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繁花录

　　“站着干嘛，坐啊！”

　　林灵进了县衙之后，一屁股坐在县老爷的座位上，几位夫人除了章茴脸上带了面纱外，剩下三人皆无避讳。除萧鸢外，三位娘子在堂下设坐，萧鸢则站在林灵身边，严厉的看着站在大堂之上的马县令和李贵将军。
　　“额……敢问……您……”马县令此时吱吱呜呜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完整。

　　林灵掏出自己的印信给马大人看，这马大人看过之后，吓得即刻跪倒在堂上，连忙不住的磕头倒：“无常侯饶命，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属下该死！！”

　　林灵知道他会害怕，但实在想不到他会吓得双腿发软一下跪在哪求饶，不禁好奇的问道：“啊？你不至于吧，你咋能吓成这样？？”

　　“属下……属下…知道大人您在朝中的威名，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啊？我有威名了么？我这么有名了？啊，我好厉害……”林灵觉得自己不过是正常的做事，正常的生活，记得后世的网红那都折腾到死才能有名气，但自己也没干啥啊。

　　林灵自己纳闷了片刻，觉得想不明白，于是切回正题，道：“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说说你吧，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百姓穷困到如此境地的吧！你小子NB啊！！能一下子祸害这么多人，我真的……都想为你发明一种刑罚了，凌迟都觉得不够劲儿，你觉得呢。”

　　马县令听到此话，也想不起来辩驳，只是磕头。还是旁边的李贵点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这么轻易的放松，马县令才仿佛是缓过神来，开始支支吾吾辩驳起来。

　　县衙外面，一个青衫布衣男子从林灵众人来到此处开始，便偷偷观瞧，等林灵众人进去，便向守卫在门口的林灵亲兵打听情况。

　　“她们是什么人，怎么能大摇大摆的进去？”布衣男子问林灵亲兵。

　　两位亲兵也不是愚钝的人，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打听这些干嘛？”

　　“小生姓周，名文豪，是本地书生。想打听进去的是官还是民。”

　　“是官如何，是民又如何？”

　　“是官的话，是位清官，还是是马大人的座上客。”

　　“有何区别！？”侍卫严厉问道。

　　青衣书生此时刚正硬气的答道：“若是位青天老爷，草民有冤要诉！若是马大人的座上客！草民回去读书！！”

　　侍卫斜眼轻笑道：“里面是我大燕第一位女侯爷——无常侯钦差林大人，她在你这里算不算得上是清官？”

　　“无常侯？？那位带头的姑娘是无常侯？？哎呀！她是不是清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为了解决江南百姓吃盐的问题，发明了新的制盐办法！她这次来江南如果传言不假，她是个心中有百姓的好官！！！草民……”说罢，周文豪撩衣下拜道：“草民周文豪！有怨要诉！请林大人为这一方百姓做主！！！”

　　“好，我去通报！”

　　侍卫一路小跑进来道：“大人，衙门外有一青衣书生周文豪跪拜，要见大人您，说有冤要诉！”

　　“漂亮！！干得漂亮！！叫上来！！”

　　“诺！”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只见一身材七尺，相貌俊秀中又带有刚毅的书生站在林灵面前，听了林灵问话后，再次撩衣下拜，道：“草民叩见无常侯林大人！草民周文豪，是本地人士，今替此县百姓，状告马县令与李将军为害一方，祸国殃民！！！这是草民的状书！”

　　“那你拿过来我看看。”林灵也不会打官腔，在周文豪一番慷慨激昂的自报家门后，林灵也很想提点气势说话，但一开口就挎了，完全没气势。

　　说话虽然很挎，没配合上气势，但办事效率还是很高，林灵接过状纸后，简直喜出望外，十条罪证加上证据，简直都不用审了，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证据充足。

　　“来，给马大人念念，看看有没有冤枉他。”这面林灵刚说完，还没等吓死马县令，那面林灵的亲兵便在后府搜出来了马大人的账簿呈给林灵。

　　“词儿，你帮我看看，林弘，你去跟你方姐姐一起看。看看这账簿有什么端倪没有。”

　　“诺！”章弘知道林灵以后在外都会叫他林弘，于是立刻反应答到。

　　方词知道林灵心意，于是帮林灵看账簿的同时教导章弘。“弘儿，你看，这里、这里……”

