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怪事录

　　【我反反复复、犹犹豫豫、小心翼翼、斤斤计较，只是因为我怕伤人，也怕别人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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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这些算什么！老子家以前还有过米仙呢！”一旁的老头样的老鬼，大大咧咧地嚷嚷道。“闹十年粮荒的时候，大家都是苦哈哈地过来的！老子却每晚可以从自己的米缸里掏出白花花的大米来，看到路过的快要饿死的人都可以给他们半袋子多的白米！如果不是后来因为后来救济了太多人引起了注意，外人跑到老子家冲撞了米仙，老子家在最后也不会饿死那么多人！”老鬼轻叹一声，泛着苦涩的味道在里面引起了一旁几个围着他的鬼亲们的安抚。

　　那老鬼的话语让原本闹哄哄的现场突然冷清了下来，猫妖低声笑了一声，道：“说到这里，敏丫头，你外公当年在□□前就碰到半仙。人家给他相了面，可他这个笨蛋居然连问一声如何破解都不会就傻傻的走了。就这么白白地错失了良机，导致了之后□□挨批。又是喝农药敌敌畏弄哑了嗓子，又是上吊被人发现。啧啧，真笨，喝那毒药也要记得喝水呀，不喝水想死这完全是开玩笑啊！”

　　小敏莫名了，她看着猫妖，有些不明白对方带自己到这里来是干嘛的！让自己听了那么多鬼大爷鬼大妈唠嗑回忆以前，又将自己外公以前的事情拿来爆料有意思吗？！

　　“说到现在，老猫儿，你还没说带这丫头来这里干嘛来了？”老婆婆再度开口，问道。

　　“这笨丫头，有着那么好的机遇，可惜却没有了生气！”猫妖叹了一口气，再道。“你们也看出来了吧，这丫头一心求死呢！她的魂石也从原本的白透到了如今的灰白，说她像人还不如说她更像鬼呢！瞧，这不都离了魂变成飘灵了！”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觉得自己与那白花花的灵魂很像呢！小敏抬起手，借着月光看着自己离魂后那有些说不白不白，好似贴在厨房中的瓷砖一样。

　　“娃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乃有什么不如意的睁开眼就过去了！”老婆婆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说道。“娃啊，你知道我们几个老鬼为何有家归不得，一直待在这里吗？！”老婆婆轻叹一声，脸上的表情苦哈哈的，再道。“这可不是因为动迁拆了我们的老房祖上传来的基业，而导致了我们变成孤魂野鬼！而是因为……因为我们都是自我了断的鬼儿！不被鬼神认可的……不知还得有多少年要待在这地上受着风吹日晒雨淋之苦！”老婆婆说着说着撩起了她自己那看不出颜色的衣袖，露出那一截斑斑点点的好似被烫伤的手臂给小敏看，好似在述说自己等人活着有多么的不易。

　　讲那河蚌故事的鬼大叔轻叹一声，复杂地说道：“丫头，这年头活人想死，可我们这些鬼儿却想赖活着！”

　　那话语的阴寒之意让小敏忍不住胆寒了一下，从对方那蓝兮兮又空洞的表情来看，对方并非随口说说。他也许还有什么挂念的事情没有完成，总是一副牵挂的样子。

　　“格老子滴，你这个娃儿有爹有娘，就想一了百了真是不孝！”被众鬼亲围着的老鬼，忍不住吼道，看着小敏的眼神满是“作孽”。

　　这一刻小敏才明白，猫妖带自己来这里的理由！它只是变相的希望自己了解到‘自杀的人不得善终’这个道理，而这些善良的老鬼们更是激动的宛如教育自家的小辈那般不断的对小敏说教。

　　“好了好了，看多好的一个丫头被大家给吓的，脸都白了！”鬼婆婆说道，她放下衣袖，整理一下她并没有凌乱的衣服。“换个话题吧，反正变成了一飘灵儿也是事实。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再聊聊山海经好了。丫头，我们继续讲故事。你呢听过能记得最好，记不住就忘了，然后要好好地活着。人呢活在世上，总是天定的道理的。多行善就是积德，不说修来世吧，就当修得死后日子好过！”

