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逆流

　　黄金铸就的大门缓缓推开，守在门旁的人鱼族人低下头颅，恭敬地跪拜：
　　“「恭迎您，尊贵的殿下。」”
　　玄黑古服的女孩渐步走进门中，身后跟着一只雪白的华丽鸟儿。
　　待她进去后，黄金大门又缓缓地关上了。
　　秋落目不斜视，一路走过富丽堂皇的宫殿，直到尽头。那是一个巨大的青色人头，双眼处散发着荧蓝的光，金色长发凝结成十几股，在空中舞动。
　　“恭迎您，尊敬的王。”机械而冰冷的声音传来，秋落抬起眸来，视线边缘却意外的扫到了另一个身影。
　　金色鬈发的高贵女人此刻也曲着身，恭敬地向她行礼：“殿下。”
　　秋落走近，眼瞳微睁。“你是……安菲特里特啊，那时的公主。”
　　金发女人仍是微躬着身，却依旧比秋落高出许多。她脸上带着笑，却有些苦涩的意味。“好久不见了，殿下。您依旧是我当年初见您的模样。”
　　“……”黑眸低垂，秋落抿了抿唇，不言。
　　这浅浅的一眠，便又是几百年过去了吗……
　　落在一旁的雪白王鸟低低鸣叫了一声，听不清其中意味。
　　秋落转过身，抬眸看向奥菲斯。
　　“奥菲斯，我好无聊。”
　　“……”奥菲斯罕见地沉默着。
　　“奥菲斯，我已经醒来又沉眠了好多回……为何还是见不到母亲，也见不到父亲？”
　　“……”奥菲斯依旧沉默。
　　“奥菲斯，几百几千年了，你还是……拒绝回答我。”
　　黑曜石的眼眸低垂，秋落垂下了头，忽地直直在这华丽锦绣的地毯上坐下，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的手指卷起滑落肩头的黑发，饶了一圈又一圈。
　　“王……”奥菲斯低唤，机械的声音也带了叹息。
　　“呐，奥菲斯，父亲他很讨厌我吗？”她问。
　　“不……王，您是海神大人最宠爱的珍宝，亦是我们最尊贵的殿下。”
　　秋落的眼眸垂得更低，黑瞳掩埋在发丝的阴影之中。
　　“……那为什么……父亲要抛弃我呢？”
　　送来华美精致的死物，送来成群结队的侍从，却连靠近女儿一分一毫都如此吝啬？
　　“王，请您不要这么想……”
　　“您的父亲，或许是有难言的苦衷。”
　　奥菲斯和安菲特里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秋落一愣，随即抬起眼眸，看向一旁的安菲特里特公主，目光灼灼。
　　“……苦衷？”她疑问，微睁的黑色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疑惑。“为何你会如此认为，安菲特里特……”
　　“世上没有父母不会疼爱自己的孩子，殿下。”安菲特里特公主精致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苦笑和哀伤。
　　那种哀伤……秋落在很多人类的父母眼中看见过，却始终无法理解。那种淡淡的，却又极其深沉的哀伤。
　　秋落眼睑半覆，轻轻道：“我的父亲……这世上仅剩的唯一的神，一切生命的初始，大海所有生灵的主人，原来他也会有必须疏远自己孩子的苦衷？”
　　“为何你会这么说？安菲特里特。”
　　“因为，我也抛弃了我的孩子。”金发女人说出这句话时，极轻的声音里带着颤抖。而秋落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心的悲泣。
　　“我抛弃了他，离他而去。并非因我不再爱他，而是因为我已不能留在他身边。”
　　“我依旧爱着他，日夜思念。但我必须离开他，回到深海之中。这是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无法自私，只能如此痛苦，受思念煎熬。”
　　秋落认真地听着，眼中的疑虑却越发的多。
　　既然爱着，那又为何非要离开不可？
　　责任与使命，哪怕深受思念煎熬，为何也依旧要去做？
　　沉默许久，秋落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你的话我无法理解，安菲特里特……”
　　明明那么爱着，抛弃自己的孩子是如此痛苦，为何还要离开呢？
　　奥菲斯一声叹息。金色的长发伸来，末尾泛着荧蓝的光芒，轻轻地揉了揉秋落的脑袋。“您还是过于年幼，王……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存在，即使尊贵如您，依旧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而有些东西，必须经历过疼痛，才能明白。”
　　疼痛……
　　秋落垂了垂眼眸，忽然想起记忆深处，那个已经遥远而去的身影。
　　“能遇见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那个女孩的声音轻轻地，轻轻地响起，却仿若九天雷龙呼啸着砸下，在耳旁炸开巨响。
　　疼痛，不可抑制地从灵魂深处蔓延了出来。
　　秋落抬起微颤的指尖，轻抚心口的位置。
　　疼……
　　好疼啊……是了，自那之后，她不就知道了吗？人类原来是如此脆弱不堪的生命，一旦闭上眼睛便不会再醒来，却留给他人如此多的疼痛和悲伤。
　　哪怕再找到当初的那个灵魂，她还是她，却不再是记忆里想要找回来的那个人……
　　她已经死了啊……永远，永远地睡去，再也不会醒来，也再也寻找不回！
　　“唳、唳、唳……”王鸟的低鸣，终于唤回了秋落沉浸在回忆里疼痛的心神。她抬起眼眸，苍□□致的面容，扯出一丝微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冠羽。
　　“我没事，雪儿。”
　　然后，秋落抬起头，望向安菲特里特公主。
　　“你的孩子，也是在那个小岛上吗？”
　　安菲特里特公主愣住，却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您为何突然……？”
　　秋落站起身，抚平玄黑古衣上的些许褶皱，黑曜石的眼睛深沉无光。
　　“我想……见见他。”
　　——然后问他：你的母亲抛弃了你，你会伤心吗？
　　奥菲斯默然看着年幼的王者远去的背影，满是荧蓝光芒的双眼忽然黯了一瞬。
　　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痛苦、悲伤、肮脏、鲜血、杀戮……才能够明白，才能够成长。
　　年幼的王啊，比起前任王者布莉莉安特，您的心太干净，也过于苍白。即使它已开始沾染凡灵世界的情感，但终究过于淡薄……
　　王者过于苍白了的心，终有一天会被涂抹上浓重的色彩，然后——分崩离析吧。

