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梦

作者:冯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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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眷初进张邈府 徐州满城皆杀戮 


      话说曹门家眷进了张府,卞言只觉心内忐忑不安,急得如热炉上的蚂蚁般,可脸上又佯装无事,对张府侍女一番提问只管笑笑不语。身旁曹节见卞言如此,想她既然与卞言和好,纵然心内仍有难过之色,但这毕竟是母亲,如华陀所言“父子间没有隔夜仇”,且卞言与曹节二人乃是天下至亲,又有何深仇大恨要二人断绝母女关系不成么?
      这曹节既与卞言和好,一番心思便留意住卞言,此番见卞言对人有了防范,心内虽是好奇,但碍于人前自己也不好询问。
      这卞氏一房被领至东院偏角房间,打了盆水侍候众人打脸,那些侍女不敢得罪曹府人,乃对她们份外恭敬道:“夫人们便在此院居住罢,那小公子可要让奶娘来看顾?”卞言知道她们指的是曹植,她自曹植被人抱去后心有余悸,此后对这几个孩子格外紧张,尤其是这曹植,乃道:“不用了,植儿让我来照顾便好,不用麻烦府上。”
      张府侍女听后,也不敢回张说些甚么,乃对众人欠了欠身,道:“咱们大人说过,若是夫人们需要甚么,尽管吩咐婢去做便可。夫人也不必拘谨,把张府当作寻常府里看待便可。”
      卞言听后,对那几个侍女又是随随便便,客客气气应了声,道:“妾在此先谢了大人。是咱们在此叨扰了,让大人费心。咱们会安守本份,别要再麻烦到各位。”
      侍女们听卞言如此说话,想曹操为州牧,张邈乃是一地太守,说明白了,张邈就是曹操的下属,怎地这曹门夫人对住侍女们也竟是如此客气? 她们本以为曹门进张府定是个个无好脸色。但她们心内也会暗嘲道:是曹州牧家眷又是如何?你家大人还不是要把家眷托予我家大人。
      不料,如今倒是出了她们所想。且看这卞言长得出色,却无任何架子,脸色可亲,那笑如春风,想起自己误解了她们,脸上顿觉一阵尴尬,她们也是客气应了几声便不再耽误在房间里头,转头往外忙碌去。
      卞言见她们把门一关上,人声远去,即累摊在那席间。
      曹节抱住那曹植,曹植这小娃娃倒不知何谓疲倦,想想也是当然,他沿路都有人抱着。他见卞言趴在案桌,自己不甘被曹节抱住,想往卞言怀间寻去,于是在曹节怀里“丫丫”乱叫起来。
      曹宪在旁见曹植如此挣扎法,笑道:“植儿是咱们几个当中最黏娘的。”
      曹节哼了声,掐住那粉嫩小脸,道:“他天生是一块膏药。”
      卞言撑了起来,把曹植抱住,对曹氏姊妹道:“夔儿与三儿让华陀抱去了,妳们两个去看看如何。”曹节“哦”了一声,拉起曹宪便走到外头廊下。
      她俩在东院转了个圈,见不着半个侍女,进府时见这张府面积颇大,想曹节以往曾随卞言到过陈留,不觉有府第如此,也不知张邈哪来银子来建。
      曹宪见势色不对,道:“姊,咱们如此乱闯会否得罪张家了?”
      曹节道:“又不是咱们要乱闯,是咱们寻不着半个侍女,初到贵境,人生路不熟,哪能怪咱们了?”
      曹宪听曹节说得颇有道理,于是也无理会太多,牵住曹节不敢放开,看曹节东转西拐,终看见一人在前,曹宪见是男子身影,怔了一怔,拉住曹节道:“姊!”曹节显得不大在意,想自己应是从东院转到南院,见曹宪欲拉自己回去,她挣了一挣,道:“妳别如此胆小好么?”
