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情记

作者:大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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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起,喜庆的唢呐声由远至近。
      杜月心挤在人群中,睁着好奇的眼,这是她头一次参加江湖婚礼,新奇是难免的。可是厅中看热闹的人太多任她脖子伸得再长,终不得见新人的一星半角,只从人缝间瞄到一袭华袍红装。
      “江湖婚礼有何好奇?”金问夜无法理解只是普通的一场婚礼,她却好似看到奇观一般……挤破头去看。这不又被撞了,他实再看不下去,将她拉离人群。
      “哎……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她扁着嘴,心不甘情不愿道,她还想挤到前头去看拜堂呢。
      看出她心思,他淡淡道:“你也会有成亲之日,待那时别说拜堂,连洞房都能瞧清楚。”语毕,定定看着她微笑,那笑带着些许邪气。
      杜月心一怔,发现金问夜有时会透着股邪气,不似他平时惯有的正派形象。
      成亲她是真没想过,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保命,哪还有余力想终身大事。兴许现在是可以想想了,这如意郎君都已出现,成亲之事也算八字有那么一撇了。但是她这恩要先报完才行,她可不想终身大事都要顶着望月梅的身份……思及此,心中不免暗叹,恩情不知何时能报完,看来成亲也是遥遥无期啊!
      她偷瞄一眼金问夜,状似随意道:“待我成亲还不知何时呢,这新郎都还没影,如何成亲。”结果被他措不及防的咬上一口。
      “金问夜!”她惊叫,狠狠瞪他,没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竟敢如此放肆。“请注意场合,场合。”她着重提醒他的越规。
      他不以为意,淡淡看她一眼,俊眸依旧有笑。“现在可看清新郎的影子?”
      她嘴角微扯,干笑道:“别说影子,连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就再好不过。”他满意笑着。
      喧闹声起,只听一声高呼。“酒菜已备好,请各位宾客入席就坐。”众人闻言四散而开。
      “走吧,长孙旭他们应该已经等着了。”他牵起她手,温声道。
      “嗯。”她点头跟随,尽量忽视周围投射而来的目光。
      听闻江湖名剑皆出自铸剑庄,因此在江湖上,能拥有一把铸剑庄打造的剑,即代表着此人在江湖有着不可憾动的地位。也有众多名门后生出重金前来造剑,皆被庄主孟剑然回绝,他道,他只给有武学天分的人铸剑,因为只有高超的武艺才能将剑运用到极致,而没有天分的人就算给他天下最好的剑,也只会把剑的光芒埋没,将其用成废铁。此话一出瞬间轰动武林,来求剑的江湖人只增不减,铸剑庄的门槛都快被踏破只为求得一剑。
      当然,其求剑的目的已不单单只是想要把好的兵刃这么简单的事,而是这剑背后所代表的一种认可,对武学天份的认可。
      但至今只有寥寥数人求得剑来,这一剑难求更成为了铸剑庄的别名。
      孟剑然为江湖上各路高手都铸过剑,无论黑白,只要在他眼中有武学天赋的就可为他铸剑,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自是不容小觑,此次他成亲江湖人纷纷前来道喜,场面恢弘盛大,光这排场就不是一般江湖人可比的。
      “那就是金问夜?”女眷窃窃私语。
      “果然是出尘逸朗,与他一起的应是他的同门吧?”
      “应该是吧,九华弟子皆是一袭白衣。”
      “咦?那他身边坐着的粉衣女子又是谁啊?”
      “没见过,瞧不出她门路,不知是何门何派?”
      “怎么看上去病怏怏的。”金问夜转头看过去,闲谈的女子惊得立马住口,脸红红的低垂下头。
      杜月心已是酒足饭饱,满足地摸着自己饱饱的肚子,小声问:“金问夜,何时能离席啊?”这喜宴的规矩她不是很懂,自不敢贸然离席。
      “怎么,坐不住了?”金问夜温声笑着,用指腹抹去她嘴角的油迹,再看那头正敬酒的那对新人,笑道:“待新人过来敬酒与他们道声恭喜便好。”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被一堆人围着的新人,想必一时半会是过不来了。她扭头看他,疑惑道:“你和新郎很熟吗?”
