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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阮娇娇刚想问钟旭是不是从照片上发现了什么疑点，就听他对着黄启才说了句话。
“你老婆隆胸了吗？”
阮娇娇咬着了舌头。
“没啊！旭哥你说这个干嘛？”，黄启才一脸莫名其妙。
“你自个儿看，你老婆的胸是不是比照片上大。”，钟旭把照片递过去，黑皮那边传来一声嗤笑。
黄启才看了看，又想了想，表情变得十分精彩，“这……看上去好像还真是……这婆娘居然背着我隆胸了，干她娘哦！”
黑皮走过来拍拍黄启才的肩膀：“人家这是为了你，你反倒还骂上了，不能这么不知好歹啊！”
“可塑料的跟真的能一样嘛！”，黄启才愤愤然。
“你不也没摸出差别来？”，钟旭也调侃了一句。
阮娇娇眼见三个男人陷入塑料胸和真胸的质感讨论，默默地退到一边。
不是这样的，肯定还遗漏了什么，她盯着照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滑向了两个女人的胸部。
毫无疑问，她也受影响了，只能无奈地把照片放进背包里。
————
替人摆平一桩事儿，收了一笔不菲的服务费，钟旭身心舒畅，决定晚上带大家出去嗨。
黑皮乐得屁颠屁颠地跑去发廊里做了个发型，晚上的时候穿着一件闪瞎眼的亮片铆钉马甲出了门。
人丑就要闪，这是黑皮总结出来的夜店把妹指南。
钟旭就随意多了，骷髅头黑T配条破洞牛仔，人往那一站，痞帅痞帅的。
阮娇娇从来没去过夜店，打算跟去见见世面，想着那种地方应该要稍微打扮一下，就穿了身吊带裙出来。
钟旭叼着的烟抖了抖，不耐烦地朝阮娇娇挥手，“不行，夜店空调温度开得低，回去穿T恤配长裤，再带件外套。”
姑娘乖乖进屋换衣服。
黑皮一脸坏笑地盯着钟旭，“温度低？”
钟旭斜睨了他一眼，“咱们要是不想跟别人干架，娇娇最好别穿那身儿。”
黑皮明白了。
阮娇娇顶着那张脸出现在夜店，就是个麻烦精，再穿得惹火点，估计就没人看DJ了，夜店里三教九流，万一碰上个不知好歹的，他们两难免和人起冲突。
结果冲突倒是没起，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陪着妹子坐在喧嚣的夜店卡座里喝牛奶，郁闷得冒烟。
怎么会带个女人来夜店！还他妈是个绝色！钟旭想抽死自己。
一整晚都没有妹子过来搭讪，直接跌破了他夜店被人搭讪次数的下限。
而他也不敢离阮娇娇太远，五米范围内盯着她看的男人们，一个一个眼睛跟狼一样，他只能黑着脸守卫身边这块肉。
黑皮死鱼样瘫在卡座里长吁短叹，一边被保护一边被嫌弃的妹子则觉得夜店和大排档差不多，只是牛奶卖得贵多了。
待了一会儿阮娇娇还是不习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提出要回家，两个男人秒答应，把她送上出租车。
再进夜店的两人终于放飞自我，如鱼得水，融进群魔狂舞的人群。
阮娇娇回家睡觉前看了一眼搁物架上的照片，那丝莫名的情绪又浮上来。
进入梦乡前，她心里还想着，黄启才这件事情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这晚她做噩梦了，梦里就只有一个场景：那个从马桶中浮出的黑色人头。
水草般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像藤蔓一样慢慢生长，然后从马桶中钻出来，蔓延过地面，缠住阮娇娇的脚踝，她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
阮娇娇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地坐在黑暗中，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
她好难过。
替那个死去的女人难过。
就像被虐杀的是自己，却无人知晓。
她把头轻轻地搁在膝盖上，抱住自己。
就这样昏昏沉沉再次睡去。
————
钟旭昨晚上出去嗨到半夜才回来，这会儿在床上睡得正酣。
梦里正在紧要关头的他被人使劲摇醒，妹子的声音传来，“老板！老板！你赶紧起来呀。”
声音很着急，钟旭很生气。
他眯着眼看向一脸焦急的阮娇娇，“你最好告诉老子中大奖了，不然你今天就死定了。”
阮娇娇愣了一瞬，随即开口：“老板我做噩梦了。”
你做噩梦了就要破坏老子的春梦吗！
钟旭一脸郁闷地坐起身，生不如死地问：“所以呢？”
“所以我要和你说呀。”，阮娇娇拖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床边，看这架势是要促膝长谈了。
床上的人看了看钟表，才早上六点，差点呕死。
阮娇娇像是没看见钟旭一脸便秘的表情，自顾自开口说道：“我梦见那个从马桶里浮出的人头，那头发一直长一直长，吓死我了。”
