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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清恋九
而如今中间掺杂了一个莲韵,我刚教会她,就算拥有高贵身份也是要学着谦卑的本事,若是我自己都不愿亲力亲为,那刚建立起来的那份心血,将要土崩瓦解的。
白冢刚好猜中了我的那份心思,我突然觉着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只是太医那么简单,那脑袋中所装的的东西,远远比展现出来的多很多。
只是我也没想到一时的玩心,却是给自己挖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怎么愿意去填的坑,莲韵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的是鼓舞,似乎只要我如她那般做,也就能得求得那份保证。
一个小孩子只能以小孩子的心思来考量问题,他们还不知道大人世界里远比小孩子的心思要复杂上很多倍。
一个小孩子撒撒娇,流上几滴眼泪,并能轻而易举的获得很多宽恕和饶恕,这是小孩子的天性,也是本事,而对与那般真诚、无助和可怜劲的脸庞,几乎所有人都会给予那份爱和心软,这也是大人的本性,这里的对象是小孩和大人,而我不是小孩,做不得那样的事。
很难想象一个大人对着一个大人如小孩子一样的撒娇,那不是疯了并是痴了的,而我并不是疯子也不是痴人,断断是不会那么做的。
我左右为难,倒是真真苦煞了我,白冢笑笑的从我旁边走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将我震得有些动弹不得。
“若是你能亲一亲我,我也就放过你。”这般大言不惭随意爱说这种痴话的人,说起来我几乎忘干净了。
莲韵看着我,眼中充满求知欲的模样,问我:“亲一亲,很难吗?”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瞪了一眼白冢,莲韵拉着我坐到白冢旁边,又一脸无知的问白冢是不是很难。
白冢亲柔的声音说的是不难,却一下子整个身子压近,在我的唇上落上了一个吻,紧接着就听到莲韵的声音,她问是谁挡住了她的眼睛。
后来的事我都不大记得了,不记得莲韵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记得白冢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他让小宫娥来取走火盆时吩咐的话倒是记得真切的,他说那火盆中燃了他替我医治的一些药物,需要埋到地底下去,他到是想得周到,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焚书的痕迹,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妙招。
我的房中除了白冢、莲韵之外,就只有随时不停息给我送饭的小宫娥了,瑾月不常来,赤灵也不常来,如此这般吃着人家的闲饭,心中却实是不大安稳的。
就在我以为宫铃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正想着是不是该去会会她的时候,她却来了,那一身代表着尊贵身份的妆容卸了下来,在我眼前的不在是一个嘉禾国的皇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一个叫宫铃的女子。
她问我还记不记得这深宫中的第一夜,对于我这样的人,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算不上惊悚,但那么的辗转波折,瞬息万变是足够让人觉得震惊。
她说她听到关于铜雀国都中的人的消息的时候是高兴的,可是事情反转的时候她是有些绝望的,她与木烨清之间,一个为前朝公主,一个为今夕王上,一个做了灭族仇人,一个却只能做那柄复仇的剑,都是没能选择的。
只是他们同样一个为王,一个是后,这份纠葛,其实在我出现的时候就成了破坏那种平衡的一种力量。
她作出保护我的决心,终于将那柄在心中铸造出来但还不大锋利的剑给重新磨炼了一次,可惜在看到我的瞬间,那柄原本在心中铸造了很久的利剑彻底顿了,她不认识我,而我原本就不是铜雀国都中的子民。
这样的理由是足以解释剑为何会顿,但其实那真正的理由是她内心原本就不想对那个不能爱而爱着的男人展露锋芒罢了。
有些事情,若你不想做,但又必须做的时候,总要千方百计的找理由来,拼命的说服自己,然后让自己倘然接受,只要有一个理由足够适合,那刚建立起来的基石就会瞬间土崩瓦解,然后将那些东西深深的埋在废墟之中,装作看不见,只要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刺激,并可以波澜不惊的,能赖的上多长时间就赖上多长时间,因为你本就不想,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这也便是人性。
这样卓略的欺瞒自己,还让自己如此的相信,这是感性人爱做的事,理性人大概是不能理解的,宫铃是如此的,我也是如此的,有时候梦若做得太美了,谁也不愿醒来的。
宫铃说她第一次见到我就晓得我是来自何处的,她那般费心的将我讨去,不过是她怕了,她是怕我夺了那人的性命,只是后来她才明白,她似乎错了,那个将亡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罢了。
彼岸之灵性,我虽化作人形而存在,但是将亡之人或以亡之人的魂魄是看得见我的真容的。
她看着窗外,看着那座费城,眼神中除了伤痛之外什么都没留下,但她还是假装的笑了笑,只是那抹笑意原本就很苦。
“城以亡,城主却还活着,你说可笑不可笑,只可惜活着的人只是一个废人,报不了那九泉之下那些死去亡魂的仇,这样的废人原本就该与他们一道去的,只可惜老天就喜欢这般的折磨人。”
“听说黄泉路上新添了一些美丽的彼岸花,我累了,你带我去那里瞧瞧好不好?”我本来就是为她而来的,这样的事情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案上放着一只白色的瓷碗,碗中盛的是清澈见底的清水,我端起来,递给她,告诉她我要带她去看一些事情,不知她,如何做想,看了看碗中的水,手一扬尽数喝了下去。
其实水中放了一些东西,只是水太清了,看不出来,骨笛又出现在了我的手中,幽幽笛声亘古不变,我集中注意力,去寻找她的那方忆镜,她那些将要遗失的梦,不论苦乐,都该陪她去看看的,这也是彼岸根深蒂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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