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日记

作者:夭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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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迷案


      这间房间很大,从柱子和天花板上仅存的一点金色漆料可以想像,这里曾经是多么的辉煌。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得它没落了。
      这里被两幅很大的屏风隔成了三个部分。正对门口那一部分摆着圆形桌椅。也许是因为表面涂了一层防水防虫的漆料,它们并没有被腐蚀。而桌椅对进去的那面墙撒谎那个,除了一排的窗户外,还有一扇门,大概就是通到后院的吧。
      左边部分最靠里的墙边,贴墙摆放了一个中国古代所特有的那种好大的置物架,有几格中还摆着一些尘封发霉的书籍和卷轴。在置物架前约一米处,则摆着一张书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只是都已残破。书桌的另一侧,放着一架古琴。在琴板上还留有几滴黑色的污渍。
      而右边部分只剩下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以及墙面上挂着的一幅画。
      “老大,你快看,画上这个女人好漂亮啊!”
      听了大田的叫唤,我凑上去看了看。
      的确,画上的女人眉若青黛,唇如朱绛,虽只略施脂粉,但已倾国倾城。只是不知为何画中人却是紧皱着眉低头抚琴,脸上满是神伤。
      “老大,这个女人我们都没在庄里见过,是什么人啊?”
      “废话!”我又是一个巴掌扇上了他的脑袋瓜,“你都说了没见过,那我怎么认识啊?”
      大田摸了摸脑袋不敢再出声了,自己一个人走到了那扇通往后院的门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走到那幅画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幅画。
      奇怪,为什么这院子里的其它纸制品都已尘封发霉,唯独这幅画依旧犹如新作一般,一点都没留下岁月的痕迹?
      “老大!”大田惊慌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又什么事啊?”我不耐烦地应着走向了门边。
      在门边,我能看到大田正呆呆地站在同前院一样荒芜的后院中的一口大井边,一脸惊恐地看着井后方的地面。但由于那口井挡住的关系,我并没有看到那口井后到底有什么东西。不过能令少根筋的大田也如此惊恐,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我边询问着边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大田,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啊——”在看清地上的景象后,我不可抑止地一声尖叫。
      在地上的,是一具被割断了咽喉的人类尸体!
      还真他妈的成了悬疑侦探片了!
      死的人是严破。
      在接到死讯后,还在开着武林大会的人们马上停止了大会赶到了这个院子。而此时,我和大田已经在前院吐得快要虚脱了。
      “你还好吧?”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背问说。
      我回头一看,是欧阳惊剑。
      “你看我现在像是好的样子吗?”我指着因为受惊过度而极其苍白的脸问他。
      “作为一个男人你也太胆小了吧,居然会因为看到死人就吓成这样。”肖残剑不知突然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笑我说。而在他身后,还有韩冰魄和风清舞都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谁规定男人不能胆小的?我就胆小了,你怎么着吧!”边说着我边拍了拍胸膛,结果却因为拍得过于用力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外加恶心。
      肖残剑坏笑着白了我一眼走上前来,伸出右手轻按上了我的后背。紧接着,一股很温暖的真气流入了我的体内,慢慢地遍及了我的全身。而我的身体也随之好转,原先冰凉的四肢开始恢复了温度。
      看我恢复得差不多了,肖残剑才把手撤了回去。
      “笨蛋。为什么一开始不运功?那样就不会吐了。”
      “什么?”我看向肖残剑,“武功还可以用来压惊治呕吐的吗?”
      肖残剑一副想晕的样子,而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韩冰魄也无奈地朝我翻了翻白眼。风清舞看了看他们,赶紧走过来向我解释说:“虽然各派内功迥然不同,但都能够治疗伤痛、镇定心神,调节身体状况以及在身体受到外界冲击或伤害时自动保护。这是——”她迟疑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常识。”
      “你到底是怎么练武的?连这个都不懂。”肖残剑一脸欠扁的笑。
      “关我什么事啊?师父又没教过我。”而且电视上也没见过有人用武功治呕吐的啊。
      肖残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走过来的欧阳义打断了。
      “成吉思汗,关于这次的事件大家都有些问题想问你,能否移步偏厅说话吗?”
