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第七章 斗茶（二）
　　“大家稍安勿躁，经过茶家的仔细斟酌与评价，现公布结果……恭贺秦小姐，获得今年斗茶的魁首！”掌柜的高声祝贺着。
　　“来人，上茶吧。”答案揭晓了，苏寒云朝着小二说了这句后，与彦南风席地而坐。“唉，难得，输的我心服口服啊。”苏寒云喝着第一口就知道自己输哪里了，“这茶香有一丝清爽啊，在这个季节能做到这点真是不容易啊。”
　　“你不去拜访一下嘛？讨教一下也好啊。”彦南风也是品茶着说道。
　　“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是姐姐的事情要重要些。”苏寒云说道。
　　“云弟这眼睛也是越发毒辣了。”彦南风继续抿了一口茶，也没想着要藏着话，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是来谢谢你的，若不是你常年在京城市里行间行走帮了我不少忙，我啊，有些事还真是棘手。”
　　“哪里，只要姐姐需要，寒云定当全力相助。”苏寒云拱手说道。
　　“客气，那向你打听一个人。”彦南风低声地说道。
　　“哦？何人？只要是这京城里的，我定当给姐姐打听清楚了。”
　　“一位女子。仪态万千，说话温婉，身高比我矮，大概半头多一点……很有贵人气质。恩……应该未出阁。”彦南风向苏寒云形容着。
　　“哦？这京城大户里未出阁的女子又有贵人气质的……有兵部尚书王函柏之女，王苏沂。工部尚书秦申之女，秦洛思……”苏寒云细想，“这刚刚获得魁首的姓秦又是女子，莫非就是秦洛思小姐？”苏寒云看了看彦南风。
　　“不，她姓赵。”彦南风说道。
　　“哦……国姓？那看来是皇家贵族之女了，那我得去打听打听，到时候啊，是给北桥兄说呢还是给南风姐姐说啊？”
　　“给我说即可，桥弟不必知道。”
　　“好的。”
　　“还有一事，我想知道这御史台前察院监察御史段宵，是否真如档案记载那般，是因贪污而被放逐。”彦南风没有看着苏寒云，但是话中透出的那股威严气儿却让苏寒云好生敬佩。
　　“姐姐这是何意？难不成觉得这事儿另有隐情？”苏寒云非官场之人，但是由于其父是大理寺正卿，多少还是了解些。
　　“说来话长，我心里也没底，只是最近这京派之人突然说起此事，你也知道，这蔡大人从来都不是那种无事起风的人，我想定是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彦南风脸部虽然呈现的放松状态，但是内心仍然是紧绷着心态的。
　　“恩……若是姐姐都不知道的，那么我定当细细去查探，毕竟此事尘埃落定之时正是我父亲刚晋升为大理寺正卿之时，这要是真有什么事，我父亲也逃不过被天听责罚。”苏寒云分析着说道，“不过我预感，此事如此隐匿，我一定放在心上。”
　　“责罚无碍，我就怕小事变成大事，坏了在天听眼里的平衡，对彦派总是不好的。”彦南风又抿了一口茶。
　　“姐姐放心，我门路广，那什么杂文趣事我定当给你打听出来。”苏寒云对着彦南风露出他自信的笑容。
　　“那就有劳了，时刻不早了，我先告辞。”彦南风行礼之后就离开茶百戏。
　　“唉，看来这京城最喜热闹。”苏寒云瞧着彦南风离去的背影叹道，又笑了一下，就拿着茶细细的品起来。“好茶。”苏寒云再看对面的房间，心里嘀咕着。

　　茶百戏楼“斗茗”房内，斗茶比赛开始之前
　　“姐姐，瞧，那边房间像是来人了。”赵雨沐向对面看了一眼说着。
　　“恩，瞧见了，那我要开始准备了。”秦洛思说完就开始针对茶炉的火候细细调整一番。“你这次回宫，陛下没有说什么吗？记得你之前为了逃避还在商议的婚约，硬是要和王爷去南地。明着说的是游玩，实际你那心思啊，就我懂。”秦洛思弄好茶炉的火候后，对着赵雨沐笑着说。
　　“……怎么会不提呢，又提了，只不过……说是让我自己先选。”赵雨沐嘟嘟嘴地说着。
　　“哦？那你相中谁了吗？”
　　“我才回宫，见着的也是这帮五大三粗的将士，”赵雨沐用眼神“指”了屏风之外的几人，“不过，倒是遇着一个有趣的人。”说到这人，赵雨沐会心一笑。
　　“哦？那就是看上了某人了，此人是朝中官员还是哪家的子弟啊？要么就是富商？”秦洛思来了兴趣的猜着又问道。
　　“他做什么的，我不知道，就见过两回面，很是英俊……”赵雨沐回想起了那两次见面。
　　秦洛思见她不语，又见她神情，自是知道赵雨沐心里啊定是对此人欣赏万分。
　　“……恐怕你没给他说你真实身份吧，不然定是对你七分礼让。”
　　“我没说，那日小宁嘴快，差点就漏嘴，还好不过只是说我姓赵而已。之后的见面也没什么异常，想必还不知道我是谁呢。”赵雨沐把与彦南风如何相识的事儿，一一说给了她这位好知己。