钟旭忍住心头火，咬着牙安抚：“那个场景确实吓人，你做噩梦也正常，以后慢慢就好了。”
“不是的，我不会无缘无故做噩梦的。”
钟旭仰天长叹，望着天花板直想骂娘。
“老板你要相信我，那个女鬼的头发肯定有什么问题。”，阮娇娇弱弱地加了句，明显底气不足，却又一脸坚定。
“好，那我们来分析一下女鬼的头发。”，钟旭败下阵来，阮娇娇是个执拗鬼，他搞不定她。
“头发怎么分析呢？”
“我来问你来答，那个女鬼头发是散开的还是扎起来的？”，钟旭语速极快，决定速战速决。
“散开的。”
“头发短还是长？”
“长。”
“长发的女人一般怎么打理自己的头发？”
“呃，就烫呀，染呀，盘起来也可以，披着也不错，就是洗起来不方便，还要做护理……”，阮娇娇被钟旭问得一脸懵，回答得乱七八糟，只能不停回忆梦中的场景。
钟旭不想再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正要起身把人赶出房门，却看见她突然怔住了。
“娇娇？”
“发卡。”
“什么？”
阮娇娇回过神，一脸平静地出门，再次进屋时，手里拿着黄启才的那张三人照。
“那个女鬼头上，别着这个发卡。”，她指着照片说道。
钟旭爬起身，拉着阮娇娇出门，上车前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确定吗？”
阮娇娇点点头。
他便没再问，专心开车，一路无话。
路上又打了个电话，车子开到黄启才家小区门口时，就见到黄启才穿着一身居家服等在马路边。
“走，吃早饭去。”，钟旭招呼黄启才上车。
“旭哥，是有什么问题吗？”，一大早接到钟旭要见面的电话，黄启才知道肯定是大事儿。
钟旭东拉西扯了几句，没正面回答，把车开到一家广式早茶酒楼门口，三人进店要了个包间。
黄启才见这架势，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旭哥，你有话就直说吧，这样搞得我好紧张。”，他是真紧张，大早上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坐下之后，钟旭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见过一个黑色的小发卡，上头有暗褐色的雪花花纹，戴头上不怎么起眼，但是做得挺精致。”
钟旭说完给黄启才倒了一杯茶，对方一脸莫名，明显没反应过来。
“你见过我说的这种发卡吗？”，钟旭再问，盯着黄启才，不打算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黄启才意识到这个发卡很重要，开始绞尽脑汁回忆。
点的菜品被服务员一笼一笼地端上桌，却没人动筷子。
钟旭极有耐心地等着，黄启才突然一拍大腿，声音尖利：“我送过我老婆一个发卡！好像……就是这样的。”
钟旭转头和阮娇娇交换了一个眼神，回头对黄启才说道：“你送的，所以她很喜欢，经常带是吗？”
黄启才点头，突然一愣，“你们怎么知道发卡的事？”
钟旭依然不回答，继续问道：“这两年你见她带过吗？”
“没……没什么印象。”，黄启才结结巴巴地，“那个女鬼带着发卡吗？”
“嗯。”
“那肯定是我老婆认识的人，她把发卡送人了？”，黄启才一脸疑惑。
“你也说是你送的，她很喜欢，为什么要送给另外一个女人呢？”
黄启才摇摇头，“那……那个女鬼为什么会戴着我老婆的发卡呢？”
“对啊，发卡是你老婆的，死在你家的女鬼头上也有一个。”，钟旭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阮娇娇心里砰砰直跳，暗自佩服钟旭这时候还能这么平静。
“你是说，那个女鬼是我老婆？”，黄启才像丢了魂，喃喃说出这句话。
钟旭不作声，只是看着黄启才的眼神带了些同情。
“可是，可是我老婆还活着啊。”，黄启才像溺水的人，一脸绝望地看向钟旭，“旭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记得我们说过那女鬼没有脸吗？她的脸被人剥了。”
“剥了？”，黄启才满脸惊恐，身体往椅背靠去。
“对，剥了，被人安在另外一张脸上。”，钟旭决定不再多说，开始动筷子夹菜。
黄启才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只是一下接受不了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时木然地坐在那里。
阮娇娇觉得他很可怜，起身给他碗里夹了个虾饺，“先吃饭吧，你家里的事情后面就只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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