      我看了看欧阳义,然后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到了偏厅,但是没有人坐下,分门派围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圈,然后把木道圣人和欧阳义他们围在了中间。我和大田、韩冰魄、肖残剑等夹在了人群中。
      欧阳义最先发话。
      “各位,今日在我欧阳山庄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崆峒派的严破严大侠被人残酷地杀害了:在此,我要向崆峒派的谢掌门请罪——是我没能做好防护,致使严兄在我庄里被杀,我该负上很大的责任!”
      “不怪你。”崆峒掌门摆了摆手哀伤地说道,“这是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的意外。”
      “掌门师兄!”崆峒派中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激动地叫道,“我们一定要找出杀害严师弟的凶手,然后把他碎尸万段以祭师弟在天之灵!”
      以前我经常都能在电视上听到碎尸万段这个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在今天第一次见了死人后再听到这个词,就使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恐怖恶心的一幕,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按上了我的肩膀,然后又是一股温暖的真气流入了我的体内。我回过头去想跟肖残剑说声谢谢,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肖残剑顽皮的笑脸。
      “呵呵,中了一次招了你还没学乖啊。”肖残剑轻声说。
      我脸上一热,惭愧得差点没把头给埋进胸口去。
      “那个……我……谢谢啊。”
      肖残剑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微笑,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我,慵懒妩媚的笑脸之后是我读不懂的内容。老实说,他的眼睛很漂亮,黑亮如最完美的黑珍珠一般,仿佛能看穿一切,迷惑一切,就像是陷阱,透着危险和诱惑,让人生怕每多看它们一眼,就会多陷进去几分。
      “我现在没事了,你把真气撤回去吧。”我说。
      肖残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拿开了。
      “成吉思汗。”欧阳义突然叫了一声。我旁边的人都纷纷向后退,扩大了中间的圈子,把我也围了进去。
      “干嘛?”我应道。
      “请你再叙述一遍适才的经过。”欧阳义说。
      我看了看大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跟他一起,又重温了一次刚刚的噩梦。
      “这么说——”木道圣人在人群中央上前了一步看向我,“你们没有看到严破是为谁所杀?”
      “这么残忍的杀人方式,我庆幸没有看到。”
      “凶手真是太狠了!”那个说要把凶手碎尸万段的严破的师兄猛地一掌拍在了他身旁的厅柱上。上面便愕然出现了一个五指印。
      “凶手不只是杀害了严师弟,而且还是割断了他咽喉的血管,让他血尽而亡!严师弟死时一定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崆峒掌门转身伸出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轻声地安慰着他。
      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我有一个问题。”我习惯性的举起手示意。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木道圣人向我抬抬下巴,示意我发问。
      我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严破全身的血液到哪里去了?”
      我的问题一出,全场的人都呆了一下。显然,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严破死的事情上,而忽略了这个重要的细节。是的,严破的血液确实是失踪了。这在我看到他尸体之后潜意识里就已经发觉了,只是当时震骇于看到尸体而忽略了——如果他是在井后被人割断咽喉血尽而死,那他所流出的血液至少也会覆盖了他周围一大片的地面,就算我和大田只是站在屋里的小门边,也应该能清楚地看到一片猩红。而事实是,我们一直到了井后才发现躺在干燥地面上的严破,在他脖子的伤口上,已经没有了血迹。
      木道圣人抚了抚胡子,抬手向我示意道:“那你觉得会到哪里去了呢?”
      这个问题我早已想过,也大约知道了关键所在。于是我向他们问道:“严破死的时间验出来了吗?”
      “验出来了。”一个药王谷的人应道,“大约在半个时辰之前。”
      “那距他离开大会有多久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下,大都一脸茫然之色没有人应声。突然,人群中有点骚动。风清舞挤了出来。她向中间的各人行了一个礼后,看向我说道:“我记得严前辈是一个时辰前离开的。”
      我向风清舞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欧阳义问道:“从噢从后山回到山庄,通常需要多少时间?”