　　“哦？听你这么描述，京中确实有此人，像是彦相之子，可是你说他姓南。”秦洛思听完故事说道，“莫不是用了化名？据说刑部常年查案，怕地方官员知道上头来的是贵人，因此常用化名便宜行事。”
　　“……姐姐此言有些道理，我见那人是有些耍滑头，我也问过伍胥，伍胥说也像是彦相之子。”赵雨沐思考着回答。
　　“恩，若是如此，殿下也不必过多责怪，刑部行事，多半如此。”说到这里，秦洛思就听到掌柜的声音，“比赛要开始了，殿下请坐下观看。”
　　“恩，好。”

　　比赛结束
　　“恭喜姐姐，你看，果然是魁首！”得知秦洛思获得魁首，赵雨沐高兴着呢。
　　“只是险胜而已，你尝尝。”秦洛思递给赵雨沐一杯茶要她品。
　　“恩。此茶极好……怎么着也能和你打成平手，可惜对方是男子。”赵雨沐笑着回应秦洛思。
　　“何以见得？”秦洛思也在品云南普洱。
　　“他呀，没有女子心思，姐姐的龙井茶里带了一丝清爽，乃是用了西域薄荷，手工所制，他没输，不过也是输。”赵雨沐说着看了秦洛思。
　　“恩。殿下品茶的技术也是日益成熟啊。”
　　“耳濡目染罢了。”赵雨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我这也喝好了，差不多也该走了。”赵雨沐又向屏风外瞥了一眼。
　　“洛思恭送殿下。”秦洛思心领神会。
　　“恩。”走过秦洛思身边时候，赵雨沐耳语，“还望姐姐多多费心。”
　　只见秦洛思略微低头示意。赵雨沐见状，便以公主的仪态出了房间。

　　茶百戏楼外
　　“这些茶客，一有好茶就都坐在里面只管喝去了，还真不待见这暮色呐。”彦南风向后看了一眼，“桥弟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啊。”彦南风笑了笑，就向着回去的路边走边欣赏风景。
　　“公……小姐小心。这天色渐晚，有些看不清路呢。”小宁扶着赵雨沐走出茶百戏。
　　“恩，没事，今日父皇商讨蹴鞠之事，到现在都还没有派人来催促，我们不着急回去，”赵雨沐往西市莲花池那边指了一下，“我们还可以去莲花池逛游一会呢。”
　　欲走，赵雨沐向另外一方向一晃眼，像是见着了谁。眼睛瞪大了一下，又像是要喊谁，话都到了嘴边又回去。“小宁，前面那人……你看，像他吗？”
　　小宁连忙向赵雨沐手指的地方望去，“小姐，谁……”
　　“你让侍卫在此等候。”赵雨沐没有理会小宁说的后半话，就向着那人去的方向跟着去了。
　　“是，”小宁转身向侍卫发号施令，回头赵雨沐已走远，“小姐，你等等我。”在后的小宁连忙跑去。
　　走了一小截路的彦南风，心情愉快，但是突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人跟着，这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彦南风心生警惕，怎么？难道是因最近调查之事被人起疑了？这京派时时刻刻都盯着我彦府？彦南风慢慢地走，这人也是慢慢地走，彦南风心生一计，就到了前面侧街一转角，麻溜的走进去。
　　赵雨沐见前面此人突然走进侧街转角，连忙跟去。一进侧街却发现不见人影，“咦，奇怪，人呢？”赵雨沐自言自语说道。突然有个人从背后伸手向赵雨沐脖子上一去，赵雨沐被此人一用力就拉进了一个小巷里。
　　“……唔！”
　　“……赵小姐？”彦南风借着月光认出了赵雨沐。只见此刻彦南风一手放在赵雨沐的腰围上，处于环抱状态，一手紧紧捂着赵雨沐的嘴，赵雨沐的头因为彦南风的擒拿姿势很自然地就靠在了彦南风的肩上。彦南风急忙放开双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神情有些慌乱。
　　“你……放肆！本……！”赵雨沐下意识地弹开，又羞又惊的连忙整理身上，又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才没有把话说完。
　　“赵小姐！天大的误会！在下并非轻薄之人，赵小姐，我以为身后跟我之人乃是……乃是盗匪或者歹人什么的，才会有如此反应！”彦南风见势立马解释，“你没事吧？我用力过度，有没有伤着你？”彦南风本想上前查看赵雨沐是否伤着，但见赵雨沐有些受惊，并未上前。“赵小姐，恕罪！是一场误会！”彦南风立刻鞠躬道歉。
　　赵雨沐听出了此人的声音，仔细一看确实是彦南风，但是刚才形势，若不是之前跟着燕王有了一些见识，想必也会和普通女子一般惊叫起来，她情绪稍微稳定一些，说道，“你个大男人还怕身后有歹人？！”赵雨沐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2回，继续说道：“……我看着像你，又不确定是你，哪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吓死我了。”