　　雪白的鸟儿张开巨大的羽翼，直插入云端的高空。
　　气流从两侧划过，凌冽的风拉扯着玄黑的衣摆。秋落目视前方，望着西边天际的夕阳缓缓沉下地平线。
　　殷红的余晖晕染了周边的云，一层又一层的淡薄下去，然后连接的便是夜色深沉的黑。
　　秋落望着夕阳的余晖也一点点沉寂下去，心头却不知为何，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丝不安。
　　仅仅，只有一丝……
　　“雪儿，加快速度。”
　　王鸟轻鸣一声，扇动翅翼开始加速。不多时，她们便抵达了那座小岛。王鸟扇了扇翅膀，在岛屿中心落下。
　　傍晚时分，夜幕开始降临，夕阳的余晖还未完全褪去。秋落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感知不到这附近有半点生灵的气息。
　　她站在这简朴的建筑群间，心头却蔓上一种无言的悲凉。
　　住在这座岛上的……人鱼族人们呢？
　　安菲特里特……她的孩子呢？
　　他们，都去了……哪？
　　秋落心头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那丝不安也开始攀爬生长。
　　王鸟巨大的身形化作袖珍大小，落在秋落肩头，低低地鸣叫了一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无比突兀。
　　“去岛上其他地方找找。”秋落垂下眼眸，按耐住心底的不安，道。
　　“唳。”王鸟低鸣一声，从她肩头飞起，在半空中扑着翅膀，转眼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秋落转身，往着王鸟飞去的相反方向走去，然后，眨眼消失在原地。
　　岛屿中心外围的区域，是人类的居所。
　　玄黑的身影掠过各家各户，轻忽忽地走过，眨眼间又消失无踪。
　　随着时间的推移，秋落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黑曜石的眼睛眯起，面容冷凝。
　　她在那些人类的眼里，看见了贪婪和欲望。许多人都抱着冰冷的黄金，望向自己族人的目光带着猜忌与警惕。
　　“唳——”远处的王鸟发出一声尖唳，呼唤它的王。那鸣声里满是恼怒与悲哀。
　　秋落听见王鸟的鸣声后一愣，几乎是瞬间便转移到王鸟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艘船。
　　一艘金属制成的，从未见过的造型怪异的船。
　　在她沉睡的这几百年间，人类的世界又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改换么……
　　秋落站在船的甲板上，皱着眉头，视线简略地扫过一遍，然后便看向了半空中的王鸟。
　　“怎么了，雪儿。”
　　“「王，人类……太过分了！」”王鸟扇着翅膀，在半空中飞舞不停。
　　人类……
　　秋落想起刚刚在岛上看见的那些满是贪婪与欲望的眼睛，用力地抿了抿唇。然后，她便欲动身进到船舱里面去。
　　王鸟扇动翅膀，赶忙挡在她身前。
　　“「王，请……」”
　　“留在这里等我，雪儿。”秋落打断王鸟的话，低垂着眼眸，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人鱼族唯一的幸存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湛蓝的眼眸写着海的深沉。他听见遥远的海底传来机械的声音，为他再一次带来海神的预言。
　　听，那是吟游诗人奥菲斯的歌声。他在为岛上的人们唱着哀悼的歌谣：
　　“〔王已愤怒，
　　沾满贪婪与鲜血的岛屿啊，
　　将沉没于王的诅咒之中，
　　那深海沉眠的熔浆，
　　将于明日的黎明之刻爆发，
　　一切罪孽都将覆灭！〕”
　　王的愤怒。王的诅咒。
　　一切的罪孽，都将在明日黎明时刻尽数覆没。
　　唯一幸存的金发少年闭了闭悲哀的眼睛，眼前却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族人被解剖的模样，那浓重的血腥味至今还清晰可闻。
　　他又睁开眼睛，抬头望着船舱雪白的天花板。上头悬挂的灯光如此刺目，灼得眼睛发痛。
　　海神在吟唱哀歌。海神在愤怒地咆哮。
　　神从不说谎。海神的预言从未出过差错。
　　再有一夜时间，王的诅咒就将淹没这座罪恶的小岛……
　　谁是王。王在何处。
　　为何王在他们遭受苦难时不伸出手救赎，却是选择于此刻惩罚所有的罪责，让一切都覆灭呢……
　　他这么想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再然后，有人伸手抚摸他的脸，微微的凉。软糯好听的声音用从未听过的语言，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你是亚瑟吗？”
　　……女孩子的声音？
　　他惊讶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是玄衣女孩精致好看却苍白淡漠的脸庞。
　　这记忆也许永远都不会忘却吧，因为他会牢牢记得。那时候，突然出现的身穿古老玄衣的神秘女孩，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睛望着他，说着他当时听不懂的语言。
　　日后他不禁如此设想，如果他当时听得懂她的语言，如果他当时回答了“是”，那么这一切的一切是否就会完全不同？
　　——只可惜，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如果。

