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宁古塔【流放】

　　“那棵不能动，还有这几棵长得特别好，要留种，其他的可以采摘收割。”林牧指导赵将军带人全面接管农田，不禁感叹，“哎，要不一辈子流放我得了。”

　　林牧很是舍不得自己的地，但这地本来也不是他个人的，只是盛京将军和杜先生允许他这流人来种而已，太子说归公，那就还是当做官田处置。

　　就连猪牛兔鸡等都被计数，接手。长大了的黄狗摇着尾巴，凶恶的盯着每个试图盘点鸡蛋的陌生人。可惜，四爪难敌军团。

　　林牧心里难受的像被二次抄家了似的。好在他跟年团团的小屋以及里面的东西是不会被动的。林牧只能不放心的细致嘱咐，“可得好好看着呀，不可草率对待。”

　　“你放心吧！”

　　时间很珍贵，年团团收拾了行李，林牧锁门，就跟赵将军走了。

　　林墨一早在宁古塔衙门口，见赵将军带走两位佐领出门，现在又带着林牧和年团团回来，有些奇怪。“喂，怎么了？”

　　林牧揣着手耷拉着脑袋，“我去服役。”

　　“啊，服役？”林墨感觉自己心口堵住了。

　　不等年团团解释，赵将军已经带人赶着马车从衙门后边出来，他似乎早有准备，不带停留，接上两人就出发走了。

　　留林墨站在衙门口，彷徨失措又匪夷所思，“这是去服什么役，还能坐马车去呢？”

　　林墨回到家中，向母亲复述此事。

　　“不是说林牧成了太子麾下科技馆一员，那名望连佐领都不敢惹。还会被派服役？”徐氏用破布围裙搓搓手。

　　他们以为能让太子赏识的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种地的。结果……

　　“犄角旮旯里的底层人，如同一个掉落地上的大米粒。可能太子早就忘了。”林墨沮丧的说。

　　他们在学堂在衙门的这个任职，是当初将军和杜先生亲自安排，结果随便换个佐领都以监督管理之名，对于他们进行了离职检查。

　　虽然说自辛佐领将仓库盘查清楚，抽检完毕无误，林墨还是回去得了个编外聘用的工作。学堂孩子们家访调查，没有发现被灌输不好的思想，学堂很快复课。

　　但就是感觉受制于人，被发配去服苦役的念头依然如一把利剑悬在头上。

　　而他写书虽然赚了银两，也没有想象中的风光大火，没人来请自己题牌匾写碑什么的，更没有吸引上位者的注目。

　　吸引了朝廷又怎样，自古重农轻商，却是商人钱财力量强大。而农户遇到天灾人祸轻易就毁了，没了土地就是没有价值的人。

　　“林牧就算被太子重视了两眼，说到底一个破种地的流人。我们又算的了什么？”林墨沮丧的说。

　　赵将军驾车，载着林牧和年团团一路向南，赵将军在吉林乌拉驿站补给后，驱车向东进发。

　　“这好像不是去京城的路？”

　　“太子又来看船了，咱们去与他汇合。”赵将军解释道。

　　秋季的海，浪涛摇动金色的波光，白色的海鸟翻飞鸣叫。

　　停泊待修理的破船倒在岸上，船底的生蚝，船上的绿藻都在诉说着不甘。

　　而海面上，近处是即将靠岸的三四艘大船，远处海岸线上还有无数星星点点。不似扁舟，不似渔船，不似画舫，不似商船，是真真正正的战船。

　　据说，自从十三王爷提议解除禁海令恢复海运之后，吉林乌拉就加强海关巡航护送私人贸易的商船和民间的小渔船。

　　“喂！嗨！”看到赵将军的马车驶来，码头上晒着太阳，一边钓鱼一边吃茶点的太子，挥着手热烈的打起招呼。

　　“你们可算来了，等中午跟我一起尝尝这鱼松点心、鱼片粥和醉蟹钳。”太子拉着林牧，像是拉着一个老朋友，他见年团团和林牧感兴趣，就十分自豪的介绍起他的这些大船，以及建造大船背后所付出的艰辛。

　　对外，从与罗刹贸易中，交易学习罗刹乃至欧洲相关造船及航海技术。

　　对内，从盛京收服流人郑芝龙一家。这位海上霸主因儿子不肯归顺满清获罪，民族意识比较重，太子三顾茅庐用满汉一家造福百姓的思想将其收入麾下。

　　科技馆融合各方所长，加强火炮研制，以防范海盗，升级动力技术，提高航行能力。在盛京将军收下原有四十七艘船舰之外，又造十多艘升级版，武能隔陆地打城堡，文能运货做贸易。

　　曾几何时，所谓擅长水战，是一种练兵的技巧，让士兵头上披着藤牌，游泳靠近敌船。指望对方枪炮都打不到咱的人。

　　而今，吉林乌拉的大船已经通过科技的提升，可以在水中放雷，攻击敌人。战斗模式全面升级。

　　“与科技相比，人的力量那样渺小，固步自封者不再有任何优势。”太子总结道。

　　“训兵造船都需要粮草，种地的作用在这一两年将会大大的体现。难怪太子如此看重。”林牧感慨说。“你让我回去种地呗，让我来着干啥呀。让我回去，培育出来够吃的粮食，美味的蔬菜瓜果产量提升，不是很好嘛。”

　　“少年，你看的肤浅了，”太子摇摇头，“我知道研究所和实验田都需要你，我也想让你闷头给我弄好吃的，但我不能为了私心如此啊。目前无旱无虫无水灾眼，看瞅着就是丰收，你还在那盯着太浪费了。我这还有事情需要你，所以抽调你来一趟。”

　　海面一些奇怪的装置，似乎一面晾晒着盐，一面蒸馏着纯水。太子手边的桌子上，有一个水晶花瓶，能看到插在水中的装饰花草，舒展着根系。那是科技馆教材提到过的海水过滤技术，以及水培植物的概念。

　　林牧盯着太子的眼睛，然后忽然恍然大悟，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你不是要我研究海里种水稻吧？”

　　太子猛一拍桌子，“有志气，之后十几年，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之前只想到仿郑和当年在船上种菜种水果了。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嘛，还有个更紧迫的事需要你帮我。”

　　“什么？”

　　“设立海关检疫机构，研究生物物种引入危害性，有害生物风险分析，防止外来物种入侵。”太子说道。

　　“……”林牧，我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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