带的一些牛肉干之类的干粮分发给大家,其中大多数人都没有吃过牛肉的,只觉得新来的公子不仅长相周正,说话温和,还大方。很快白时玉就和众人打成了一片。其中一名姓万的尤其热情,诨名 “万事通”,此人不停的打听着白时玉,只见众人纷纷说道:
“行了,万事通,让新来的喘口气吧,先去吃午饭吧,再聊会自、熊星星这会儿怕是把盆都吃完了。”
众人纷纷哄笑道,其乐融融。众人一起去了饭堂,只见饭堂早有许多人了,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尤其惹人注目,大汉因为体型巨大,一人占着两人的位置,拿着一份比寻常人都要大的饭盆在那埋头苦吃。
万事通指了指大汉对白时玉说道:“哎,新来的,那是熊星星,你就睡他隔壁铺,你没来之前他一个人睡两铺。”
白时玉听完此话只觉得头疼,这大汉的体型晚上怕不是要把自己挤死。几人排队领了饭菜。食堂的饭菜虽然说不上难吃,但是白时玉从来未曾用过如此粗糙的食物,其他人都大快朵颐,仿佛碗里水煮的白菜和肉末汤泡饭是红烧肉,只有白时玉吃不下,对从小锦衣玉食的白时玉来说实在味同嚼蜡,难以入口,白时玉吃了两口便不再动筷子了,万事通看见白时玉碗里剩着,于是问道
:
“哎?你不吃了?”
白时玉不适回道:“吃饱了”
“哈?就吃这两口?是不合胃口么?这些粮食、菜都是我们自己种的,军府能吃成这样就不错啦,外边多少人饿肚子吃树皮呢,这碗里还有肉末汤呢。”
白时玉听了这话有些羞愧,下次一定与打饭的师傅说少要些,白时玉正准备再吃几口,万事通瞧他一脸痛苦相,叫他吃饭好像是叫他吃毒似的,不忍劝道:
“吃不下就不吃了,熊星星,过来,这有剩的。”
熊星星闻言果然过来,瞧见白时玉和剩饭,笑嘻嘻一脸傻乎乎的说道:“早上瞧见你了,你长的真好看,像个小妮儿。你是将军的大爷、额、不对,将军是你的大爷。”
众人听了这话又是一阵哄笑,白时玉脸又唰的一下红了,又是墨允!白时玉将饭递给熊星星说道:“要是不嫌弃,你就吃了吧。我已经吃饱了。”
熊星星闻言两眼放光,好像几天没有吃饭似的,一把接过来,开始大快朵颐。万事通说了句:“你小子,没人跟你抢,慢点吃。”
白时玉发现万事通好像跟每个人关系都挺好的,这万事通确认人如其名,什么都懂,又为人热情。白时玉一行人等吃过午饭回了宿舍。墨允已经派人将日常训练的一身素衣粗布短打,送了过来,白时玉接过那衣裳,只觉得面料又硬又粗糙,这是人穿的衣裳么,好似绑东西的麻绳,装东西的麻袋,竟然要将这种东西喜欢在身上,白时玉早上看着众人穿着这衣裳,只觉得朴素罢了,没想到摸到这面料,竟然如此粗糙,而这些人却浑然不觉。
白时玉从小到大,里里外外穿着的都是父王旗下的产业、江南制造局专门为皇家手工打造的绫罗绸缎,专门从江南水运道元安京城,材料上乘,刺绣精美,外衣金线玉缕,内衣都是蚕丝轻薄透气,所以白时玉被养的细皮嫩肉,若是穿上此等粗物,定是要磨破皮了。白时玉知道已经来了军府,便没有退路了,自己一定要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都要上床小憩一会儿的时候,一个有些妖孽的小哥儿推开门搔首弄姿的扭了进来,万事通说道:“哟~小宝又跟着杨大力吃什么好吃的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小宝得意的回道:“自然是肉啊,你呀~就是嫉妒。”
小宝瞅到了万事通旁边的白时玉,话锋一转上下打量了白时玉一番,发出声惊呼:“哟,这位靓哥儿就是将军的侄儿啊,可真是一家人呢,生的如此好看呢。可惜我已经有主了,不然你这样的白嫖我,不收钱。”
说着小宝想伸出一根指头要勾白时玉的下巴,欲挑逗一番。白时玉条件反射的躲开了,万事通一巴掌拍在小宝的手上,
“去你的,秦小哥可是正经人,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小宝听完这话,也不在意,收回来手,只觉得无趣,悻悻的走开了。万事通见白时玉还惊魂未定便劝慰道:“别搭理他,他呀、就是那德行。这小子几岁就被拐子拐去了窑子里,两年前,他老子在青楼看到了他脖子后的记,这才将他认了出来,他老子是个有本事的。可是呀就只有这一个儿子,盼着他呀有些阳刚之气,就将他赎出来脱了贱籍,参了军。谁知这小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入了军就跟甲字兵杨大力好上了,有了靠山,日子才勉强好过些。”
白时玉听了这一番话,只觉得小宝的经历非同寻常,可叹可怜,那拐子可真该死,不由的同情起小宝来。
