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县令公子和擎云门夫人中毒以后,
都出现面色发绀,表情狰狞,深度昏迷的症状。
正是毒.药使血液循环减慢,维持不了身体正常机能。
所以,制作毒.药的原料中,有小剂量的蛇毒。
有趣的是,县令公子中毒大半月有余,依然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说明其中还加了舒筋活血的药,一面促进毒发,一面又吊着命。
欲生欲死。
只有心理变态才有兴趣制作这样的毒。
南渚撇嘴:嘿嘿,让少爷我大显身手,好好破了这不上档次的玩意!
县令公子果然一|丝|不|挂,泡在热水中。
水中飘着大量红花,以及丹参和三七与山里红的混合物。
几个家丁不断将药汤舀出,循环加热,保持水温。
县令公子面上紫色果然迅速褪去,半个时辰后苏醒过来。
夫人喜极而泣,抱着他痛哭。
公子一醒,南渚又开了两张药方。
其中一张煎好,托人送去重刑犯大牢。
母子二人哭了一阵,县令公子虚弱道:“娘,我好饿,想吃炸鸡。”
夫人还未张口,南渚幽幽地说:“不可,你气滞血瘀,只能喝药。”
县令公子大病初醒,没注意到屋里还有个人,循声看去。
只见那人一身官差制服,俊秀不凡,双眼却蒙着一根腰带。
“这……”公子不解,这人是谁?
夫人道:“这位是南渚公子,他救了你。”
县令公子心道:可惜,是个瞎子。
他向南渚点头:“救命之恩,多谢。”
南渚摆手:“不必谢我,你中毒以后好吓人,如果不是受人之托,打死我也不会救你。”
公子歪过头:“你不是瞎子?”
“当然不是。”南渚依然蒙着腰带,拎起茶壶,将水倒在桌子上。
夫人和公子都睁大眼瞅着他。
南渚倒完,端起杯要喝水,发现水并没有倒在杯里。
他放下杯,大笑三声。
气氛有些尴尬。
县令公子提点:“……我的毒已解,你可以看了。”=_=!
南渚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露出虎牙笑:“你应该求我不要看你才对。”
公子不解:“为什么?”
南渚抬起下巴:“只有长的好看我才救,入不了我的眼,天王老子也不救。倘若你长的丑,我可想不起来该怎么救你了。”
“你!!!”公子自尊受损,想跳出来打他,奈何身体虚弱。
南渚仿若未闻,继续说:“我想不起来,你就必死无疑,我也会辜负所托。”
在场诸位皆是一脸黑线。
这人真奇怪,做了好事,都希望人家能感恩戴德,他倒好,救了人还不让人念他的好。
据说有才华的人大多比较怪,还真是啊!
夫人心疼地问:“儿子,还有哪不舒服?”
南渚背过身去,摸索着重新倒了杯茶:“你们母子有话,可要抓紧时间说。”
公子瞪了南渚一眼,对夫人撒娇:“娘,我好热,感觉有好多蚂蚁在爬。”
夫人蓄着泪:“再忍一忍,你还这么年轻,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
公子问:“爹呢?”
夫人一惊。
公子又道:“那日爹叫我去喝酒,我只喝了几杯,就中毒了,爹还好吗?”
夫人泪水滑下来,抚摸公子青涩的眉眼:“你爹运气好,没有中毒,这几日找人给你治病,劳累过度,正在休息。”
公子听说县令逃过一劫,倒是松了口气。
南渚在一旁忍不住冷笑。
家仆端药进来,夫人亲自喂他喝。
公子喝了一口,险些吐出来:“怎么这么苦!”
夫人悄悄指了指背对而坐的南渚,一语双关地说:“良药苦口。”
公子霎时意会。
一碗药下肚,他开始浑身燥热。
公子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叫嚷着要从浴桶里出去。
夫人忙问南渚:“泡了这么久,能出来吗?”
南渚头也不回:“受不住,大可以出来。”
夫人赶紧叫人拿浴巾,捞公子出桶。
公子被人七手八脚抱到床上,刚说两句话,便觉眼皮发沉,进而不省人事。
夫人吓得大惊失色。
公子虽然没有表情狰狞,却仍和醒来前一样,变得浑身青紫。
南渚慢悠悠站起来,摸索到床边,抬起公子手腕,边诊脉边揶揄:
“还好还好,腰带管用,否则又要被你的样子吓到坐在地上。”
夫人担心的不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南渚道:“你家公子受不得桶中燥热,余毒未清,只好每日泡一个时辰,直至离了桶还可以行动自如为止。”
夫人问:“这要多久?”
南渚答:“短则七日,长则二十八日,自然痊愈。”
夫人听说公子无大碍,长长松了口气。
南渚反而叹气:“倘若肯忍耐一番,泡上一天一宿,三副药下肚,我便能保他立时毒净,可惜,可惜。”
他想起王公子,不管再苦,都是一语不发地忍着。
最主要的是,王公子无论什么样子,都异常耐看,非常养眼。
南渚自言自语地苦笑起来:“这世上,当真是没有几个人,能吃得这种苦。”
回到大牢,已是第二日清晨。
南渚整晚都在奇怪,府里这么大动静,县令为何不露面?