　　“对不住，实在是在下，太过……”彦南风平常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此时却不知如何解释，“在下其实乃是……在下实在抱歉。”彦南风都快要向赵雨沐表明自己是女子身份了，但又细想，若是京派之人的细作那岂不是要惹麻烦？
　　赵雨沐见着彦南风确实是在真心诚意的道歉，又稳了稳心神，“南公子每次出现真是令人惊奇的很。”说完，赵雨沐侧身拂袖，是有些生气了。
　　“在下……”彦南风知道此次真的太鲁莽了，早知道就余光瞄一眼也好啊，可是那样又怕打草惊蛇，“话说，赵小姐也是信任我，这侧街都没几个人，您都敢跟着进来。”
　　赵雨沐见着这小巷外的侧街确实没几个人了，“那南公子知道身后有人却默不作声，还引诱我前来，不是多疑之人也是有心思的人。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人察觉。”赵雨沐不甘示弱，口齿伶俐了起来。但仍旧没有看向彦南风。
　　“我……”彦南风心想，此女尽管心神未定，却还能逻辑清晰地回击自己，还带了些猜想，此人也是个有心思的人啊。“我是做了些亏心事。”
　　赵雨沐一听看向彦南风问道，“什么亏心事？”同时也警惕起来。
　　“在下今日是偷跑出来的，未得到家父许可。”彦南风笑着说，“在下还以为是家丁前来捉我回去呢，嘿嘿，这回去就是一顿好打呢。”
　　赵雨沐见彦南风真诚的脸并无异样，心中虽仍是疑惑，但也算是放下了些，“看来南公子也是个不安分之人……”
　　“小姐，小姐……”
　　赵雨沐听到了小宁的声音，朝着小巷前方说道，“我在这儿。”虽然赵雨沐没有大声说，但是这侧街的安静也足以让小宁听到此句。
　　小宁身为掌事女官，别的本事没有，听力却异常的好，这是在宫中环境下长期锻炼出来的本事。“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只见小宁匆匆向小巷跑来，拉着赵雨沐左右巡视了一番，又见彦南风，就挡在了赵雨沐身前，“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我家小姐怎会在这小巷！”
　　“哦……我在街上见赵小姐走进这侧街，又向这小巷走来，想是迷路了，于是就跟了过来，本想指引赵小姐走出这巷的，你……这就过来，看到了这一幕。”彦南风回答道，“你家小姐上次不是还走错了路，差点去了那书香阁嘛。”
　　“你！”赵雨沐没想到此人还能这样倒打一耙，分明是她跟着他进了这巷，但是后来赵雨沐想了一下，一位女子跟着一位陌生男子进了一个小巷，怎样都说不过去，这彦南风这么说，分明就是在保护她。
　　“对吧，赵小姐，这迷路又不是不耻之事，若是将来走熟了，也就不会迷路了。”彦南风一本正经的又说道。
　　“……恩，是，南公子说得有理。”赵雨沐心想，这人都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了了就顺着说吧。
　　“那小姐，你没事吧？”小宁又问了一遍。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赵雨沐白了一眼彦南风，有些不情愿，又有些没法子的行礼说道，“谢南公子指路，小女子定当记熟这京城之路。”
　　“不客气，赵小姐这是要去哪里，我好人做到底，再给你指指路。”彦南风并没有得瑟，反而是毕恭毕敬的鞠躬行礼，她是为了刚才轻薄之事而道歉。
　　“不必了，我随从已来，谢南公子好意。”赵雨沐说完就出了小巷，侧街上确实多了几个壮实的随从。
　　彦南风见着远处那几个随从，心里嘀咕了一下，那些人……看身姿是禁军啊！这女子……难不成是谁家王爷的千金郡主……恩？！近日回宫的……他心头一惊，联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若真是公主，那……都说的通了……”彦南风默默地说道，她缓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手，心中有些想法突然冒出：她身子很是柔软……不知伤着她没有……
　　“她刚刚，确实是生气了啊。”彦南风抱歉的自言自语道。

　　夏安宫内
　　“公主……从东市回来，您就……有点，怎么说呢，心神不宁的样子。”小宁见着公主眼神说道。“莫非那姓南的……怠慢您了？”
　　“没有，只是……”赵雨沐看着小宁，“只是夜晚了，本想去西市游玩的，却发生了这一出，心中略有不爽。”赵雨沐刚刚沐浴完毕，徐徐的朝向床走去。
