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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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屹好像每一次都能遇见她。第一次遇见她，是在车站。
　　他已经习惯了走在大街上就能收获许多人投来的目光。全都是因为他这幅皮囊。
　　对这些人，他分毫不在意。因为她们也只是私下窃窃私语，偷偷打量着他。
　　只要没有给他带来麻烦，他懒得去在乎这些东西。
　　那天下午，他兼职完准备坐公交车回家。
　　有一个小姑娘在偷拍他。他听见了那声清脆的“咔嚓”。
　　他不意外，却有些好奇。她是她们之中为数不多的敢主动。他暗暗把她和他们归位一类。他内心嗤笑一声。
　　他转过头，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就那样愣愣地望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就像受了惊的兔子。
　　那女孩个子小小的，脸颊白皙红润，那一双眼睛，里面像是氤氲着水波，很好看。他动了动喉结。
　　他们四目相对了一会，那女孩收了手机，用嘴型告诉他，“删了，抱歉。”他不可察觉地勾了勾唇角，偏过了头。
　　“奇怪。”他这样想。她是第一个对他说抱歉的人。
　　第二次遇见她，是在那个早晨。
　　他习惯早早地到那户人家的小区或者家门口等着，或许因为他不想迟到 ，也或许因为他不想在那个家里多待。
　　那一天，他莫名地就突然上了楼。他在门口等着。等了十分钟。他低头看表，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又草草地看了一下四周。
　　这时候，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有些手足无措，是那个车站的女孩。
　　但他还是故作冷淡地看着她，看上去一派正经的样子。
　　那女孩见着她也有一分惊讶，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就这样走了。林屹看着那女孩进了电梯，利落干脆。
　　他突然觉得内心有一股不满，莫名其妙又立即消逝。
　　第三次遇见她，是在商场。林屹不知怎么的，突然坐了一趟反方向的车，来到了附近最大的商场。
　　他进了一家甜品店，在琳琅满目的蛋糕中挑选着。
　　一个女孩跑来，向他要微信。
　　他直起身，看着那个女孩，眼底有些厌恶。他正准备拒绝，余光中，他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小姑娘。
　　“又是她。”林屹暗自诽腹。那小姑娘盯着他们俩，没有上前。
　　林屹知道了，她们是认识的。他又垂下头去看面前的小女孩。
　　“可以。”林屹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有些发愣地伸出了手机。
　　这个女孩，问他叫什么。
　　“林屹。”他说，但他原本是不想回答的。不仅如此，原本，他也不想答应的。
　　他又望向那边的那两个女孩子，良久，才收回了视线。
　　第三次遇见她，是在他打工的那家甜品店里。
　　那个老板娘乐呵地将他留了下来，安排他去前台工作。他应了。
　　他知道，很大原因是因为他这一张脸。他一丝不苟地工作，仍能无意瞧见几个姑娘朝他这里投来的目光。
　　店里的顾客越来越多，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即使是望着她们羞红的脸颊。
　　她又出现在他眼前，她说她是来帮忙的，应该是老板娘的熟人。
　　林屹只是点点头，他继续工作，内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那女孩笨手笨脚的，连收款机也能把她难道。林屹这样想着，眼里却泛起一抹异样的神色。
　　她好像认输似的，让他教她怎么操作。
　　“真笨。”林屹暗暗地这样想着，但他还是温和淡漠地说了声嗯。
　　他听到老板娘叫她曦曦。他面上不作声，却听得一清二楚。
　　后来，她知道，她叫时曦。
　　时曦，时曦。
　　工作结束后，已经十点钟。老板娘让他送时曦回家。
　　按作常理，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或许是因为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确实不安全，他率先应了下来。
　　可是他好像忽略了，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每天走路回家，她还可以打车。那样更方便。
　　他眸光暗了暗，双手插进裤兜，却不懒散。与身旁的小姑娘并肩走着。
　　后来，他们遇到一条野狗，“她怕狗。”
　　林屹看着女孩抖抖嗖嗖的样子，就像受伤的鹿。她包裹着自己，蜷缩着蹲下。把头埋的很深。
　　抬起头，看见她泪流满面。
　　他握了握拳，他见过女人哭，在那条小巷子里。可无一不让他觉得厌恶，恶心。
　　可是这个女孩，却让他心神不定，一种莫名的情绪，他也说不上来。
　　“奇怪。”他第二次这样想。
　　刚才，他又碰见了她。
　　他开始很早地就来楼道间等待着，他告诉自己，这样方便。
　　看见女孩出门的身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见时曦没有要和他问好的意思，他也识趣地撇过头，“时小姐。”可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样不受控的感觉让他很焦躁不安。
　　“我来这里兼职。”他后悔了，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话已经脱口而出，他继而沉默。
　　他们之间草草说了几句，他也不再开口。又一次看着她走进电梯。
　　他抬手，叩响了眼前的门。
　　――
　　“林老师，林老师!”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这道题我不会。”浩浩撅着嘴吧，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一道数学题，委屈地看着林屹。
　　林屹前倾着身子，“哪里不会？”语调温和却冷漠，没有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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