      曹宪嗔道:“这不是胆小的问题,是礼规如此啊姊!”曹节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想咱们都迷路了,还说甚么礼规不礼规?卞言孩子中,她自幼便与虎儿一起,平常习惯与曹氏子弟兵打打闹闹,对男子倒不怕生,而曹宪刚好相反,明明同个爹娘,性格却南辕北辙,俗语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这道理想来不错。
      曹节用手牵住曹宪,不让她掉头跑开,自己也不避开,反是踏前几步,大大方方问道:“请问阁下能否告知东院要如何走法?”
      那男子听柔婉声音,转头一看,愣了愣,随即皱眉,往二人一揖,声音带住几分不悦,道:“到身后那廊下往回走,看见那二壁联,就是东院了。”
      曹节看他长相普通,身形瘦削,可偏生一张脸煞白得吓人,彷佛天生不曾受阳光半分,再说听他语气如此,若是平常她定是心有不甘,但经了戏志才那事后,她心性已是平静许多,加上曹宪在身旁不断拉住她,迫得她暗叹了口气,道:“谢。”
      那男子见曹节姊妹身影,忽从后道:“姑娘是曹家人?”
      曹节听后硬生生止住脚步,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南院乃是客院,此人如今在此,应是张府人客,想曹府内便算了,可如此落在张府,万万不能得失于人前,乃回头礼道:“小女子乃曹门次女,此乃舍妹,不敢请教公子名讳。”
      那男子脸无表情,阳光映在他脸,竟把其容颜照得有一丝透明之感,他听曹节报了姓名,道:“在下姓边,表字文礼,陈留浚仪人。”
      曹节一听,对此名字有些印象,但忘却在何处听得,身旁曹宪却忽道:“受何遂高以军事征召之边令史?”
      边让怔了一怔,对那曹宪一揖,道:“正是不才。”
      曹节被曹宪如此提醒,想起此人是谁,听闻边让善占射,能辞对,倒是个奇人,只是不想他原来貌不出众,还以为既享有如此盛名,必然是个翩翩公子。
      曹宪在旁见二姐搁在南院,没有离去之意,想二人出来已有时日,便道:“咱们姊妹俩先行告辞,恕不打扰边公子了。”说完不待曹节反应,拉住曹节便往那廊下转走。
      二人走回东院,终碰见几个侍女从一房间转了出来,那几个侍女认得乃曹门家眷,忙向二位姑娘欠身,曹宪还礼后即问道:“请问与咱们一起来之华大夫如今是在哪个房间?”
      那些侍女想了想,想曹门家眷中除了那小侍,同行中便只有华陀这男子,于是道:“婢带姑娘家过去罢,这东院房间不好找。”
      曹宪忙说了声“谢”,那侍女便带住二人转了圈,正欲说话,那房门“吖”一声便被拉开,走出来是华陀一张阴沈脸孔。曹宪愣了愣,看华陀身前那两个小孩倒是不亦乐乎,格格乱笑,正是自己两个小弟弟。
      华陀见曹氏姊妹,即道:“妳来正巧,把他们都带回去,跟卞言说两个小鬼都已无事。我累死了,别再烦我。”他说完,即把门“嘭”一声关上。姊妹见华陀把人赶走,相视一番,二人听华陀唤自己娘亲做“卞言”没大上心,想母亲也是连名带姓直呼华大夫名字。
      曹丕见姊姊二人,欢欢喜喜过去牵住曹宪,亲亲热热唤道:“喜姊姊!”看了看曹节,不大敢惹她,唤道:“恬姊姊。”
      曹节抱住曹彰,量了一下他额儿,道:“你们路上染的风寒都好了?”
      曹丕道:“怕是好了,大夫方才让咱们喝了碗黑漆漆的汤。”
      曹节想这分明是药,说甚么汤了?不过要让这两个小鬼把药喝下,也真为难了华陀,敢情他是一张冷脸,迫得两个弟弟就范也无不可能。这曹氏姊妹没再说话,牵住二人往东院卞言房间走去。

