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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白月光8
夏茉莉这一场戏,聚会不欢而散,沈尽屿回了家。
没见过这么狼藉的别墅。处处是火烧过的痕迹,鬼魂大张旗鼓、不再遮掩自己,凭空而起的火源,足以造成任何冲击。
管家吩咐帮佣更换,比不过文殊嚣张的破坏力。
她听不进去劝诫,被投进游泳池的鬼,自认心比什么都硬。
沈尽屿归来时,文殊正拿着火柴,划燃。见他望过来,冲他遥遥一笑,下一秒,火柴朝他砸来。
距离远,并未近他身,落在地毯燎起微弱火光。
她在展示自己的破坏力。
沈尽屿用了符,把文殊关在卧房。没了捣乱的鬼,别墅很快恢复如常,管家一面头疼一面担忧,头疼文殊的脾气,担忧文殊这次会受的罚。
稀奇的是,沈尽屿迟迟没有罚人,还会每天固定时间给文殊解锁,放她洗澡换衣。
离开多日的道士终于再次造访。道士坐在上次的位置,“沈先生,久等。”
沈尽屿颔首,较之初见,情绪更淡。
道士拿出一张符,“别墅的阵法我走前已全部设好,这张是搜寻鬼魂的符咒,融入鬼魂体内,会被即刻绞杀。”
符纸并未被接过。
道士神色未变,将符纸落在桌面。又拿出一沓符,同样放在桌面。
解释道:“前不久管家问我鬼魂如何拥有实体,我画了几张,沈先生也许用得上。”
沈尽屿眼皮跳了下,沉着眉。临了,却未拒绝。
管家将道士妥帖送出去。
沈尽屿半垂着眼,捏起一张符,观赏片刻,意味不明地笑笑。
他又把文殊带到泳池旁。文殊被控制,惨白眉眼尽是不服,真有几分世人眼中鬼魂该有的凶狠模样。
“林小姐。”沈尽屿仍坐在沙发上,随意靠着,“我劝过你,别做蠢事。”
文殊尽力不去听耳边的水浪声,沈尽屿放她这么多天,悬在脖颈的刀终于到落下的一天。
她强撑着一口气,迎上他,“沈先生,故技重施,黔驴技穷。”
沈尽屿噙着笑,不甚在意的模样。
一招即可中人七寸,何必绞尽脑汁换法子。
他好心提醒,“今天没开恒温。”
文殊脸色更白,眼睫重重颤着,迫使自己去想其他事情。
诸如那日抢劫致她落水的歹徒被判了什么罪。有贺荆然在,那几人不能好过。
沈尽屿仰着脸观察她。
她换了合身的衣裙,色彩鲜艳,赤脚站在池边,憎意直达眼底。
他给她选择,“自己下去,还是我帮你?”
文殊抿唇,干涩开口:“不劳沈先生。”
沈尽屿不疑有他,放文殊自由。
时间几乎没有缓滞,文殊没有犹豫地冲过来,沈尽屿冷冷看她。
看她握紧的拳,生涩的动作。
文殊毫无章法的击打造不成威胁,她清楚,障眼法过后,把力量凝聚到唇齿,狠狠咬上沈尽屿的脖颈。
沈尽屿偏头,轻“啧”了声。
被鬼咬,不知道会不会得病。
沈尽屿随意想着。
指尖捏了道符。文殊注意到,也清楚自己制止不得。符咒不讲道理,接触就会融入身体,无非再被控制,接受更重的惩罚。
她加重力道——总要让罪魁祸首痛。
沈尽屿手边黄符离文殊极近,却迟迟不曾落下。看不出情绪,他敛眉,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身形交叠的文殊身上。
有阳光洒进来,在鬼魂身上,映得她身影更浅。
指尖落下来。
文殊抖了下,为自己被扔进冰水的可能性。
符咒融得比往常慢许多。沈尽屿冷着眼,怀中重量骤然落下,他唇角的笑如同淬冰。
左右是个鬼魂,再留她几天。
文殊感受到活人的温度时,又抖了下。
她嘴巴力道松下来,几分茫然,几分不解。试探着支上沈尽屿的肩膀,她并未凝聚心神,鬼魂有了实体。
当鬼魂太久,骤然有了实体,就像美人鱼有了双脚,不适应地再次摔到沈尽屿怀中。
文殊连滚带爬翻到沙发一侧,脸色复杂,不比方才好多少。
正要开口,身上落下一件外套,她下意识裹紧,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
文殊:“……?”
她猝然抬眼,看到自己鬼魂时穿的衣服像影子穿过沈尽屿,并未一同变成实体。
文殊当鬼时丢了羞耻心,现下升起来点,不多。又欲开口,身上落下几条浴巾。有一条直接盖住了她脑袋。
她晕乎乎地扯下来,有点摸不清状况。
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的沈尽屿正吩咐手机那头的人带几件衣服过来。
别墅女士服装烧了干净,带过来的是他的衣服。沈尽屿又扔她身上,令她穿好衣服。
文殊勉力套上,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滑稽搞笑。
“沈先生?”她唤他。
沈尽屿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神色莫名,总之没什么善意。
像别人欠了他几个亿。
冷冰冰的视线,有种欲把她扔海里的感觉。
文殊往沙发里缩了缩,试探着问:“是您做的?”
