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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梦中人狱中相会,义兄弟虎口脱险 9
卢方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却忘了天黑如墨韩彰哪里看得见,抽出随身佩刀小心翼翼的走向巷口。巷子外黑沉沉地,既无一丝光亮,亦无半分声息,像一个久经风霜的智者故布迷阵,又像一个调皮的少年故意熄了灯烛,然后藏在暗处随时准备跳出来吓你一跳。
徐庆亦步亦趋跟紧卢方,韩彰的伤势令他担忧,一背上他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因为他身上的血一下浸湿了他的衣衫。
“二哥,你流了好多血!”
“我没事……三弟,我还撑得住。”韩彰喘着粗气,他流了太多的血,意识逐渐涣散。徐庆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不对,正欲对卢方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三弟,退开!”
卢方吃了一惊,跳开数步,手上青钢大刀连翻挥舞,大网哪里经得住刀削,一下碎成数段。
这般粗糙的陷阱困住不懂武功的人还可以,如何困得住我等江湖中人,难道还有后招?
卢方心中起疑,握住钢刀的手更加用力。刚至巷口,脚下一空,身子猛然向下坠去。
“大哥!”
随着徐庆一声吼,巷子前后突然冲出十数名校慰,他们手中或剑或刀,齐齐向徐庆砍来。
徐庆退到坑边,朝下喊:“大哥,你怎么样?”
卢方施展轻功从坑里跃了起来:“三弟,快背二弟走!”
徐庆答应一声,一脚踢翻向他扑来的人。他从巷子里杀出,冲过拐角,这里又是一处民居,夜深人静,似只有他和韩彰短而急的呼吸声。他边跑边回头,卢方还没有追上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
我得赶快找个地方帮二哥拨出箭头。
他顺着那处民居朝外跑,刚至门口,木门突然打开,伸出一只胳膊一把将他拉进了屋,然后木门又迅速被另一人关上门。徐庆断不料有人会突然开门,想要运劲反抗已是迟了,眼见被人拉进门房,提脚就朝那人下档踢去。那人膝盖一曲,这一脚就踢在那人腿上。
徐庆因突然被袭,用足了力,那人疼得吱牙咧嘴:“三哥,你要断弟弟的后嘛!”
徐庆一愣,这声音明明是……
“老五?”
韩彰恍惚中听得是白玉堂,用力睁开眼,见眼前人影似是熟人,连忙伸手拉住他:“五弟……是你么?”
“是我。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韩彰听到是白玉堂的声音,多日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他心中一松,就此晕厥。
“二哥!二哥!”
月茗巷里有一处私宅乃钱维棠亲自设计改建,院中到处雕梁画栋、即生机处处又富丽精致。此时已至寅时,屋中各处黑灯瞎火,唯第三进院落有一间厢房却亮着烛火,床上有一个老和尚正在替一青年疗伤。一盏茶后二人才收了内劲,各自调息,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青年人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些许生气。
他缓缓睁开眼,见老和尚走到案前,拿了案上白纸来看,想起那日从汴河回府,心情烦乱,随手写下一阕词:
梨花添妆柳枝头,渐沉沉,落纷纷。
路上河中白如雾,涟漪处处,轻声倾诉,两岸无人顾。
我欲向南风向北,风向南时我向谁?
袅袅弱枝归何处?风停雪消,又是一年,正好折嫩枝。
自己的烦恼全在这阕词中,这时倒教外人看见,他尴尬的说:“这是展昭几日前所写,这几日事忙,婢子不知要收捡,倒教大师见笑了。”
寂苦和尚看着那阕词,轻声叹息:“身不由已,随风摇摆,施主的烦恼贫僧也曾体会。”
“喔。”展昭有些意外:“大师身为出家人,也有俗人烦恼。”
寂苦和尚苦笑一声:“贫僧年过三十才在少林出家,三十之前也曾浪荡江湖,江湖与官场一样,皆有身不由已之时,所以贫僧才说施主的烦恼贫憎也曾体会。”
“即有体会,此间难处又如何可解?”
寂苦和尚放下白纸,见案上毛笔墨已干透,便用食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展昭凑近一看,见是“放下”二字,他一下有些失望。
“烦恼已生,又如何放下。”
“放不下便要去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说来容易,做到艰难,我问旁人,旁人也只会回我“放下”、“忍耐”,这样的烦恼我便不该问旁人。
寂苦和尚见他突然沉默,心中知道他对他给的答案不满意,便又说:“娑婆世界即是不圆满,不圆满就要受苦。能受苦不见得立时就能体会,便是体会了也不等于看得破,看的破却未必能忍的过,忍的过时却又放不下。世人安于十恶,陷于无边循环。”
他右手食指敲了敲案上他用茶水所写的字:“这‘放下’二字并非你理解之‘放下’,无论好事坏事,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该过去的也总会过去,顺其自然,静待时间,时间到了自然放下。”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该过去的也总会过去……
寂苦和尚回客房休息后,展昭思索着他说的话,久久无法入眠。
他来到窗前,推开窗,风卷着雪猛地打在他脸上,他浑身一哆嗦,却并没有关上窗的打算,而是看着这个被风雪侵袭的夜晚,看着窗外香樟在风雪中战栗着。
顺其自然,静待时间,再烦恼的事该过去的也总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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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八回:梦中人狱中相会,义兄弟虎口脱险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