万事通又多话道:“军府啊,连头母猪你说不定都见不着,有不少人是那个呢,你呀,小心点,你这初来乍到,细皮嫩肉的,最容易被人盯上了。”万事通在说那个两个字的时候还朝小宝比划了一下,努了努嘴。
白时玉自然知道万事通说的那个是哪个,自己堂堂男子,又不需要靠山,也不喜欢男子,自然不是那个,也不会那个。
中午小憩了没多久,白时玉还没睡着,这熊星星翻个身差点没把自己挤下床去。且熊星星入睡极快,打呼放屁磨牙,就短短一个午休,折磨的白时玉还不如不休。
终于大家伙都起来了,熊星星睡得极好,精神饱满的穿着鞋,下了床,圆滚滚的身体感觉穿鞋都有些费劲。白时玉也赶紧起来换上粗布短打训练服。这粗布短打套在身上,感觉又重又闷,白时玉只觉得难以喘气。只穿上一会便闷热非常。幸好里衣穿的是蚕丝的,没有直接穿下发的粗布里衣,不是皮都叫磨破了。只是这外面穿的粗布短打后颈处稍里衣高出来一些。摩擦的白时玉十分不舒服。
下午的训练,先是跑五里地。这个白时玉十分擅长不在话下。小时候为了练轻功。师傅令自己每天负重跑五里地。十几年,除非刮风下雨,从没有间断过。这可能是白时玉吃过最大的苦了,一行人跑完,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只有白时玉稳若泰山,跟没事人似的。小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好一阵,说着糙话:“这比我陪男人还累!”
有人听到呛了句:“你陪男人,累的不是你是别人啊!”众人纷纷哄笑。
小宝啐了一口回道:“去你的,反正累的不是你。”众人又是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哄笑。
墨允在训练场的高台瞧见闹哄哄的一团,厉声呵道:“是不是五里地太轻松了?是想再跑五里地再去练箭术么!”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拔腿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靶场。教司说了些要领和注意事项,众人就纷纷拉弓练箭。白时玉之前玩过,只是一直射不好。如今也只是半桶水,基本的要领还是知道的。白时玉拉满了弓放了弦,出去只射中了九环,白时玉正在苦练。
墨允射箭极好,平日里看着训练场,谁犯了错的就会上前指正一番。墨允一眼就瞧见的白时玉,在一群灰头土脸的人之中,唇红齿白的白时玉尤其夺目。此时白时玉刚跑完五公里又在拉弓。本就面白,因为运动后脸庞便有了两团红晕,无疑是为白时玉的美色锦上添花。白时玉此刻嘴唇微张,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喉结一上一下的鼓动着,身姿也因为短打紧束,迷人的身线也若隐若现,白时玉的腰极瘦,唯一的几两肉都在屁、股、上。竟然有一些风姿诱人,颈部若隐若现的一抹红,引诱着人继续往里窥探的欲望。
墨允有些发怔,原来不知不觉被白时玉吸引,此时此刻自己居然走到了白时玉的身后,白时玉还在专心的看着靶子,并未注意到自己。
墨允见白时玉两腿并未与肩平齐,平日里若是见到其余人如此,一记重脚便踢过去了,眼前是白时玉的话竟有些不忍心,于是将脚伸进白时玉两脚中,准备将一只脚轻轻踢开些。白时玉感觉背后有人,便扭身去看,正好墨允一脚踢上,白时玉一个没站稳,惊呼着向后身倒去,墨允被白时玉绊了一跤也没有站住,二人竟双双摔倒在地。墨允最惨,摔了个狗啃泥。而白时玉稍微幸运一点,完全摔坐在了墨允怀里。
墨允后身都坐在了泥巴地里,其余人见状纷纷哄笑了一通,墨允恼了,一把将白时玉推开,自己也站起身,拍了拍灰,对众人说恼道:
“都在这儿看热闹是吧,全体听令,给本将军再跑五里地。秦时玉,你过来。”众人闻言,瞬间没了看热闹的心情,一片鬼哭狼嚎的。
白时玉不知道墨允要做什么,乖乖跟上前去,墨允带他穿过一个外院带到了自己的寝房。墨允的寝房,十分之大,却又有些空挡简陋。只有个稍微像点样子的前厅,摆着许多兵书和一方案几,上面还有不少军折子,看来是墨允办公的地方。里头有个屏风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件精致的摆件都没有,一点装饰都没有,看来墨允此人果真简朴,墨允进了里屋换上干净的衣物,走出来,将脏衣服一把甩在白时玉的身上,白时玉接了个满怀,墨允道:
“给本将军洗干净,没洗干净不许吃晚饭。”
白时玉一时之间有些懵,如实回答着:“我不会洗”
墨允有些恼怒:“你不会就学,你要在军营呆两年,可不会有人帮你洗衣裳,还不快去。”
白时玉有些不服道:“难道将军会洗么?”