      他笑道:“我与他也算是孽缘。我们两家是世交,但儿时我与他很不对盘,见面总要掐上一架,后来打着打着,关系倒越打越好了,后来竟情同手足兄弟。你手中的剑还是他铸的第一柄剑呢。”
      杜月心微愕,拿起剑仔细端详了下,若这是他铸的第一把剑,那他铸造此剑时才多大啊!真不愧是与金问夜做伴的,她不禁感叹。随后想到什么,对他轻声说道:“金问夜,真没想到你的发小竟是个打铁的。”
      金问夜闻言失笑,想到他对铸剑的痴狂,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浅笑道:“是啊,他就是个打铁的。”他原以为这打铁的会终身与剑为伍,却没想他已然要成家,他看着身旁一脸无聊的女子,不觉莞尔,想来他都已经寻到心中所爱,又有何事是不可能的。
      “咦?这不是大盲侠金问夜吗?”不知何时新人已端着酒怀来到这桌。就见新郎一袭红袍,俊颜光彩焕发,而新娘身着喜服,略有酒意的小脸娇羞无比。
      众人一听是金问夜,纷纷往这头看来。
      金问夜起身,浅笑道:“你到底是铸剑的还是写江湖史的,江湖上芝麻点大小的事你都关心的很。”
      “哈哈,我是没想到你真会来,我本做好了只见贺礼不见人的准备,结果你倒跑来了。”孟剑然似有遗憾道。
      “贺礼都送了,这酒水不喝岂不是太亏。”金问夜略带慵懒的语气中,能听出他此刻心情极好。他淡淡道。“今日怎么说也是你大喜之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同你道声恭喜才是。”
      孟剑然闻言朗声笑着,对身边的新娘说:“芊芊,这位就是我情同手足的发小,乃江湖鼎鼎有名的金问夜。”
      芊芊微笑着对金问夜点了下头,眼光瞥见他身边容姿艳丽的女子,感叹道:“这姑娘生的好美。”
      邻近的女眷,听到俱是一惊,又纷纷往她这头看来。
      先前她们的目光全落在金问夜身上,现在定睛一看,杜月心一袭粉裳,面容苍白却不失美艳,那一颦一笑间竟有着柔弱美。
      孟剑然自然也瞧见了,不只如此,还瞧见了她手边的问情剑,笑对金问夜。“何不介绍一下。”
      金问夜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笑着道:“我来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望月梅。”
      望月梅!孟剑然虽有惊讶之意,却未表露出来。
      众人听闻一片哗然,什么?望月梅。
      杜月心仿若未闻,站起身,有礼笑道:“多谢芊芊赞赏,芊芊虽未有惊人之貌,却有蕙质兰心。有道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容颜再美终经不住岁月摧残,但内涵气质却可永存不变。能看透这一点的人极少,能谨记这一点的男人更少,就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庄主的为人已让我万分钦佩,不以貌论人而是以心相待,如此独具慧眼才能娶得这般佳人。在我看来两人乃天作之合,品性甚是相投。我望月梅虽是魔教中人,但那已是过去,如今我早已弃暗投明,庄主如此豁达之人该不会另看我才是,那我敬二位的酒,想必庄主也会给我这个薄面吧?”她执杯敬他俩。不禁意瞄到金问夜那满含笑意的眼,她古怪瞪他,却见他笑得更为开怀。
      他又不是新郎为何笑的如此开怀,难道他是在笑她?可她不知要如何称呼芊芊,若叫一声夫人,觉得将她叫老了,若唤一声姑娘,她又已为人妇,想来想去便直接喊了名字。
      孟剑然与芊芊皆是一怔,两人容貌上的差距引得外人并不看好这桩婚事,但她此番话,却说进两人心里去了。他俩对望一眼,皆默契一笑,双双举怀回敬于她。
      芊芊有些羞涩,她还未被人如此夸赞,明明她容貌普通,那些为讨好她的人却硬是夸赞她容貌出众,她并不傻,自然懂其中真意到底有几分,但望月梅不同于别人,她直言她的容貌普通,却夸赞她的品性美好,使得她真心感动。
      孟剑然看金问夜眼中掩不住的笑意,虽讶异他会与望月梅,但此刻听到如此言论,再细想他性子,便明白他亦是如此,了然一笑。“果然是你性子,此剑也算是寻对主人我这铸剑之人也算是能放下心了,我还当它真要伴你一生呢。”他直言。
      “莫要说我,我还惊奇你这铸剑成痴的人,竟在我前头成了亲,期间却一丝风声也无。”金问夜坦言回道。
      孟剑然朗声笑着,开怀道:“想必你该了解我当时心情,现在就静待你的喜讯了。”
      “你我性子不同,我实难理解。”他话中有话。
