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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备新店
费如珠本以为自己的想法会遭到崔衍之的拒绝，不承想崔衍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答应归答应，烤鸭店由谁来主事她心里却没个底。
开店是容易了，她又哪有这么多机会可以溜出去教厨子烤鸭子？且若要开店，自然不能仅限于烤鸭，烤鸡和脆皮五花肉也是得在稳定后安排上的。
思前想后，费如珠还是决定与她二位娘商议商议，看她二人能否抽出一个经营“来一只”，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等赚钱的买卖可不能让别人拿了去。
趁着舒惜月带苏映容去参加“贵妇们的茶话会”，费如珠便打算出门一趟，一来问问“来一把”的加盟生意进展得如何，二来商议筹备“来一只”的相关事宜。
知女莫若母，费如珠出现在费沈氏眼前那一刻，她便知道了，女儿是为了前些日子送来的烤鸭而来，对于她现在的珠儿来说，能赚钱的事定是大事，也定是必做的事。
故而，费沈氏开门见山问道：“想好了？怎么做？你安排就是。”
费如珠惊呆了双眼，问道：“您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费沈氏一脸神气道：“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娘，那日你差人送来烤鸭我便知道这是你研制的新菜式了。”
费如珠依旧不甘心，又问：“就不能是崔家的特色菜？”
费沈氏一阵白眼后，将崔衍之拉到一旁坐下，“要是崔家厨子有这本事，我女婿就不会被养着这样瘦骨嶙峋了。”续而又往崔衍之手里塞了不少糕点道：“快，多吃点，好女婿。”
“额……我觉得孙伯做菜还是挺好吃的。”费如珠仔细想了想孙林做的菜其实都挺好吃，只不过口味清淡又爱挂浆罢了。“言归正传，加盟店的事有没有人选了？”
刘氏答道：“想要加盟的人挺多，但按你的要求二里地内只能有一家，故而只能先找到铺面，且铺面位置妥帖的才能先得了。陈六也想加盟，但是没钱找铺面。”
“六哥？”
“正是。”
费如珠想了想，道：“干娘，劳您将六哥请上来，我问问他。”
刘氏虽有些莫名，却还是按她的吩咐去了。须臾，陈六站在费如珠面前，紧张得直搓手。
费如珠道：“六哥，你也想做加盟店吗？”
陈六抬头看了一眼费如珠又迅速将头低下，道：“想是想，但没钱呐，一家老小就指着我这点月钱。好在东家赏识，给的月钱比以往上工都多，才让我把原来的欠债都给还清了。可若是要加盟，却只能想想，手上拿不出银钱。”
费如珠道：“若是六哥想做，这钱便算我先借你的。原我是打算开分店交给你的，奈何一时头昏成了个婚，分店开不成才想出了加盟店的主意。如今既然你想做，那‘来一把’的第一个分店我便交给你做，加盟费、铺面租金和人工钱我可以先借你，待你把生意做起来再还我也不迟。”
陈六一听，双目通红道：“东家，您信得过我？”
“怎会信不过，你做事我素来放心，你且放心去做便是，待我新店成了气候，再算你一份加盟。”
“新店？东家还打算开个什么店？”
“烤鸭店！”
众人对于费如珠的烤鸭可谓是食之不忘，可眼下陈六要去加盟店，哪里还拨得出人去开烤鸭店。
“娘！”费如珠将目光投向她娘，道：“烧烤店这边就交给干娘看着，您去经营烤鸭店如何？到时候烤鸭店的利润也与干娘三七分成。”
“这……”费沈氏面露难色，并非她不愿分刘氏那三成，而是自己去经营烤鸭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那多寂寞。
刘氏忙道：“分什么分，这里分我三成已经足矣，那边的生意我可不沾染了。”
费沈氏一听，急了，“不成，咱们五五分成，老姐姐你可莫要丢下我，我一个人去管理新店，心里怕得很！”
刘氏噗嗤一笑，“怕甚？这边每日这么多菜品你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怕卖烤鸭不成？”
费沈氏仍不依，又问费如珠，“为啥不把烤鸭与烧烤一并卖？这样不就不必分开了吗？”
费如珠道：“烤鸭需烤炉，咱们后院可是要储存食物的，若是温度太高，其他食物不就全坏了？且这处地方太小，哪里还有地方砌烤炉啊！”
语落，众人也皱起了眉头。
费如珠又道：“烤鸭店不需要多大的店面，但需要一个能砌烤炉的院子，烤好了按只卖便可。”
费沈氏问道：“你打算卖多少一只？”