墨允看了看白时玉,片刻,从衣柜里包了些东西,对白时玉说道:“把本经军的衣裳拿着,跟我来。”
墨允带着白时玉鬼鬼祟祟的穿过后山人迹罕至的树林,到了一条小溪前,墨允将包里的一小包白色皂荚粉,一根棍子拿了出来。白时玉见到这两样东西,心中打着鼓,这墨允难道真是要教自己洗衣裳?
白时玉有些疑惑道:“将军真要教我洗衣裳么?”
墨允只觉得好笑,呛到:“不然呢?把你带到此处,一棍子敲晕杀人灭口么?”
白时玉听了此话,乖乖的闭嘴了,墨允一个七尺男儿,此刻居然真的蹲下来耐心的教自己像洗衣妇一样将脏衣服摊开,撒上些皂角粉,用捣衣杵逐一敲打着,再放到清水里反复投好几次,时不时揉搓些,白时玉只觉得墨允做这些可真是轻车熟路,有模有样的。墨允示范着将裤子洗了,白时玉也跟着将上衣洗了,只是这粗布短打果真粗糙,白时玉拧着水的时候只觉得针扎般,墨允看见白时玉那般模样,以为白时玉只是力气小,便说道:
“使点劲,没吃饭啊。”
白时玉一使劲,手终于擦破皮,双手瞬间红了,还有几处小口子往外渗着血,墨允见状啧了一声,将衣服拿过来把水拧干,带着两件衣裳和小包自顾自的往回走,白时玉也跟着他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回去后,墨允将衣裳随意搭在了外院的绳子上,就进了屋找来些止血的药,毫不客气的将白时玉的手拽过来,给他细细的涂抹些,墨允一边细细的上着药,一边喃喃道:“还好处理及时。”
白时玉听后慌问道:“很严重么?”
墨允邪魅一笑,将白时玉的手撒开,轻哼一声,说道:“可不是,再来晚些,就自己愈合了。”
白时玉只觉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正好单独与墨允在一处,心中还有许多不知道的想问墨允,自己来西南就是为了打听贾徵的下落,可是一直在军府,岂不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便问道:“将军,几日可以下山一次?”
“下山?你当这里是什么?你是来游山玩水的么?这里是军府,闲人不得下山,等你两年刑满释放,自然可以出山了。”
白时玉听完只觉得五雷轰顶。原来军府之人无令不得出山,也不得闲逛的。如今刚收复大片西南的失地,正是休养生息之际,墨允将军府驻扎在山上,易守难攻,且在山上可以瞭望整个西南,就像一道屏障,守护着西南。
白时玉郁郁寡欢的回了宿舍。丁字宿舍的人纷纷围上来问白时玉下午被将军带到哪里了,白时玉答着给将军洗衣服了。其余众人纷纷了然。只有那傻大熊,听了这话,嗤嗤嗤的笑着。万事通问道:“傻小子,乐什么呢?”
大熊咬着手嗤笑道:“没啥,我只觉得秦小哥好像个小媳妇儿,还给咱们少将军洗衣裳呢。”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哄笑,万事通笑道:“傻小子,尽这说浑话。”
白时玉只觉得大熊傻傻的,开玩笑到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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