　　秋落进入船舱之中，看着许多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进进出出。
　　这些人是……医者？还是……
　　秋落皱起眉头，黑曜石眼睛扫过四周，耳边隐隐地响起了密集的哀鸣与痛苦的悲泣。
　　疑惑越来越多了。
　　他们有些人在摆满奇怪器物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忙于手中的工作。秋落穿过他们，进到其他的房间里。
　　然后，她便看见了鲜血，和死亡。
　　巨大的房间，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地板，染着多多少少，深深浅浅的斑斑血迹。
　　空气中清晰可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容器里，桌面上摆放着被肢解的残破躯体。
　　围着那台上残破的躯体，还在拿刀肢解着的穿白衣的人类。
　　房间内飘荡着的，无法消散的淡青色光团。
　　亡者面庞凝固着生前最后的表情。恐惧，与痛苦。
　　耳旁密集的哀鸣蓦然炸响，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亡灵恐惧与痛苦的号叫。
　　满心的冰凉。
　　眼前一切的一切，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而这之后，愤恨的怒火和杀意从心底蔓延，黑曜石眼睛看向人类的目光变得冰冷而刺骨。
　　秋落收紧了拳，牙齿咬得唇瓣泛白。
　　人类啊……就是如此脆弱，却又如此贪婪的生物啊！
　　她终于知道为何岛屿中心再无一个人鱼族人，因为他们已在这些人类手中化作刀下亡魂！
　　岛上的人类手里攥着大把的黄金，因为他们出卖了自己曾经的信仰！
　　听听啊，听听，这围绕在船上无法离去的亡魂，他们的哀号，他们的痛苦！
　　秋落转身离去，闭上了眼睛，声音淡漠而森冷：“我诅咒你们，人类。”
　　「我诅咒你们，」
　　「你们将再看不见明日的黎明，」
　　「翻滚的熔浆会从海底醒来，」
　　「岛会沉，一切都将覆灭！」
　　然后，她又轻轻哼起了歌谣。
　　精灵族特有的吟唱中，亡灵的哀号终于淡去，一切的悲鸣被安抚下来，一点点消散。
　　秋落离开那间沾满罪恶与鲜血的房间，继续搜寻船舱，企图找到幸存的人鱼族人。
　　但愿安菲特里特的孩子，他……还活着。
　　年幼的王者垂下尊贵的头颅，苍白的心被重重画上了猩红的一笔。