      “也是,此次,你来道喜是其次,另有来意才是真!”孟剑然扬眉看他。
      杜月心未觉他俩心里的惊异不定,只是听着这两人的一来一去。她愣是一句没听懂,难道聪明人说话,都是如此深奥,还是她有听力障碍,所以听不懂。
      “莫怪我借了你的风头,我先干为敬。”金问夜说着喝下一杯。
      “你这话,到将我们的交情说淡了。当罚。”逐又为金问夜斟了一杯。
      金问夜笑着举杯,淡淡道:“恭喜你寻得良缘,恭喜二位。”
      “同喜,同喜。”孟剑然爽朗道。
      两人皆是笑容满面,同时举杯饮干杯中酒。
      兴许江湖情义就是如此,豪情中带着君子之道。杜月心淡淡看着,竟有一丝羡慕,她不曾与谁交心,觉得自己一人很是自在,但看着他俩竟起了想要得一知已的想法。
      “在看什么?”金问夜目光一刻不离她,自然发现她时不时瞄向新娘的眼。
      杜月心望向芊芊,喃喃着:“像芊芊那般小鸟依人的女子,极是容易让人兴起保护欲。你说,你发小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他闻言黑眸亮如寒星,由衷道:“他是不是这般想我是不知,但你就算不小鸟依人,也教我想要护你,护得紧。”
      杜月心微一颤,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忙别开脸,却不期然对上陈景含恨的眼,她一惊,目光微移扫过长孙旭探究的眼,终把目光落在了莫蓉那窃笑的脸上,她脸更红,忙转移话题,来缓解她此刻的尴尬。“金问夜,方才我敬酒时你为何笑,是我说错什么话闹了笑话吗?”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多疑,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就那么直直地射入她背脊。
      “我笑并非是你说错话,而是敬佩你能言善道,即夸了新娘又捧高了新郎,你这张嘴也算是无人能敌了。”他神情未变,但那柔柔的话语带着浓浓的自豪感,仿佛他夸赞的是自己一般。
      “人长一张嘴,不是吃就是说,我只是话多了些,想说的多了些,并非多大能耐。”她平常道。
      “月儿,为人真是过谦。”他那双晶亮的眸一直落在她面上,她脸不自觉又红了。
      她呵呵笑笑,撇开脸不再看他。
      不妙,很是不妙。自从明了金问夜的情意,她整个人变的极为敏感,总会无意识的去想他话中之意是否含着对她的情,看她的眼神是否带着情,碰触她时是否也有着情,脑中时时浮现这种想法。
      她完蛋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何性格,如果她不知他的情,她必能坦然接收不会多想,但一旦知道他的情,她便开始在意起来,眼睛时不时的便会去追寻他的身影,凡事关于他的事情就会变的由为在意。常言道,喜欢是从在意开始的,难道她正在对金问夜动心……
      月上中空,喜气未散,隐隐传来似有若无的喧杂声,说明喜夜还在继续。
      杜月心看着眼前相同的场景,那花,那石,这一草一木,无奈叹气,这里她已经路过三遍,可想而知……她迷路了。
      上个茅房都会丢的望月梅,说出去定会成为他人笑柄,她还是静静等着金问夜来寻她吧!原本要离席的俩人,硬生生被一些她所不识的江湖人拉住,非要与金问夜喝上几杯,眼看盛情难却他便应了几杯,不成想那些人竟没完没了起来,不得已她只能被挤来解手。不知此时那些缠着他的江湖人,可是与他续完旧了没。
      正如此想着,忽听身后似有动静,她回身瞧去。
      只见慢慢走来一位淡紫衣裙,面容绝美又不失温婉的女子。
      “你是?”女子见她明显一愣,随即目光瞟见她手中的剑,脸色突变,恨恨道:“你是望月梅。”
      这画风变得太快,她一下反应不及。“……正是。”她面带微笑,笑脸迎人总不会错。
      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女子好似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温婉。
      “将你拿着的剑交出来,那不是你该拥有的东西。”女子细声威逼道。
      杜月心皱起眉头,怪了,为什么人人都对她手中的剑如此感兴趣,而且其中就数女子由为激动。
      她神色未变,浅笑着问:“敢问这位姑娘,若此剑不该为我所有,那何该为谁所有?”虽说她拿此剑的确是虚了些,但也没有谁规定这剑何该是谁的吧?
