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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今晚的月亮并不完满,跟那天晚上的一点都不一样。大片银白色月光下的海面静谧且有些童话的梦幻,而新月微弱的光线之下,整个海滩以及相连的大海却如同未知世界的边沿。带有勾引人犯罪的邪恶意味。
笔直的站着瞭望远方仿佛已经成了少年的标志,今晚这种现实世界边缘的大海仿佛更加适合他或者说,笔直站立的少年时世界边沿的界碑,生与死的气质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少年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然而站在他旁边的漂亮姑娘却已满面泪痕。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莱薇仰头看着少年,神情凄楚。但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很明显,我都不适合在场。
沿着海岸往前走的时间里,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海的生命气息。她一起一落,一呼一吸,如恋人般在你耳边静谧的诉说着甜言蜜语。她美如婉约羞涩的处女,勾起人们最原始的对与美好事物的热血澎湃和蠢蠢欲动。但只有我们这些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才真正明白大海的贪婪和可怕。她诱惑你取悦你然后用黑色的海水风暴漩涡吞噬你。
而此刻少年在肆意撒播生命热度活的轰轰烈烈的少女面前惊慌失措,面对她突然喷涌而出的眼泪,除了拿出手帕帮她擦干净,完全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他那遥远的关于绅士的教育并没与教会他如何与一位并不“淑女”的、哭的脏兮兮的女孩相处。他只能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少女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她安静地站在天上云朵的暗影里,温柔冰冷的海风徐徐出来,将她的发丝舞出美丽的轨迹。“您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女孩的声音夹着重重的鼻音,“相反,我想我应该谢谢你。”少女此刻的声音已经很平静了“您只是我的幻想罢了,与年幼时听到的童话故事并无异。而真正将与我相伴的人,应当我的生活一样,乏味,恐惧,疲惫。如果没有您的出现,我一辈子,连这么一个梦都不会有。”
莱薇用少年的手帕擦干净了眼泪,又将手帕还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少年。被泪水打湿的手帕摸上去冰凉凉的,但不同于他经常所感受到的那种死亡的冰冷感,手帕上湿冷的气息带着活生生的套懂得心脏才能发出的哀伤。而这种哀伤,不管是曾经的少年还是300年后孤魂一般的少年都未曾体会过。只有对着残酷的人生还抱有热切期望,还对未来有美好的幻想,用热情去经营自己人生的人被硬生生折去梦想才有可能那样哀伤。
而更为重要的是,少年感受到了莱薇那炽热的喷薄而出的感情,那是爱情。驾驶着幽灵船在海面上孤独的漂流了三百年的少年寻觅了那么久的,解除魔鬼诅咒的良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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