　　方词看了半柱香的功夫，便笑着对堂下的马大人说：“马大人，您知道您上面都写了什么吧？我猜您没想到我们会突然来，这账上你做过的坏事，贪污的钱粮竟然写的这么明白，连同和李贵将军的金钱往来都写了，真是好呀。”

　　方词起身对林灵施了一礼道：“侯爷，妾身大致看过了，这位马大人可是没少坑害百姓、将士的钱财，请侯爷为一方百姓做主！”

　　“夫人快起来。”林灵一抬手，掺起方词，见方词这样信誓旦旦，于是对堂下人道：“来人，把他关起来。”说完之后发现不对，于是改口道：“不对，要先听他说，马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我给你机会辩驳。”

　　这马县令实在没想打林灵竟然无法无天，虽然是侯爷，但没朝廷的旨意，也不能轻易搜府衙啊！于是马县令抗议道：“林大人，您虽贵为侯爷，但没有朝廷的旨意，您搜我府衙，也是藐视朝廷！我……我可以告你藐视朝廷！目无法度！！”

　　“哎呀，我知道，回头我自己去领罪呗。你先说说你这些年欺压百姓，串通李贵苛刻军饷，搜刮民脂民膏谎称朝廷旨意，这事是不是真的吧！”

　　“你！……你！我不认！你这是仗势欺人！诬陷朝廷命官！我！……我！我要到吏部告你！”

　　“去你*的，我怕你告！你再叨叨！信不信我敢打你！”林灵突然立起眼睛，恶狠狠的怼了回去。

　　自古审讯也没有这样粗暴快捷的，林灵做事的方法也确实有违朝廷法度，倒像地痞流氓的方法了。但林灵实在等不及按规章制度来，因为一去一来这厮一定趁此机会做好准备，林灵电视剧看多了，他这个贪官这么有钱，万一贿赂了上面的官员，难保不让他逃掉。为了这一方百姓安宁，为了讨一个公道，林灵不得不冒着风险，尽快拔掉这个钉子。

　　“来人，把老马给我关大牢里，萧鸢，你来审这个李贵！”

　　萧鸢在旁边一直等着这刻，脸阴沉的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夜晚。萧鸢举起惊堂木“啪！”的一声，重重摔在了桌案上，道：“李贵，李将军，你我都是带兵之人，你知不知道作为将帅，第一要务是什么？”

　　“回萧小将军，是……是保家安国……”这个李贵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气势嚣张，如今在躺下被萧鸢审问时，到发起抖来，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那带兵的第一要务是什么？”萧鸢又问。

　　“这……让他们听话，服从军令！”

　　“还有呢？”

　　“这……”李贵突然不知如何作答，竟卡在当场。

　　“你说的没错，是让士兵知法度，严军纪，但带兵，还要爱兵如子，他们才愿意跟你同进退，共生死！才能保家卫国！第一，你谎称剿匪，实则是欺上瞒下，耗费朝廷钱银中饱私囊，第二，你苛刻军饷，为人贪婪，视朝廷的兵士如同儿戏，第三，你与那盗贼蛇鼠一窝，坑害百姓，此三条大罪，每一条都够砍你一次脑袋！因你不是我萧家军里的人，我今天不杀你，但你这颗人头，我萧鸢！要定了！！ 来人！把他关起来，此事不要拖，明日便同马大人，和那个山贼，一同押送到京城！接下来审这几个衙役！……”

　　萧鸢做事痛快，这府衙内的人被萧鸢一股气的全审了一遍，该关的关，该打的打，一个都没轻判。

　　萧鸢说完后，林灵有些犹豫，道：“明天啊，让他们这的人押送我担心不行，一伙的怎么办，咱的人去的话，手也不够啊。”林灵正困惑思虑时，躺下周文豪道：“大人！草民知道有人可用！”

　　“哦？你知道？那你说说看是谁！”

　　“回大人，前任县衙班头及几个兄弟因不满马县令的作为，曾上谏言劝马县令爱民，却因此得罪了马县令，被全部革职，我知道他们在哪，他们都是当地人士，深受这个马县令其害，他们押送定然万无一失，而且他们行事有规矩，懂分寸，身上也有功夫，押送起来也安全。”

