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雪

　　八
　　“若,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狠我自己。我的人生因为你的失误而走向毁灭，却又因为你的相救而重生。
　　那时的你，张扬的红色长发，散在幽黑的夜里像某种生物。你的金红色的眼眸像火焰的夕阳，温暖我的四肢百骸。还有你对我的微笑，我甚至不相信那笑容是属于我的而是，如海市蜃楼般的美轮美奂并且触摸不到。那时你的眼睛里有我的影子，我看到在你的眼中，我的倒影正用一双迷恋的眼睛注视你。
　　若，你让我如何是好？我在应该痛恨你的同时陷入对你的疯狂爱恋之中。但你不是我的，从来不是。曾经我想，即使得不到你。那么，我便看着你优雅的生存。我不惜诱惑冥王来博你同情，甚至利用人类的恐惧杀死你的小婢来引你进入人界，来到我的身边。这一切只是为了实现我可以长久待在你身边的奢望。然而，欲望，人类可悲的欲望啊，我不甘了。你可知道，暗帝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所以我想，既然我可以爱你到死，不如我们一起解脱吧……”

　　我的全身被死之力的强大力量所压制，动弹不得。只得听那个叫“命”的疯子对我做死前最后的“告白”。为爱疯狂的小孩吗？承受不了爱或者狠两种强烈情感中的任何一种。人天生就是如此低劣，偏又多情。注定他们无法获得永生，得窥天地奥秘。我默默听他诉说。他苍白的脸，决绝的神情，在我眼里只是可笑。他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是在挣扎着下决心吧，决心与我同归于尽。

　　而我看到的只是死亡的阴影笼罩下的他，不包括我。

　　冥界的催命使发动最强势的咒语来毁灭这个结界里的一切。强烈的暴烈声后，结界消失，只留下一块焦灼的土地在魔界桃红天空的映衬下越发丑陋不堪。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苟延残喘。

　　“你……”命吃惊的看着毫发无伤的我，他的生命即将完结，因为他自己的“同归于尽”的法术。

　　“我只是刚才一瞬间，想过死而已。”我回答他，让他死的明白。

　　“所以你应当感谢我让你认清自身的本质，这才是真正的你，无情，无心。”命的眼睛恢复清明，恍惚是我所认识的九歆，淡雅而乖巧。

　　我说，“我始终如此，是你自作多情。黯是我的，我只爱他。”如果我的生命里有那种叫做感情的东西。

　　“错了，我们都错了。黯对于你，不过是一件珍贵的玩具。你根本不爱他，你只爱你自己，你只爱你自己啊……”命对我惨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空洞。他终究不再是九歆。而是那个声嘶力竭的催命使。他的身体逐渐分崩离析，化为烟雾。独留他的声音还在风里回荡，难听同山兽的吼叫，接着消散。不留痕迹。

　　他是疯子，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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