原来,大人等在牢房里。
县令大人设圈套引南渚出现,可威风的很。
连王公子和小随从都是他抓进来的。
今日再见,他正和颜悦色地跟王公子说话,仿佛换了个人。
也不知王公子怎么样征服了他。
南渚暗忖:王公子,当真是位卓尔不凡的翩翩公子!
牢里加了桌椅板凳,县令边说话,还不忘给王公子倒茶。
牢里衙役官差个个见风使舵,均是笑脸相迎。
南渚满头问号回到牢房。
县令立即起身,笑的花枝乱颤:
“哈哈哈,南渚公子,为小儿忙碌一晚,实在感激不尽!”
南渚不明觉厉,被吓得后退一大步,示意县令不要上前:
“我愿意相救也是受人重托,如果是你亲自来求我,我是死活都不会帮助你的,何来感激?”
县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怼的有些下不来台。
南渚此人,你说他傻,他又什么都明白,说他聪明,一张嘴说话就像个二百五,能活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其实很不容易。
县令半生为官,相当沉得住气,看了眼王公子,还是一副笑脸:
“是是,南渚少爷说的是!王公子是您的朋友,这个……王公子人品高洁,云中白鹤,令人敬佩,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他对王公子和南渚鞠躬致歉:“几位公子千万不要见怪,官府抓人,百密而有一疏,如今真相大白,让各位受苦了。”
南渚看向王公子。
王公子微微一笑。
南渚心下了然,围着县令转圈,前后打量。
县令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幺蛾子,陪着笑脸,跟着他转。
南渚转够了,头上亮灯一闪,抬着下巴道:
“你知道错了,要放我们出去?”
县令不住点头:“正是,正是!”
南渚嗤笑两声,一旋身,盘腿坐在地上:“不行!不想原谅你,我不出去,要一直住在这!”
“噗……”小随从忍不住笑出来。
牢里大大小小许多官差都憋不住笑。
县令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一脸忧愁地问王公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公子道:“君子和而不同,南渚有自己的想法,我帮不了你。”
县令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南渚小少爷?南渚少爷?”
南渚闭着眼,就是不理他。
县令只好当他听到了,语重心长地劝说:
“南渚少爷,你可以不原谅下官,住在这万万使不得啊!”
南渚:╭(╯^╰)╮
县令对着他这只耳朵说完,又对着另一只耳朵说:
“牢房阴暗潮湿,久不见光,您劳累一晚,必然无法好好休息,这个……这个……”
县令一跺脚:“到了晚间,大脚趾一般大小的蟑螂还会四处乱爬!”
南渚听见“蟑螂”二字,微微睁开一条缝:(¬_¬)
县令立刻抓住机会:“王公子与您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南渚少爷执意住在这儿,王公子必然也不会走,您怎么忍心让王公子一同受苦呢?”
南渚睁开眼,不情不愿道:“哼……那我有几样条件。”
县令大大放下心:“嘿~呦!什么样的条件本官都答应你!”
南渚:“第一,我们要在你府上修整半个月,不能有外人打扰;其次,我要几样名贵的药材,你需设法找来;最后……我想知道你家公子所中何毒,此毒来自哪里。”
县令犹豫:“前两样绝对没有问题,可这最后一项……”
南渚眯起眼:“嗯?”
县令一咬牙一狠心:“成交!”
当日,一行人果然住进了县令的府邸。
县令很仗义,居然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给他们。
南渚多日来一直害怕擎云门打击报复,到了这里总算轻松下来。
分房间的时候,特意要了那间雅致幽静的西厢小院。
小随从问:“你……不和我们一起住了?”
南渚胳膊搭在他肩上,向王公子抛了个飞眼,把小随从揽到一旁,小声道:
“之前害怕擎云门,和你们住一起有个照应,现在这么安全,为什么还要挤在一块,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小随从满脸通红,大喊:“你!放!屁!”
南渚眼珠圆滚滚地看着他:“舍不得就舍不得嘛,生什么气啊!”
小随从推开他,愤然地走了。
南渚朝后面闻一闻:“不是吧,我就放了那么一小个,这都能闻到!”
几人折腾好些天,都乏了。
下午南渚亲自给王公子煎好药,看着他喝下,然后浑身舒爽地回到自己的屋子睡觉去了。
傍晚的时候,红红满面笑意,给南渚送了一个信封,说是县令给的。
南渚强打起精神,红红本想多留一会,见他实在困倦,就早早告辞了。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起床以后才想起那个信封,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两行字:
夜光杯。
阿史那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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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小一章,写了半个月啊!每天一修,删了改改了删,写到这里,才总算找到点感觉,纪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