      欧阳义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回答:“不到一个时辰。”
      不到一个时辰?那就对了。
      我慢慢地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严破死于半个时辰前,而他离开大会是在一个时辰前,也就是说,他是在离开大会半个时辰后就被人杀害了。而此时,他应该还在回庄的路上。”我边说边转头看向了木道圣人。只见他微微一笑,接过了我的话:“也就是说,严破失踪的血,就应该洒在了路上。那里才是凶案现场。”
      众人一听,全都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不过——”木道圣人突然又说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可没看到血迹。”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点头。
      真是一群不会自己用脑的酒囊饭袋!
      “这说不准。没人能保证严破一定按常路回来。说不定他还到处逛了一下散心呢?要知道,他当时的心情可不大好。”我边说边微笑着看了风清舞一眼。没想到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紧退回了她们派中,站到了她师父身后。
      “你的意思是,要全山搜索?”一直站在木道圣人身后的南宫海问道。
      我点了点头:“凶案现场是凶手留下最多破绽以及破案线索的地方。既然我们现在不知道凶手是谁,那最好的查案方式,就是回到凶案现场。”
      欧阳义看了看木道圣人,发现他并没有发对的意思,于是便转头对他身后的欧阳龙跃吩咐道:“全庄出动搜索后山。”
      欧阳龙跃只点头答应了一声,便已经走出了偏厅。
      既然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众人也就不再伤神了,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等消息。不过当然,能坐的一般都是上了等级的。像各门派那些小弟子就只能站在师父、师兄后面,干巴巴地等着。而像我这样即没等级又没名气却依然能坐的,就只能归功于我还有脑子了。而且还帮大田从一个崆峒派的弟子手中抢到了一个位置。尽管那个弟子因为来之不易的位置被我抢去而十分的不爽,不过到底看在我极有可能替他们找出杀害他们师叔的凶手的份上,只能在一旁忍气吞声地偷偷瞪我和大田几眼了。
      在古代没有钟表,对于时间的概念很容易就模糊了。所以在我以为等了大半天但大田告诉我说只是一盏茶时间的时候,我觉得我不能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上了。因此我就把它们都用在了睡觉上。
      可是我才刚闭眼不久,一个家丁就匆忙地跑了进来。
      “火……火……山……烧……”他一冲进来张口就是这几个字。
      “要说什么就说清楚!”欧阳义朝他一下怒吼。结果却把那个家丁吓得连仅有的几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站在原地直打哆嗦。
      “欧阳庄主。”一个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我转头一看,是韩冰魄。只见他优雅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越过前面的人,径自走到了欧阳义跟前,轻声说道:“我想,他要说的应该是后山着火了。”
      尽管韩冰魄的语调还是照例的平淡冰冷,但这个消息对其他人来说却无疑是一个炸弹,偏厅中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众人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只有我依旧是坐在那里微笑着不发一语。
      人们从希望到失望,情绪总会过分膨胀。所以一时间,现场有些混论了,以至于欧阳义不得不大叫了几声“安静”,才把众人给稳住。
      “圣人,现在该怎么办?”欧阳义等现场安静下来后,忙转头问木道圣人。
      木道圣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着伸出手向我示意了一下。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殷切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转头看了看偏厅外的天色,然后慢慢地站起了身。
      “天快黑了,回去吃饭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众人一阵呆愣。不过我懒得理他们,招呼了大田径自走向了门口。
      “噢,对了!”我突然一个急转身回头看向众人,“睡觉的时候记得锁好门窗啊,不然小心成为第二个严破。”我微微一笑,随即一个潇洒的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偏厅。
      “老大!”大田快走两步追上了我,“为什么现在不追查下去?你这不是给了凶手逃跑的时间吗?”