　　小敏看着那些表面上凶神恶煞实则很和蔼可亲的鬼们，点了点头。

　　“丫头，说到头，其实咱也得谢你一声。”一旁的白影大叔说道，像是为了小敏等人解释，再道。“我呢就一个儿子，今年那臭小子的年龄也就比你大不了多少岁。可恨啊，满好的一家却因为我得了那该死的肺病而拖累了。”白影大叔轻叹，再道。“我呢实在是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才寻了短见，从病房里跳了窗。那个痛啊，至今我还记得。”他拉了拉身上那斑斑点点的衣服，一副血迹还未干粘稠的让自己不舒服的样子。“原本我想去再抱抱我家那臭小子，却在最后放了手。我还记得几年前，你就因为你爷爷太过于疼爱你，在参加自己的葬礼的时候忍不住碰了碰你的额头导致了你浑身颤抖的事儿。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证，不过我依稀记得当初你外婆和你外公说过这些话儿。”

　　“这个我知道，”猫妖得意的摇头晃脑，说道。“当初我附身的猫儿恰巧路过，乃们都知道虎魄女一般都阳气足，奶猫们都不敢靠近。我当初附身是老猫儿，恰巧就是在龙华火葬场那附近。原本我想要离开，可想着有东西吃就跟随在大车来到了他们下榻的餐厅。我去那厨房间里找垃圾箱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那时候就瞧见了一矮胖的黑老头摸了摸这小丫头的额头。那时候这小丫头可皮了，到处乱蹦乱跳，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呼呼的样子！我那是就惊了，死灵不该碰活人。先不提那灵魂会不会被活人的热气给烫伤，就说活人是否受得了灵魂的阴寒之气。”猫妖呵呵一笑，“可不，没多久这丫头就受不了了。一阵喊冷，人抖跟筛子似的。上下牙直打颤，那声音就跟敲鼓差不多，一阵咚咚声。”

　　“那后来呢？”一些不知道这件事完全过程的鬼们好奇地问出了小敏同样好奇的事情，对于这件事，小敏依稀有些印象，可妈妈和爸爸到最后也逐渐闭口不谈了起来。她依稀记得爷爷火葬的那天自己人特外的不舒服，直到到家才迅速好了起来，让爸爸一直以为小敏当初在装病，他还被妈妈骂了一顿，说什么‘小孩子是不会装病’的来着！

　　“后来，别说人了，连这丫头死去的爷爷也急了。她家阿姨到不错，连饭也不错就背起这丫头往家里跑。她的奶·奶·一直跪在牌位前磕头，说着什么‘你不要碰敏敏啊，你死了，碰着不好’的之类的话语。她那大伯一回来就被她的爷爷给附了身，围绕在灵台兜圈，嘴里喊的就是‘敏敏重点保护对象’。呵呵，直到静安寺的和尚来，叠了几个锡箔，拿着杯子用自来水捏着烧成灰的锡箔水给她大伯喝下她大伯才像没事人那样呼呼去睡觉了，醒来一问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小敏这个丫头，和尚来了之后那些同样看上了这丫头微薄灵气的野鬼们也就被正气给赶跑了。”猫妖舔了舔唇，再道。“啧啧，我还怀念那时候吃到的红烧肉呢！”

　　“原来当时的红点黄点，五颜六色的光点并不是我的幻觉啊！”小敏嘀咕道。

　　“那可是，不过你也算因祸得福了。瞧，原本未开的天眼，如今睁开了。”猫妖眯着眼，笑道，完全忘记了这方面从一开始就并非是小敏期待的。

　　小敏抿唇，换了一个话题：“那么蝈蝈呢？我很好奇，为何要养蝈蝈？那东西即不可爱，又很闹心！”小敏一直对每年夏天家里人必养的叫蝈蝈很疑惑，她可不喜欢那玩意。又不像小猫小狗，毛茸茸的可以抱着玩，一直整天叫又吵人的小虫从一开始就是她讨厌的存在！

　　“这个啊，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养蝈蝈娃娃生病不起筋（抽筋）。”老婆婆笑道，“每家每户都会在夏天养叫蝈蝈，防止自家的孩子生病发寒热的时候抽·搐。呵呵，这个你到可以去问你外婆他们，估计他们都也还知道。”

　　这样的交谈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小敏的身影在他们的注目下自己也感觉到有些飘渺了。猫妖说了一句什么，便拉着小敏走了。

　　在天亮前，猫妖将小敏送回了家，它看着小敏与身体连接后才离开。

　　小敏睁开眼睛的时候，只依稀瞧见了猫妖离开时的尾巴，听见它在窗外的一声猫叫。虽然这一刻她听不懂猫妖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小敏依稀觉得那可能是再道一声‘晚安’。没多久，她的耳边传来了钟响。

　　凌晨两点了，这一认知让她困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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