　　林灵听了，心头一喜，但马上又犯起难来，小声嘀咕说：“马县令被抓走了，这里谁管呢？哎？周文豪，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大人有何事？”

　　“我觉得你今天表现不错，替百姓伸冤，也帮了我大忙，来人啊，赏他五百两银子。”林灵说完，用眼睛示意手下去取银子给周文豪。

　　银子即刻便拿了上来，呈在了周文豪的面前，周文豪看看雪白的银子，突然撩衣下拜道：“大人，草民今天不是为了赏银才来告发他，是为了给自己的乡亲父老讨回公道，大人今天雷厉风行的为了这一县的百姓做了主，就是草民的恩典了，草民无功，不敢受。”

　　林灵眯着眼，阴冷的看着周文豪，见周文豪推辞，嘴角略抬，微微一笑，又道：“你这人，有钱不要，是不是傻啊，那我考考你，看你是不是真傻，如果一个声名不好的富人，来状告一个穷人，说这个穷人偷偷杀了他家的一头牛吃了，而且是真的，如果你是县官，你怎么断这个案子？”

　　“回大人，那要先看这个穷人是什么目的杀吃了这头牛。如果他们之间有过恩怨，只是为了报复，那按照我们大燕的律例依法判处，如果是因为他太饿，不吃就会饿死，那要酌情量刑，但也要依法赔偿。”

　　林灵听完，又是一笑，继续问：“如果反过来呢？富人吃了穷人的牛。”

　　“回大人，那富人也是依法判处，但如果因他吃了穷人的牛，而导致延误了农时，也要赔偿。”

　　“好，不爱财，也不因人的地位和口碑有所偏倚，公正，又有分寸。好，这样，马大人走了之后啊，这不能没人管，朝廷派的人下来之前，我命你先代管这里，恐怕要个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两月内，不得有人命，不得有重刑，不得逼迫百姓，包括逼迫他们农耕生产也不行，要量百姓之力而为，此地百姓已经经受了太多创伤，你要替我爱护他们。大事件等新来的县官管，小事件你自己酌情处理。这五百两银子，我留这给你办公用，如需要给百姓置办一些农具或什么的，你就用这个钱。一会呢，我们一起去找找粮仓，我猜这贪官自己应该是积了不少粮食。咱先把粮放一批，然后我叫人去远处买些肉，咱请全县好好吃一顿。全县多少人，得杀多少头猪？最近的，能买到猪的地方在哪？”

　　周文豪听完喜出望外，连忙磕头谢恩，又听林灵说要请全县百姓吃饭，急忙说：“这马县令和李贵将军在五里外都有畜牧场，里面多的是猪牛羊……”

　　周文豪一口气说完方觉得说错了话，虽然马县令已经被抓，但没定罪之前，是不能侵吞人家财产的。于是周文豪立刻改口说：“草民该死，一时得意忘形，马县令还未被定罪，即便定罪，他那些猪牛羊也不该……草民只想着那里有肉，一时忘了分寸，望大人恕罪！”

　　“是啊，人家的东西咱不能动，你多久没吃肉了？”林灵笑着问道。

　　“回大人……草民……两年不知肉味……”

　　“两年！？？好的，我理解你了。哎！来人啊，去跟马县令和李将军说，我要买他们的猪，多少钱一头，我全包了！顺便问问有没有种菜啥的，反正他哪有能吃的，全买，快去，去问问！”

　　林灵派下去的人都是聪明能干的，林灵不可能落个强买强卖的名声，也不知手下用了什么手段，猪价都是市场价略高那么一点点，一旦朝廷中有人日后在这事上做文章，林灵完全没把柄。

　　得回来的消息是，一共有猪55头，羊40只，牛肉在这个朝代朝廷规定是不能吃的，所以不计数，另有鸡鸭共300只。

　　“我去，行啊！啊哈哈哈哈！这够全县……全县多少人？”林灵回头问周文豪。

　　“以前人最多的时候有将尽4000人，现在只剩下2000多人了……”周文豪说的时候，眉头上泛起一丝悲伤之情。

　　“恩……文豪兄，别太难过了，我们还得为活着的人想办法不是？我们能找到这么多肉，也是件开心的事，能跟大家一起分食，是更快乐的。你去找个大的地方，让全县人都来，并且让有锅有碗筷的人，都借来用用，咱后天，请全县百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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