她有了实体。
沈尽屿撩起眼皮,“不然呢?”
她绷着唇,“为什么?”
沈尽屿掀唇,“管家替你求情,许你上断头台前别太狼狈。”
文殊讶异,管家心善,沈尽屿竟会答应,还让她有了实体。若是先前文殊化作实体,定然神采奕奕,扬唇赞沈尽屿是个好人。
现在人却谨慎,忌惮瞧着沈尽屿。
她还记得沈尽屿勾着唇讲陪她,而后把她投入泳池。
文殊阴阳怪气地回应:“沈先生,您真热心。”
沈尽屿不欲理她,转身就走,“跟上。”
冷冰冰的威胁,“安分点,否则把你扔水里。”
文殊头一次听到沈尽屿这样直接的威胁。他前几回,都噙着笑,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不动声色地落下铡刀,看她挣扎。
没时间深想,文殊爬起来想跟上去。当鬼时天天飘着不受重力,一落地双腿如铅重,直直向前摔去。
沈尽屿回头,没有半点伸手的意思。
所幸人离得近,文殊直接砸到他怀里。沈尽屿后退一步,文殊就要滑到地上,眼疾手快拽住沈尽屿,不适地站直。
松开他。坠坠往下沉的腿又带她倒下。
文殊当下死死抓住沈尽屿的胳膊,双腿适应前都不准备松开。
握着他的掌心纤细,有了实体,温度仍旧冰凉。到底不再是虚幻的影像。沈尽屿掀了掀唇,偏离的心绪也回到正轨。
就当他心软。
没什么不好承认。
文殊借着他站直身体,脑海中是系统不可置信的声音:“宿主,沈尽屿是用他一年寿命换了你一天实体。”
“他疯了吗?他当他是男主啊?”
文殊被系统不解的声音逗笑,系统困惑:“宿主,为什么?”
为什么。
文殊仰头,近在咫尺的人下颌清隽。她抿唇:“沈先生,我们去哪里?”
沈尽屿表情有一瞬的放空,头垂下点,盯着她的眼睛,漂亮,明亮,唇角扯了下:“还要我想?”
他没有定地方,甚至没有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就用了符,给她实体。
文殊脑海回应系统刚才的问题:“见色起意,百无聊赖,挑一个。”
系统“啊”了声,触及到知识盲区。
她没客气,直勾勾盯着沈尽屿,“我想去爬山。”
沈尽屿考虑半秒,“行。”
他拎着她后颈,把人挪远,“能站稳吗?”
文殊感受了下,点点头。沈尽屿松手,她腿软了下,勉为其难站好。
两人穿过来时的回廊,一路上帮佣见别墅来了陌生人,脸上面不改色,心里惊涛骇浪。直到管家出现,这份惊涛骇浪终于展现出来——
“林小姐?”
管家表情震惊,看看文殊又看看沈尽屿。文殊展眉:“阿叔,是我。”
“沈先生讲你替我求情。”不对着投她下水的沈尽屿,文殊表情生动,“阿叔,你怎么这么好。”
管家干巴巴应道:“是先生心善。”
他此刻的表情很难讲是开心,不敢再看文殊,朝向沈尽屿,“先生,女装送来了,准备得着急,还有一批在路上。”
当日烧了那么多件衣服,管家方才思忖是否林小姐不满意,现在才算解了密。
文殊换了身冲锋衣,小心翼翼跟着沈尽屿。下到车库,再到上车,两人没有再交流。
沈尽屿给司机下了指令,是另一座城市赫赫有名的山,有名的难爬。
车到时光线已经暗了,文殊下车哆嗦了下,山顶久不融化的雪看着有些暗。
已经有人开始夜爬。
文殊拢紧帽子,才切实感受到,她溺毙后再次拥有了实体。扬起眉,瞥见身侧气质凛然的人,唤了声:“沈先生。”
沈尽屿侧眉看她,夜幕下人更显冷硬,掀起一侧唇,“来都来了,别说又不想爬了。”
文殊努努嘴,“我是要说,谢谢您。”
沈尽屿挑了下眉,“走了。”
山一座环一座,附近不少庭阁,文殊仗着自己是鬼爬山无需消耗体力,左顾右盼,怡然自得。她率先冲在前头,时不时回身看沈尽屿,他气息平缓,一程间不见狼狈。
常坐办公间的人,体力还不错。
文殊想起沈尽屿上次脱衣,她无意瞥到的肌肉线条,眨了眨眼。
沈尽屿已经走到她身旁,见她悠哉游哉,缀在他身后行动缓缓。他不耐烦,拎住她的后领口将人提起来,“想看日出,就别磨蹭。”
文殊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恼道:“我是鬼!我爬山很快的!”
沈尽屿不理她,单手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文殊抬眼正见他喉结滚动。
收回视线,“沈先生,前面还有一叠山。”
沈尽屿拎着她后颈的手擦过肌肤,不适地捻动,“爬过?”
“和荆然来过几回。”
文殊随口回道。下一刻,人被扔在地上。脚先着地,人还是踉跄了下。
她不满看沈尽屿,沈尽屿十指交叉活动,唇角凛然:“自己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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