　　在找寻的期间，秋落忽然听见了奥菲斯那机械而冰冷的声音。然而，他却是在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吟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奥菲斯……也知道这岛上的人鱼族人亡去了么？
　　低低叹了一声，她垂着眼眸，继续找寻。
　　进出了几个房间后，秋落终于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后面，看见了一个把自己缩在角落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或许比她外表的年龄还要年幼一些。他有着金色的鬈发，露出阴影外的苍白面庞，轮廓隐隐有些像安菲特里特。
　　于是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子，有些迟疑，又有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上他的脸，轻声问：“你——是亚瑟吗？”
　　金色鬈发的少年睁开了眼睛，秋落在那清澈的湛蓝色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而待她望过去时，那清澈眼眸却又望不见底，无比深邃。
　　——有没有人曾对你说过，你的眼睛是海无底的深渊？如此清澈，又如此深邃。
　　沉寂半晌。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秋落收回伸出的手，又问了一遍：“你的名字……是叫亚瑟吗？”
　　“〔……抱歉，你在说什么？〕”他终于开了口，清亮的声音也许是为许久没有说话而带着抹不去的沙哑与疲惫。
　　秋落也因为他开口所讲的语言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她和他语言不通。
　　好吧，她秋落当初也只是学习了一种人类的语言而已。
　　“「听得懂精灵语吗？」”她问。
　　他微皱着眉头，似在思索她这句话的意思。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依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秋落沉默了。
　　岛上的人鱼族已经连精灵语都听不懂了吗……人鱼血脉究竟是淡化到什么程度了，连气息都和人类越发的像了。
　　如果照这样下去，人鱼族迟早有一天会被同化成人类……
　　但，这也只能是如果了而已。
　　秋落这么想着。
　　忽然，铁门处传来细微的声响。秋落和金发少年几乎同时扭头看去，眼底都浮现出警惕。
　　然而进来的却不是船上那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而是一个年轻而气质优雅的青年。他脸上的温和微笑，让秋落放下了些许敌意。
　　青年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然后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角落的两个孩子身上，惊讶道：“〔这里……只剩下你们俩人了？〕”
　　秋落微微皱眉。
　　是那刚才他说的种……听不懂的语言。
　　金发少年却是点了点头。“〔是的……我的族人都已痛苦地死去……〕”
　　虽然秋落听不懂他说的话，然而他话语间透露出的那种悲凉，却让她的心一颤。
　　“〔你快逃吧，明天黎明到来之刻，王的诅咒与海神的愤怒会让这座岛沉没海底。〕”
　　青年因金发少年的话愣了愣，然而那温和的笑意却始终不变。
　　“〔抱歉，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孩子。要逃我们就该一起逃。〕”
　　青年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然后向他们伸出了手。
　　秋落听着他们的对话，皱着眉，不明所以。
　　房间沉默了几秒钟。
　　金发少年也伸手，抓住了青年伸来的手掌，借力站起来后，忽然俯身，一把拽住了秋落的手腕。
　　秋落：“……？”
　　金发少年看着她黑曜石的眼睛，轻声道：“〔我们逃吧。〕”
　　从王者覆灭一切的诅咒里，逃走吧。

