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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出城
而这一夜,罗晴做了个好梦似的噩梦,她笑着,飞奔着,用力推开那道熟悉的大门。
咔一声门锁落下。
厨房摘菜的老妈探出头,皱起细长的眉,嫌弃她回来的太晚,嘴巴一张一合,不住唠叨着姐弟俩人的学业,一面夸赞别人家的三好学生,一面数落正处叛逆期的她。
不耐听的甩下背包,踩着拖鞋噔噔噔往房间去。
阳台上时不时有拔高声的大嗓门,吵吵嚷嚷响着,气高了还会排着栏杆泄气,不用想,老爸又在处理着他数不清的业物。
而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正鬼鬼祟祟从最里头的房内溜出,刚轻手轻脚带上门,抬起头,正对上一道危险目光,他嘻嘻笑一声,跑回自己屋去。
进房去找了一圈,想看看他又做了什么恶作剧,是放假蛇在被窝里?还是藏假蜘蛛在作业本里?
警惕的掀起反面朝上的枕头,只见一条天鹅水晶项链在温暖灯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诸多场景记忆犹新,只因这是自己出事前两天过的最后一个十八岁生日。那也是与家人最后全聚的日子。
还未等罗晴从伤感中抽身,眼前的景象就都一点点化成晶莹碎片,消失在空气当中。
罗晴揉了揉眼尾,刚直起身,突然四周狂风大作,吹的让人睁不开眼。氤氲水汽也随之窜入鼻腔中,潮润无比。
待风声平静过后,再睁眼时,她已是身处一片浩瀚山河之上。放目望去,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一色。
万丈悬崖之下,奔腾的江水咆哮着,激情澎湃,浪花翻滚,一阵高过一阵。
难得有这‘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她拉起挂在脖前的相机,背靠悬崖,脸上洋溢起最为舒心的微笑,准备按下快门...
咔叱一声脆响,脚下石块应声而断,如踩空了楼梯般猛然下落,惊恐的尖叫声刚喊出口,罗晴的身影却已是瞬间消失在峰顶,带着留有半道残影的相机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的坠入深渊。
而下方迎接她的,不再是深沉广阔的江水。而是数只狰狞血手,枯骨嶙峋,青筋四绕。像是为欢迎她的到来,都争先恐后死死扒住她的衣服,抓的她满衣服是血。
耳边鬼语不断,怨声载道的求她救命...
“松手,松手啊!我没办法,我救不了你们....啊!”
罗晴缩着身子,几乎蜷成一个球形,她惊骇万分的抱头痛哭。
“你们不要缠着我,不关我的事啊...”
一只苍白的枯手猛然抓住她的脸,五指用力收紧,鲜红的长指甲抠在眼皮上,强力的外压与剧痛让她只觉脑子都变了形,像是将被捏爆了的气球。充血的眼球微凸,她放声惨叫。
“我不想死...谁来...救命!”
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一道衣带飘决的背影。
究竟...是谁?
......
“放过我,放过我!”
罗晴猛然大叫着坐起身,愣愣的喘着大气。背上被汗水浸湿的衣物贴在皮肤上,凉嗖嗖的。
闭眼深吸几口气,稍加平复心情后,才再次睁眼环顾四周,眼前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此时也不过四更,简陋而昏暗的房内仅一根残烛尚且燃着。
罗晴一头雾水的环视着狭小的屋内,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喊道:“有人吗?”
得不到应答,知道周围无人在。但她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住在一个陌生地方,于是她拉开被子,趿拉着鞋便往门而去。
“吱——”木门被拉开。
入目的是昏黑夜色,从房边枯井,到院周篱笆,再到远处连绵青山。
罗晴楞楞往前走了几步,鞋底踩在草地上沙沙作响。
“这...这什么地方?”
房屋似乎是在山腰上,附近除这处也没个人家,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出了城,到了这荒郊野岭来了。
满头雾水的挠挠头,脑中精光一闪,她忽然两指一搓,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我又穿越了,还是二次穿越。”
可这也太快了吧,搁电视剧里也才混了不到半集,就领盒饭了?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那男人暗算的,竟然会不知不觉着了道。
“蛇蝎心肠的臭男人,竟然恩将仇报。”
懊恼一跺脚,心中后悔万分。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管这闲事,搞了半天,人没劝住,反而把自己的命先搭了进去。
荒无人烟的郊野,月光穿透树上密布的枯败枝叶,在地上映出大片鬼魅黑影。远处隐约有窸窣动静,仿佛蛰伏着数道森冷幽光。
罗晴四下张望,很是迷茫,双手搓了搓冻冷的胳膊。
“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可怎么办啊...”
漫无目的的走了两步,只听嗷呜一声,悠长狼嚎盘旋在空中。
罗晴脚步一顿,立马逃也似的回了先前的屋子,搬起扔在角落里的木栓锁上门。
做完这事,她早没了睡意,干脆坐在桌前看着烛火发呆,静静沉思。那蜡油就一滴滴滑落在灯座上,时间也在悄然流逝。
究竟,这屋子的主人去哪儿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撑在桌上的胳膊肘抬起,想要换只手继续....