　　“恩！就是遇到这姓南的，不然我们公主定是开心的。”
　　“好了，没事的。对了，我出宫用了父皇给的令牌，回来后你可听到这皇宫内有什么趣事吗？”
　　“刘公公倒是给陛下说了您出宫的事，陛下知道您去观看了斗茶。公主也知道，用了令牌就得记档的，何况公主还带了几名侍卫。但是小宁认为带着侍卫总是好的，今日若公主再晚一步叫我，我就要命令侍卫搜寻呢。”小宁说道，“公主是千金之躯，不可有任何闪失的。”
　　“本宫知道，这不是没事嘛，”赵雨沐身材极好，向床榻慢慢躺着，“那还有其他事吗？”
　　“恩，奴婢方才去换衣，听其他宫女说，陛下除了说蹴鞠之事以外，没有谈其他的。公主可以放心，想必陛下还不着急让您嫁出去的。”
　　“……不……父皇，是着急的。这燕王叔还没有离京……想必父皇是要燕王叔留到蹴鞠比赛之后……”赵雨沐喃喃道。又见刚刚换下来的衣裳和腰带，那人之前……还……赵雨沐想起了刚刚那一幕脸上就突然的一通红。
　　“啊？公主，你的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小宁在旁看着关心的问道。
　　“本宫没事，本宫要睡了。你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是。”
　　赵雨沐又再一次想起那一幕，赵雨沐脸红的不要不要的，心想：哼，虽说一心是袒护我声誉，但没想到撒起谎来还真像有这回事，洛思姐姐说的有理，此人应是用化名，定是一个滑头之人。待我查出你的真实身份，我……定当好好谢谢你。
　　赵雨沐确定心中所想后，就寝了。

　　彦府
　　彦南风在街上傻愣了许久后就回到了家，也不知为何，心情十分愉悦。见后院的信鸽在鸽舍上徘徊，她面带笑容轻快地过去，从鸽子脚下系上竹筒中拿出了纸条，上面写道：
　　小院闲窗春色深，重帘未卷影沉沉。倚楼无语理瑶琴。
　　远岫出云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
　　——浣溪沙
　　“清照姐姐的词儿真是……越发美丽了……”彦南风见此诗，脸不禁红了，“唉，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种深情天然的词儿，我是写不出来了。不过，辞美不如情意真，哈哈~”彦南风心想，改日给李清照说说今日所发生之事。
　　“何事让长姐如此开怀？”只听彦南风身后一粗糙又还气打不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彦南风的笑声，不看也知道是彦北桥，不猜也知道是因为没赶上斗茶比赛。
　　彦南风转身见着彦北桥还穿着官服，就知道他离开皇宫定是快马加鞭的去了茶百戏却扑了个空。
　　“哦，没什么，只不过今日斗茶甚是好看。”
　　“哼，你说你有事，原来是去观看斗茶，长姐你太有心机了，你就是不想替弟弟我去宫里头，我都是跑回来的！”彦北桥听彦南风这样故意的说道，更气了，双手交叉着，头扭着一边，是有些小生气了。
　　“我是真的去办事，我得去了解，行情。”彦南风眼眉挑了一下，双手也是胸前交叉着说。
　　“行情？什么行情？此句定是假的。有什么行情你问寒云兄不就完了吗？非得亲自去？定是骗我。”彦北桥不相信的说道。
　　“哦，这不是要蹴鞠比赛嘛？我得去打听打听，有哪些世家子弟要参加吧？了解对手才能稳中求胜嘛。就是不知道弟弟的蹴鞠有没有长进啊。”彦南风走到彦北桥的身边，又转了个身走了两步，作出一副不知道情况的样子继续说道，“哦，我忘了，弟弟好像还有什么公务在身唉~来得及练好蹴鞠不咯？”
　　“额……恩……”被彦南风这么说，他心里非常自然的就联想到近日自己各种贪玩的情景，以至于在最重要的斗茶比赛到来之时无法观看。唉，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彦北桥挠挠头，摸了自己的脸，神情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刚刚的对话是没理儿了，“那什么，我先去把考核表审了。晚饭我就不吃了……但是！我做完此事，长姐要细细的说过程！”彦北桥一脸认真的看着彦南风。
　　“哦，当然，我先去运动运动~~你加油。”彦南风憋着笑，更加轻快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只留下彦北桥一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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