      我突然间停了下来,盯着大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凶手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的。你急什么?况且凶手根本就没离开过山庄,更不会逃。”
      “什么?你说凶手是庄里的人?”大田大大地吃了一惊,然后低着头自言自语,“不可能吧?庄里的人不都是正道人士吗?怎么会……”
      我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田,这么复杂的问题不适合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别想了。还有,我现在要去办点事,你自己先回竹苑吧。”说完,我不管大田一再追问我要去办什么事,一溜烟跑远了。等我终于办完事回到竹苑之后,已经夜深人静。我困得衣服都没脱,倒头便睡了。
      当我第二天醒来,洗漱完毕去到庄院偏厅时,所有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而且都是一副怒目而视状。
      呵呵,当然啦,现在都日上三竿了。我一向有睡懒觉的习惯。当初在森林时师父用棍子也没能把我这个毛病改掉。
      崆峒掌门看向我勉强地笑了一下。
      “成吉少侠,你起身了吗?”
      这不废话吗?我人都站这里了。如果我还睡着,你们现在就是活见鬼了!
      “是啊,是啊。”我点头应道,明知是废话也还是得客套一下,“各位早!所有人都还安在吧?”
      这个听得很不爽的问题被他们自动屏蔽了,开始一个劲地问我严破的案件接下来该怎么办,凶手是谁。
      我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稍安勿躁。在我得出真相之前,我还需要一点东西。姚谷主,你准备好了吗?”
      我话刚说完,药王谷谷主姚其德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准备好了。”
      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
      “很好,那现在大家就跟我去一趟后山吧。还有,叫上几个家丁,包括昨天最先发现着火的人带上锄头和铁铲一起来。”
      不久之后,我们就一起到了后山的半山坡上。那里,几乎大半座山都被大火蔓延过了。而原本青葱郁郁齐腰高的野草此时已被烧得只剩了草灰。风一吹,便洋洋洒洒地飞了满天。
      “成吉思汗,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现在该说了吧?”公孙无量不耐烦地问道。
      我微微一笑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姚其德。
      “姚谷主,请你把昨晚我们的发现给大家说一下吧。”
      姚其德点了点头,应声好,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块折起来的手帕。
      “昨晚,我和两名弟子——”他说着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花芍药和刘茴香,“以及成吉少侠一起,又去验了一次严大侠的尸体……”
      大田一听,把头凑到我耳边悄声问道:“老大,你还敢去验尸啊?”
      “验尸的是他们,我只站在远处等结果。”
      大田一听,立马翻了翻白眼,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欠扁表情。惹得我又是一个巴掌扇上了他的脑袋瓜。
      “别吵,听人家说话。”我向大田示意了一下还在汇报情况的姚其德。
      “——我们在严大侠的大腿背面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细小伤口,据我们推测,应该是一个针孔。我们用银针试了一下这个伤口,结果发现上面还留存了很少量的毒药。不过也因为量太少,我们没法验出这是什么毒。”说着,姚其德把手中折着的手帕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枚银针。在针尖处,有长约5厘米的一小段地方已经变黑了。
      众人一看,一片哗然。
      “到底是谁,竟下毒手杀害了严师弟?”那个严破的师兄——我昨晚问了姚其德,知道了他叫段青铜——大声地向姚其德询问。
      “我不知道。成吉少侠并未跟我说过。”
      段青铜又看向了我。
      我无奈地耸耸肩。
      “看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段青铜生气地吼道。
      我白了他一眼。
      “起码我知道,我找对了方向。”
      众人不解。
      “昨天我说要搜索后山找严破的血液时,其实并不十分确定血一定在后山。但那一场大火却让我百分百肯定了,血不仅在后山,而且在那些血中,还有着重要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那一场火是人为的?”欧阳义问。
      “废话。在一个除了草就是石头的山上,还能自己着火吗?”我讥笑地看了欧阳义一眼,“凶手以为放一把火,就能把血迹烧掉。但其实这正是给我指了一个方向。”
      我招呼叫来那个最先发现着火的家丁。
      “最先着火的地方在哪里?”
      家丁周围看了一下,指着我们左方说:“就在那边的小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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