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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在情不耐(下)
凤绿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裹在梓翚的披风之中,休息一会儿之后,她的精神好多了。
又是他帮了她吗?凤绿抬头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梓翚靠坐在冰洞门口,看向洞外,全神贯注,一动不动。
时间将此刻的一切的镂刻成静止的雕塑,变得那么不真实。
“你——”凤绿刚开口,梓翚即刻背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凤绿不再说话,小心地靠近洞口,像梓翚一样向外看去——果然是蝶瑜出来了!
蝶瑜走远,这两人双双来到冰帘之后,两人都在石门前停下,看着对方——
“怎么?不进去了?”梓翚剑眉一挑,笑道。
“你怎么不进去?”凤绿瞋了他一眼,反问道。
“天金蚕丝在你手里,我怎么进去?”
“你怎么知道在——”凤绿意识到自己漏了馅儿,即刻沉默。
“天金蚕的吐丝量是固定的。”梓翚无奈解释道,“昨晚我去看过暗格,天金蚕丝的量似乎不对,我若是再取,肯定少得太过明显,会被蝶瑜发现。”
“你既空着手,为何还来这里?”
“思来想去,这一点点天蚕金丝能派上什么用处,无非是也有人想进圣冰窟,我何不做一只黄雀呢?”梓翚耸耸肩,嘴角一翘,“况且,能拿到这天蚕金丝的人,十有八九会是你——”
“行了,少废话。”凤绿有些难堪地打断梓翚的话,将怀中的天蚕金丝拿出来,递给梓翚,“喏,在这里,拿去。”
梓翚倒也识趣,拿了天蚕金丝便像蝶瑜之前那般,将其穿入一个细小的冰眼中。
透过厚厚的冰层,凤绿隐隐约约看到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天蚕金丝,
“是天银蚕!”凤绿惊讶地忍不住低声说出来,“原来是利用天金、天银两蚕相互吸引的关系,靠天银蚕启动开门的机关!”
“凤绿果然就是凤绿,一下就明白了。”梓翚感叹一声。
“设计这座圣冰窟的人实在是了不得,莫说是这启动的机关设计微妙,光是得到千年的天金、天银两蚕,就要难上加难了!”凤绿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心中抑制不住地惊叹起来。
“不然你以为华朝凭借什么在北漠千百年屹立不倒,争相被各国拉拢?你也不想想,华朝的天祀仪式为什么各国君主都会赴约?”言语间,圣冰窟已打开,梓翚轻轻推了凤绿一把,提醒道,“走吧,里面还有你更加想不到的。”
一走进圣冰窟寒意仍在,但四下通透,千年圣冰都散发着幽蓝的光,整个冰窟像一座小型的冰宫殿,冰上雕刻着失传的上古文字,每个角落散发着震慑人心的美!凤绿不禁看得有些呆住,此情此景真是叹为观止!
“这里只有两间冰室,一间是冰封历代大祭司的,另一间供历代大祭司闭关修炼之用。”梓翚看着凤绿出神,开口道,“燕丹在另一间,顺着这条路很快就能到。”
凤绿回过神:“你呢?”
“自有我的去处。”说着,梓翚转身往要另一边走去。
“梓翚——”凤绿一把拉住梓翚的衣袖,脑海中一时千头万绪,嘴竟笨地无法表达,如鲠在喉。
“开不了口,就别说了。”梓翚坦然地笑着,俊朗的眉眼满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温柔,他将凤绿的松开,头也没回地朝冰窟的另一边走去。
“谢谢。”凤绿不知道自己如同低喃的声音梓翚有没有听见,但此时此刻她感到莫名的轻松。
他的确变了,可他仍就懂得。
凤绿终究笑了笑,疾步向冰室走去。
“谁?”听到一阵脚步声,燕丹转头向门口看去——
“燕丹叔叔——”凤绿看到那一头灰白的发在周围幽兰的光影中变得愈加浅淡,燕丹已是一副形销骨瘦的模样,脸色苍白却一副自在淡然。他身披一袭狐裘,坐在冰室中央石榻上安然地读着手中卷轴。如果说从前的燕丹犹如秋风般孤独,那么现在的他便如将要干涸的冰潭。
“凤绿,是你啊。”燕丹的声音依旧如箫声般清淡,波澜不惊,他抬起头,原本有着如秋水般的双眸平静地如同严冬的枯木,毫无生意,“你终究还是来了。”
“先别说了,我要带你走。”凤绿二话不说,伸手想扶燕丹起身。
燕丹的手从狐裘中伸出,摆开了凤绿:“凤绿,我不走了。”
“燕丹!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再这么下去,你会死在这里!”凤绿情急。
“凤绿,你好歹也喊我一声叔叔,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不管,怎么可能不管。你知不知道,蝶瑜她变了,她现在是明翎的大祭司,野心勃勃,甚至要依靠神谕的力量操控天下……”
“你误会了。蝶瑜她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等她清醒过来,她会明白的。”
“她已向诸国君主发了邀请,要他们齐聚华朝参加天祀仪式,我虽不知道神谕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但我知道倘若神谕真的被强行打开,只会引来一场浩劫!多少君主权臣都觊觎着神谕的力量,到时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燕丹似是不为所动,他如枯枝般的手将卷轴放到一边,缓缓开口道,“是我负了她,她才会变成这样。如今她觉得自己已回不了头了。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当年我因为没能保护好你母亲而自责内疚,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视蝶瑜的感情,而你的到来更令她心中难以忍受。可当我得知她葬身火海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心没有死,还会痛。”
“就算蝶瑜因爱生恨,可是这一切都是她和映亭布下的局——”
“是局,我亦心甘情愿。当日收到你传来的消息,你说发现蝶瑜还没有死,那时我就发誓,如果还能够找到她,便再不辜负她。就算她恨我,她囚禁我,只要她开心,我都接受。”燕丹说着,已倒了一杯冰水将其一饮而尽,微笑着,“其实圣冰窟除了冷些,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每次在这里看到我还在,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她很安心。凤绿,我累了,我已做不了太多了,你不该来。”
“不,不是这样的。”凤绿的心被燕丹一番话搅乱,她从没想过是燕丹不肯走,“叔叔,你这样做,蝶瑜根本不可能开心。蝶瑜要的是你的心,可是你现在的这么做根本是在告诉她你不在乎她,心里没有她。你的安之若素在她眼里只会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她只会觉得害怕不安,她囚禁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所以她疯狂地追求权力欲望,报复你,报复我……”
“怎么会这样?”燕丹的神色出现一丝慌乱,“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能明白。”
“不是不能明白,只是你们选择的方式都太极端了,是愧疚消磨了你的意志,而仇恨已蒙蔽了她的心,你们的感情,因为误会太深而无法传达给彼此。”凤绿说完,心头猛然一惊,她忽然分不清这话是是要说给燕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燕丹深陷的眼窝恢复了一抹色彩:“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只是用了错误的表达方式而已——”
“叔叔,我们走吧,倘若你亲口告诉她,她会原谅你,会明白你的——”
“也好。”燕丹声音变得如箫声般浑厚有力,“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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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燕丹!燕丹!终于回来了!!!!时隔这么久~~亲们有木有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