“一两银子一只。”
“一两？！费如珠，你是想赚钱想得黑了心肝吧？”费沈氏惊呼，“一只活鸭三十文，一只烤鸭卖一两？那也只得在东市才卖得出去了。”
“鸭子的确不值什么钱，可蜂蜜贵啊！您以为烤鸭的皮为啥金黄焦脆？那可是您女儿刷了两次蜂蜜的！娘啊！成本可不是您这样算的！再说这店嘛自然是开在东市啊！最好与‘来一把’相差不过百米，这样也不耽误您与干娘姐妹情深啊！只是这铺面，还得费心找找。”说着费如珠将目光投向了崔衍之。
一直被忽视，还说是头昏了才与他成婚的崔衍之很是不满地回瞪着她，“怎的，现在想起我这‘工具人’了？”
工具人一词还是上次刘仲涵拜访府中时她教他的，如今他倒是活学活用了。费如珠嫣然一笑，牵着崔衍之的手就开始撒娇，“人家可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夫君的。”
崔衍之冷哼一声，道：“我瞧你就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赚钱，心里哪里有我半分。”
“那我赚钱不也是为了咱们嘛！总不能抱着你的小金库坐等吃山空呀，也不能靠着父母兄姐的赏赐过日子不是？咱们得自力更生，这样在家说话才有底气嘛！”
“就算不赚钱，我的钱也够你花三辈子！崔家也不会给你气受。”
话虽如此，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可不甘心做那手心向上之人。
费如珠来了气性，将他的手狠狠甩到一旁，双手抱在胸前，道：“对对对，我就是爱钱，就是想赚钱，怎么的？我还错了不成？不愿帮忙便算了，我找牙人便是。”
见她真的生气，崔衍之一瞬便泄了气，拿出五千两银票放在桌上，道：“租什么租？我崔衍之的夫人开个铺子还需要租？直接去买个心仪的便是。”
如此豪气惊呆在座众人，费如珠从未见过这么多钱，一时激动得手脚颤抖，半天才平复下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带了这么多银票在身上？”
崔衍之答：“多吗？五张罢了。自你说要开烤鸭店那天起我就带在身上了，若是有看中的铺面或宅子直接买下，不也省去不少麻烦吗？”
若是从前他拿出这样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定会被费如珠暴打一顿，而今，她只觉心里堵得慌有些哽咽，“就算开店租个铺面便可，何必买。”
崔衍之答：“二位嫂嫂都有铺面佃租，我自然也想为你置办一些，虽说我的便是你的，可留在你名下的自然是与其他不同的。”
费如珠自然知晓那些官家小姐们陪嫁比自己丰厚，但自己本就生在贫民百姓家，又何须与人比较，自己努力也没什么不好，却不想崔衍之时时刻刻都为她考虑着。
至此，她心中又生起了许多愧疚。原本她今日出来，不仅是要商议开新店的事宜，还有一个更为重要关系她终生的大事，那便是想要私下让她娘寻个良医，为她配些避子汤药。
起因只是她这个月月事晚了近十日，原本她以为自己不幸怀孕，却不想上天还是眷顾着她。今日月事刚至，她便欣喜若狂。
可转念一想若是真怀孕了她该怎么办？从此留在崔府相夫教子？而今的她不过十六岁，在这最好的年纪便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些。
是以，她便想着今日借机说服她娘，帮她调配避子汤药，再以每月为她送补药为由送入崔府。待到生意稳定了，她也做好了相夫教子的准备再考虑生子的问题。母家送的东西向来不会被盘查，自然也不会露出马脚。
然而，崔衍之今日的举动是她没想到的。她的确爱钱，可此时她似乎更爱崔衍之的一片真心。
看着费如珠神色落寞，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崔衍之忙道：“怎么了？是不够吗？那咱们多买几个？”
费如珠猛摇头，将银票一把抓过，“够了够了，我只是没见过那么多钱，太激动了！”
崔衍之顿时语塞，他给她那些奇珍异宝可不止这个数，竟说自己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此时，梅儿却在跑堂的带领下气喘吁吁跑了上来，见到费如珠夫妻二人的时候都快哭了出来。
“公子，少夫人，快，快回府吧！老爷差人来说让少夫人明日备上十只烤鸭，他要送几位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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