      秋,陶谦与阙宣共举兵,取泰山华、费,掠任城。曹操遂发兵陶谦,下十余城,谦守城不敢出。

      卞言知曹操发兵,也不敢书曹操,怕牵及陶谦自己又与他起了争执,于是书其旁人,那旁人便是曹休无属,岂料那书信回来,她怔怔看住五字“大军多杀戮”。
      她半天不能言语,内心忐忑不安,决定去信曹操,道:“公子为报父仇出征徐州,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言从没阻拦公子半分。如今大军所到之处每必杀戮,想徐州百姓与公子何仇之有?望公子三思后行,别让徐州百姓遭这丧父之痛。”
      去信月余,没得曹操回信,她去信曹休,不知是受曹操教训还道如何,曹休这回在信中不敢再提及杀戮之事,也不敢在信中写得太过,怕这信让人半路拦截得晓军中情报,于是只在信中写了些无关痛恙之事。
      卞言看后,只觉内心更是不安,想曹操此行应是大胜而回,但后世把这事渲染太过,令她担忧之情有增无减。但她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担忧何事,她道心内有股黑气弥漫,教她午夜梦回也是不得安宁。

      她这夜惊醒,不能再度入睡,于是离了房间往那廊下走去。
      此时正值晚秋,她看菊华一地,无谁去理,甚觉凄凉,她便想起一词,随口念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她正径自伤神,忽地听背后一声叹息,她道三更半夜,竟有人如她难眠?她一转身,发觉竟是华陀。她愣住看这华陀,见他长发未束,白袍轻挂,月华映颜,所谓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她想也不过如此罢了。
      真可惜为男儿身了,她瞪大眼睛,讶异道。
      华陀挑了眉儿,似笑非笑般看她,道:“傻愣住做甚么啊?”
      卞言缓了过来,问道:“你又怎么愣在这儿不睡呢?”
      华陀道:“我愣不愣在这儿与妳无关罢?”
      卞言道:“那我傻愣在这儿又与你何干了?”
      华陀听她说话,忍不住笑道:“妳又会与我斗嘴了?早上明明一副半死不活模样。”
      卞言“啐”一声,半骂道:“谁半死不活来着了?你才半死不活呢…半夜三更,死死活活…”
      华陀笑住看她,可听她忽地不语,径自流了两行热泪,他看得怔住,急道:“怎么啊?”她见华陀走了过来,搁在自己身前,她便伸手去推他,道:“没事”
      华陀观其脸色,觉并无异样,缓松了口气,知道她心里面定是又想起曹操,惟有曹操才能让她变得伤春悲秋,自己心内彷如有块大石,死沉沉把自己压住,令自己不得超生,他用力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甚么安慰,天可怜,他这人本就不会安慰别人,如今是词穷了。
      卞言拭了泪,见华陀忧色,她眼里只有曹操,又怎知华陀心事?她觉渴了,对华陀问道:“你房里可有酒啊?”
      华陀错愕看她,问:“有是有,可妳会喝酒么?”
      卞言道:“会酒与不会酒有何分别了?最后还不是醉。”
      华陀笑道:“妳有妳道理,可妳是曹操的妾,进我房间喝酒?妳是想被人休了妳罢?”
      卞言想了想,道:“那咱们在这儿喝啊。”
      华陀道:“妳别胡闹了,这儿是张府,妳待会大醉在此,让人传话传到曹操耳边,曹操是不会拿妳如何,可如此一弄,曹操又会招人话柄,妳舍得么?”
      卞言挥了挥手,哼了声,道:“罢了罢了,尽说些扫兴的说话。”
      华陀摇头失笑道:“我可是为妳着想啊。”
      卞言道:“那可真谢谢你啊。”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番话,忽听廊下传来脚步声,华陀往之一看,原来是张府小厮听东院有动静,于是出来探个究竟。众人一看是曹门家眷,如此时候,一男一女还在院内闲聊,都径自一番对看,各怀了心思。
      卞言见众人目光不善,自己倒不着急,叹了一声,听华陀道:“回房罢,这夜是非够多了。”

      正是纳兰词记曰: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花灯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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