      “你一魔教妖女,哪承得起问夜哥哥的情。快把剑交出来,问情剑乃是属于我的。”她一脸的嗤之以鼻,夺剑的态度极其坚定。
      问……问夜哥哥?杜月心瞠目,叫得如此亲昵,可见关系非浅,她可没听金问夜说起他有个情妹妹。
      为何如此执着于剑的归属权,难道此剑有何含意?
      “姑娘如何称呼?”她客气问,想要从中打探出些许内情。
      女子轻哼一声,不屑道:“你也配知我名号。”
      杜月心嘴角微微抖动,她忍,不为金问夜,也要顾及眼下办的是喜事,不能闹事。她故意淡淡道:“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是金问夜时常提及的那名女子。”
      女子闻言两眼带光,欣喜道:“问夜哥哥,有时常提起过玲玲吗?”
      哦,原来她就是傅玲玲,金问夜倒还真提过那么一提。说是孟剑然的表妹,总是跟在他俩身后的小尾巴。还说什么此人和善好相处,她可没看出好相处在哪。果然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只会表露最好的一面,金问夜是被这假相骗了。
      “嗯,他确有提到你的姐姐。”她郑重点头。
      傅玲玲一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恼怒道:“望月梅,你在胡扯什么,我何来的姐姐。“
      她一脸错愕,惊奇道:“咦?难道金问夜口中惠心纨质,巧笑倩兮的傅家小姐,指的不是你姐?”她挥挥手,一脸不信。“那不是你姐,就是你妹!”她故作沉思样。
      “你这妖女,胆敢欺耍于我。”傅玲玲恍然大悟,听出她话中嘲讽意味,恼羞成怒开始恶言相向。“先是不知廉耻的用美色勾引问夜哥哥,如今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来参加表哥的婚宴。”
      杜月心本不想理会这趾高气扬的表妹,但话已至此,以她的性子岂能再忍。
      “傅姑娘,言下之意是在夸我貌美吗?想来,天下一剑的金问夜,也会被我容颜所迷,为我一人倾心,想必我这倾国倾城之貌确实了得。”她故作惊喜道:“我只能说……傅姑娘好眼光,其实在我看来傅姑娘生得也算貌美,虽与我相比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姿容未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却也是一笑倾人村,再笑倾人镇的美人,虽然未达到县省级别,但傅姑娘莫要因此气馁,终有一日你会习惯自己村镇级别的容貌,兴许日后多笑笑,还会笑出个县级容貌来不一定。”
      眼见傅玲玲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冷冷一笑道:“傅姑娘听我一句,常言道,会微笑的女人最美。还有这配不配得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新娘子很配新郎官,我若配了那新娘怎么办,我又不是此次喜宴的新娘要何配与不配,带张嘴来能吃能喝就好了。你要真这么介怀,不如这样吧!我看你表哥应该是不会再娶了,我这不配之人来也来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没机会退场了。不过日后待你成亲时,定要在请帖上注明,何为配何为不配,将这标准写清楚些,写大些。对了……兴许你表哥的请帖上有写,只是字写小了我没瞧见罢了,这不我就不识趣的来了,结果尴尬了吧!所以为避免在你婚宴上让那些不配的人来,将场面闹的尴尬。你可要记得字写大些,写明显些才是。”她表情甚是夸张,不过这可是出自肺腑的建议。
      “你……他们不敢动你,不代表我也不敢。”傅玲玲是已经被气到七窍生烟,失了理智,抬手就是一鞭。
      杜月心没想她真会动手,赶忙连退数步,眼见连抵挡都来不及那鞭风直冲她呼面而来。
      她是真真讨厌这些杖着自己有点功夫,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江湖人,会武功了不起吗?