　　也许是因金发少年的眼睛过于清澈，看过来的目光如此干净，秋落居然没有甩开他的手，而是默许了他就这么紧紧地拽着。
　　青年带着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又无比谨慎地躲过船上的人，安全的离开了船舱。
　　甲板上空飞舞的王鸟见秋落也出来了，眼尖地望见金发少年拽着自家主人的手，一个高空俯冲就要猛扑下来，被她生生用眼神制止住。
　　当他们要顺着绳索离开轮船到小艇上时，秋落终于将自己的手腕从金发少年手中挣脱出来。然后，她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年，直视他湛蓝如海的清澈眼眸，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活下去。”
　　金发少年愣了愣。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秋落便忽地伸手一推，将他推下了轮船的甲板。
　　在秋落刻意的控制下，小艇里的青年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他，并没有出现意外受伤的情况。
　　她扶着围栏，垂眸望去，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在心里道了句无声的告别。
　　——再见。
　　再然后，她无视青年压低的喊声，转身离开他们的视线。
　　“雪儿，我们走吧。”
　　玄黑古衣的女孩在甲板上转了个圈，身形渐渐淡去，月光轻易地透过了她的影子。眨眼间，她便消失在了原地，不留一丝痕迹。

　　活下去。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落在小艇中的少年眼睁睁看着她转身离去，消失在视线尽头。
　　耳旁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她最后对他说的话语，他动了动僵硬的唇，试着模仿她说那句话的唇形，许久之后，终于拼出了那几个陌生语言的音节：
　　“活、下、去。”
　　那一晚，青年带着他逃离了小岛。
　　而许多年后，跟着养父航游世界的金发少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再次听到了当初那名玄衣女孩所说的语言。
　　那是属于一个叫中国的国家的语言，女孩所穿的玄衣是这个国家千年前的服饰。
　　她……是来自中国吗。
　　少年想。
　　既然身处遥远的东方，又为何会在那时出现在爱琴海的小岛上？初见时那份淡漠的气度，根本不是同龄孩子能拥有的。
　　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家，似乎隐埋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这一切的谜底早已无从探索。
　　少年特意请人教导他学习这东方古国的语言，虽过程艰难，但他终究还是学会了。因此，他也终于明白了当时她所说之话的含义——
　　“你是亚瑟吗？”
　　“你的名字……是叫亚瑟吗？”
　　“活下去。”
　　原来，原来。
　　她是为寻他而来。
　　而他却因为无法回应她的话语，然后生生被她推向了救命的小艇。
　　再然后，就此一别，再无相见之缘。
　　天涯海角，亦或是，生死天壑。
　　-END-

《［斗罗·绝世唐门］吾妻》
“若不是你辞世别，吾半生未觉凄惶。”只是年少的朦胧情意，待他看清时，你死都已经死了。



《【斗破＋斗罗】我才是主角！》
被褫夺的光环，要再度将它拿回。



《［斗罗·绝世唐门］燃烬》
你的爱意不是凉薄，而是热烈滚烫至极的毒火。这火会把你自己烧得只剩下一缕灰烬，却不舍得烫伤他人一分。



《［斗罗·绝世唐门］渺弥》
　“你其实从不想当英雄，也不想成为神话和传奇。”



《［刀剑乱舞］樱祭》
等待了三年的生贺。



《［查理九世同人］天灯》
天灯。异国。友人。你生如夏花绚烂，死如秋叶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