突然,她瞳孔微缩,伸手摸向桌面,再收手时上面果真附着一层薄灰。
当即起身,拿起蜡烛仔细打量了房中各物,房梁上的蜘蛛网、干燥的水缸,显然这里是有一段日子未曾有人居住过了。
这下她更纳闷了,如果她真是刚穿越过来,那照理来说这种无人居住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人的,但灯又是谁点的呢?
说明之前肯定有人来过才对。
要不然就是....闹鬼!
想象一发散,更是停不下来。
看着墙上映出各种物品黑影,就似妖魔鬼怪一般,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口水。
“妈呀,真是是闹鬼,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嘴里念着咒语边冲上床来,手一扬,被褥一掀,身子一缩,躲在里面不敢露头。
就这样昏昏沉沉过了一夜。
......
再清醒时,晨间的阳光已从窗户的缝隙里斜射进来,整个室内都亮堂堂的。也彻底消除了她打心底里的害怕。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她胡乱套着帆布鞋,无论如何,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走前她本想拿个防身利器,但看着地上一堆搜寻来的铁锹、锄头、斧头、镰刀、石臼...竟是没一个顺手的。
思来想去,还是挑了把厚重菜刀别在腰间,这才满意离开。
罗晴也辨不清个方向,反正也不打算上山,所以只顺着大路往山下漫无目的的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总算见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
“这位大叔,请问一下这是个什么地方?还有离这最近的城又有多远?”
“...小丫头年纪轻轻就犯了糊涂?下了山走几公里就是皇城了,你竟然不知道?”
她讪讪一笑道:“我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不认路。”
“这样啊,我看你穿着行为都陌生的紧,倒像是外邦人。你这是要进城去?”
“是啊。”
樵夫摇摇头,“近日安阳城里不太平。城门守卫那查的严,像你们这些外邦人没个正理儿还不好进去呢。”
罗晴一怔,忙追了过去。
“安阳?你是说这里还是凤鸣皇城安阳?”
“这么惊讶做甚?”
樵夫不想与这古怪的异邦人多话,说完这话便加快脚步上山去了。
“原来我没死啊...”诧异的摸摸后脑勺。
那是究竟谁把自己带到城外去的?罗晴满腹狐疑的想。
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昨晚的那个男子,但他废了左手行动不便,要拖着自己跑这来,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而且他要真记恨了,直接杀了拉到。也不必大费周章带她出城了。
“莫名其妙。”她嘀咕一声。
顺着大路走了三四公里,累的半死,总算遥遥看到了那几个士兵把守的巍峨城门。
罗晴欢喜的加快脚步,仰首看着向那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安阳城,心中赞叹不已。
抬脚正打算进去,突然面前横过两只长矛,其中一名穿着盔甲的守卫皱着眉头打量她一番,大喝一声,“奇装异服,鬼鬼祟祟的,你是何人?!”
周遭进进出出的百姓顿时投来疑惑的目光,罗晴面露窘态。
“军爷,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她双手举头解释道,头一点点远离矛头,免得刀剑无眼。
守卫半信半疑的看着她,按规质问:“你哪国来的?到城中去做什么?”
罗晴傻眼了,她忘了自己还穿着一身现代棒球服,先前早说要换的,却因缺钱而耽搁了,不然现在也没这麻烦事。
事到如今,也只能装疯卖傻,企图蒙混过关。
“我就是本地人啊,我爹是个裁缝,这衣服他给我做的,是不是很独特呀。”为了打动人心,罗晴露出最为和善的笑容。
可守卫毕竟是经过专业训练,又哪能吃这套,知她在扯谎,当即浓眉倒竖。
“莫要装了,你这口音可不是安阳人的。我看你不但行迹诡异,还满口谎话,莫非就是东溟国的探子!”
短短时间内,自己就被冠上了间谍的名头,罗晴很清楚这在古代可是天大的罪,她算是被气笑了。
“我说这位军爷,你当探子蠢吗?咱们讲道理,我要真是探子,我还穿成这样来引人注目,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外邦人?傻子也知道乔装打扮好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哪里鬼鬼祟祟的,我可是挺直了腰板,目视前方、大步流星走过来的,你还污蔑我是什么东溟国的探子。你是官,我是民,我一条小命可能就因为你这‘不经意’一说就没了呀。你这不是害我吗?”
守卫顿时无言以对,但又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而羞愤,提着长矛就要上前拿人。
罗晴没想到他真会动手,忙嚷嚷着,“你干什么,是不是要动手,你好大的官威啊,还想强行押我吗?”
“你!”这守卫气的满面通红,毕竟这么多百姓看着,他也不好动粗。
而另一人显然道行更深,上前对罗晴心平气和的劝着。
“姑娘,我们也是秉公执法,请不要为难我们。但凡发现可疑之人都要上报,这是我二人的职责。既然你是安阳人,那户部必有记录,烦请与我走一趟,核实一下为好。”
“.....”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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