      ……呃,好像是很了不起。倘若她也有此等本事必也是个嚣张之人,没法,有武功就是硬气。
      只见那鞭子就要抽花她花容月貌的脸,忽从暗处飞出一物,硬生生削断打向她的鞭尾,再定睛看去此物竟是……一片树叶,她虽听过摘花飞叶皆成利器,可从未亲眼见过,想必此人内功定是深厚,而且其神准让人叹服。
      “玲玲,今日你属实过份了。”一声沉喝,吓得傅玲玲手一抖鞭子都掉了。
      “金问夜!”杜月心见那袭白衣从暗处疾步而来,大喜道。
      她的护花使者来了,她的靠山来得总是如此及时,出场总是帅气到让她惊呼,英雄救美的桥段向来不落俗。
      “伤着没有。”金问夜急切问着,俊眸扫视她一圈,确认着她是否完好无损。
      杜月心轻摇头笑着,让他安心。“没有伤着,你出现得时机刚刚好。”
      金问夜这才松口气,回身看向傅玲玲,目光冷冷。“玲玲,你是想在你表哥的大喜之日,生些事端出来吗?你动手前可有想过今日是何日子,你动的又是何人。”他语气不厉,但已叫人听出他的不悦。
      “玲玲,此次你是真的没规矩了。”孟剑然喝道,方才若不阻止及时,她便真要闯下大祸。
      他怎会看不出金问夜将望月梅看得有多重,金问夜本就对人淡漠,若不是念及玲玲是他表妹,以金问夜的性子是万不会与玲玲亲近的。
      傅玲玲暗咬朱唇,他们都向着那个妖女,她才是自己人啊!她咬牙道:“问夜哥哥,她可是魔教中人啊!”
      “那又如何?我爷爷也是魔教中人,难道你也看轻于他。”他心里不悦,但她终是孟剑然的表妹,多少他都会顾及孟剑然的情面。
      “不,不是。”她慌张道。
      今日是孟剑然大婚,他还未入洞房,不能耽误了他的新婚之夜。他压下心中怒火,冷冷道:“她已弃恶从善,就不再是魔教中人,我与剑然皆是豁达之人,从不轻看他人,我以为你一直跟着我俩也会如我们一样,但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今日之事我自不再追究,只是玲玲,看来你我并非义气相投之人,日后还是莫要有所往来的好。”语毕,看向孟剑然,见他了然点头,才抱起杜月心大步离去。
      杜月心讶叫一声,搂紧金问夜,眼见他脸色严厉,也就没有多言,知他是真的动怒了。她越过他肩膀向后看去,不免啧啧,又一个因金问夜心碎的女子。
      “问夜哥哥。”傅玲玲大叫着,脸色惨白,问夜哥哥言下之意,是要与她断绝往来吗?她这么多年的情义竟抵不上一个认识不到数月的外人。
      孟剑然叹气,他这表妹平日温婉,但遇情事就改了性子,这听闻心心念念的人另有心上人,便按奈不住性子,行了冲动之举。两人不再往来也好,毕竟金问夜已寻得心中女子,如此也算断了她的念想。
      天下间唯情事不可勉强,他好声安慰:“玲玲,他本就只当你是妹妹,你又何苦追寻得不到的情意呢。”
      “表哥……”傅玲玲抓着孟剑然的喜袍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孟剑然拍着她肩头,轻声安慰。抬头看了眼不知是几更天的夜空,无奈叹息。
      只是苦了他,他还急着去洞房呢……
      “金问夜,你是否有些过于无情了。”杜月心轻声道。
      金问夜脚步未停,淡淡道:“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她抬眼,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叹了口气道:“同为女子我觉得你是无情了,为情伤心的女子实属可怜,脆弱之时还得不到安慰,更是可怜。可你并没有错,若说你心中无人,那自然应该做到怜香惜玉才对。但你心中已然有人,就不该再温柔对待别的女子,这样即会引来别人的误解,在我眼中也会觉得你过于滥情。我并不喜欢待谁都好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与其说是过余温柔,不如说是心大无脑,在他体贴别的女人时,已在无形中伤害了喜欢的人。”
      金问夜看她脸上淡淡的,但目光如刀如箭,知他的心意与想法她了然于心。
      她不禁又要叹气,她伸手摸上他的俊颜,看着他惊讶的神色,她笑了,手指轻滑过他的唇,那触感让她觉得新奇。她柔柔道:“金问夜,你只待我一人温柔就好,如此我才觉得在你心里我是特别的,虽说对不住那些心系于你的女子,但你的好我想要一人独享,我向来自私凡事只要好的我都想藏着,所以你的好也让我藏着吧!”
      他闻言含笑,那笑容柔得仿佛要将人溺毙。他轻声道:“即便你不说,我也只会对你一人好,别的女子自会有人顾及。”他也想要将她藏起来,她的光芒不想被其他人所瞧见,如今的她已是越发耀眼,若不是碍于魔教身份,那些江湖侠士看她的眼神,就不单单只是止步于眼神了。
      “金问夜,再走就是女眷厢房了?”杜月心险些看呆,回神时已发现快到西厢房。
      他顿住脚步,将她小心放下,抿唇又轻声喃道:“我知你性子直,容不得半点委屈,但我不在你身边时莫再随性而行,多少顾及一下自身安危。”他俊眸闪过忧虑,他不会每次都能如此巧的赶到,她虽逞了口舌之快,心中是舒坦,但难免将人惹急做出伤害她之事,到时身上又要落伤了。
      “呃……你听到啦?”见他扬眉,她低垂了眼小声道:“我也没有办法,就是要争那一口气,打不过人家,还不让我嘴上耍耍剑。我知你担心,也知你不可能时时在我身边,日后我会多加注意就是,我也只能如此保证。”她也知道她顶嘴的功夫了得,可人家偏偏爱招惹她,她也是无奈啊!
      金问夜俊颜抹过柔软,静默一会儿,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里,温声道:“我喜欢你的随性,也不想改你的直言不惧,更想护你一直可以随性,但又极怕你受伤,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我都不想,所以倘若我在你身边,你自然可以无所顾忌,但我若不在记得先护好自己,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她心里一震,微微咬唇,不自觉地紧紧环住他。就连她自己都未曾替自己想那么多,他却处处顾及她,她在行事前从没想过,她受伤会有另一个人会比她更痛。
      他的情如此暖心,让她心中如照射进阳光一般,温暖无比。
      她抬起头看他,软声道:“我依你就是。”她一顿,接着道。“金问夜,我觉得上天似乎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你,受你照顾,得你痛惜。但是上天似乎待你并不好,将我指给你,事事让你操心不说,也得不到半分好处。”想来金问夜真是吃大亏了,但她可是捡到宝了。
      金问夜低头看着她,眼中竟有些喜意,她能知道他的好就好,轻声说:“我觉得上天待我是极好极好,将如此特别的你带到我身边,让我明白你的好,留住你的好,也独享你的好。”
      她睁着疑惑的眼,实在不解他口中所说她的好到底是什么。他低下头,近得彼此之间呼吸可闻,她的心怦怦地跳着,她心知他在试探她的反应。见她没有躲闪,他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一抹温热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温柔地辗转着、吮吸着,越来越激烈……她用心感受着,整个人都被这股炙热包围着。
      不管她心中有没有那份情爱,她都已然溺毙在他的温柔里,她依赖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想去深究那些可不可以,只想就这样顺其自然。
      她安慰自己,经历了那么久的担心受怕,也该让她甜蜜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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