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

　　七

　　外星人奏乐

　　1995.12.07，18:36:22
　　西莫·斐尼甘一边吃饭一边扯着嗓子鬼嚎所谓的重金属摇滚，闻者无不皱眉后退；保姆三人组领着刚刚才被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挠花了脸而大哭一场的亚历克斯，气定神闲地在附近坐下——比起哭包直摧心肝的嚎啕哀泣，西莫的歌声可谓天籁之音。
　　亚历克斯喝了几口柠檬汁，终于止住哭得太投入导致的神经性抽噎，找了把不用的叉子戳戳西莫的胳膊：“别唱了，真难听，没见人都散了吗？”
　　西莫受伤地闭了嘴，哈利呼出一口气，默默埋头吃饭。
　　哭包真相起来果然比谁都狠。
　　西莫吞了两勺土豆炖牛肉，想想终究不甘心：“亚历克斯，你知不知道重金属摇滚就是这个味道？你真不懂得欣赏！”
　　“老邓波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耳朵是通透的，如果大家都躲着你走，不是这个世界不懂你，而是你自己不懂自己。”亚历克斯威严地竖起食指，“他还说非主流不是正经能混饭吃的活计，纹了身的趁早抹掉，穿了环的赶紧长好。”
　　“噗——”哈利喷了口南瓜汁，“邓布利多才不可能说这话！看看他穿的袍子！”
　　“就是！”西莫愤愤不平，“我的音乐非主流？那你倒是说说看啥才是主流！”
　　亚历克斯皱起眉头：“这儿的主流我不在行呀。”
　　“你那边的主流呢？”罗恩起了好奇心，“演示一下呗？”
　　亚历克斯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伸手敲桌子：“喂？喂？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我要很多很多的碗和盘子，还要几把材质大小都不同的叉子和勺子，上菜吧。”
　　……
　　十秒后，格兰芬多长桌上冒出了空前壮观的碗山盘海，亚历克斯面前排列了一溜几十把餐叉和餐勺。
　　整个礼堂瞬间静了下来，赫敏瞪着眼，甚至忘了扯起保护家养小精灵权益的大旗。

　　18:47:04
　　亚历克斯把吃饭的人都赶到一边站着，跑来跑去把众多碗盘堆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然后转身问：“你们要听哪种音乐？”
　　一群人张大了嘴，哈利打了个响指：“步调慢点，这个世界不懂你了。”
　　亚历克斯颇耐心地点点头：“让人哭的，让人笑的，让人又哭又笑的；让人醒的，让人睡的，让人半醒半睡的……要哪种？”
　　“……”哈利当机，赫敏的脑袋像差点没头的尼克一样摇摇欲坠：“你们那儿就是这样划分音乐种类的？！”
　　亚历克斯摸了摸下巴：“准确地说，我们是这样划分音乐功能的。”
　　“那……”罗恩犹疑地看了看还在当机的众人，试探性地说，“我们就要让人又哭又笑的吧？”
　　“聪明。”亚历克斯竖起大拇指，“你挑了个有难度的啊。”
　　他捡了几把叉子和勺子攥在手里，穿过碗盘的空隙站到长桌上：“大家准备好了吗？记得别用耳朵，要用脑子来听音乐啊。”
　　……
　　哈利想，我怎么记得通常都要“用心来听音乐”呢？

　　18:52:11
　　演奏开始了。
　　如果这能叫“演奏”的话——亚历克斯所做的一切就是在长桌上来回奔跑，用不同的勺子和叉子敲击一堆堆碗盘，同时夹杂着他毫无韵律可言的“啦啦啦”的嚷嚷；哈利很想给面子地恭维几句，但那实在不能称之为歌声。
　　大家面面相觑，马尔福的嘲笑声从礼堂另一头传到了这里；但仅仅一分钟后，众人都安静下来，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那些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吸引了，啦啦啦的嚷嚷也变得古怪地有旋律……
　　声音响个不停，逐渐变得身处梦境一般模糊，哈利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不远处有栋房子；他疑惑地靠过去，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对年轻男女，看到他时高兴地微笑起来。
　　“爸爸？妈妈？”哈利不敢置信地轻声呼唤，得到了温暖的拥抱作为回应。
　　詹姆斯和莉莉把哈利带进屋里，端出各种各样的点心和饮料，边吃边聊天，听哈利讲述从他记事起的生活琐事，讲述霍格沃茨，讲述自己的朋友和功课；晚饭后詹姆斯带着儿子来到屋后，父子俩骑着扫帚在天上盘旋冲刺，天边的夕阳投射橘色光辉，照得坐在草地上仰头大笑的莉莉像天使一样美丽；夜晚，哈利睡在床上，父母站在床头亲吻他的脸颊：“晚安，哈利。睡个好觉。”
　　……
　　远方一直响起的细碎音律停止了，哈利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霍格沃茨大厅里，泪流满面，却又情不自禁地微笑着；他身边的同学、教师席上的老师、甚至大厅另一头的马尔福，都是同样的表情。
　　“怎么……”哈利勉强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又干又涩，便清了清嗓子，“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站在长桌正中央，最后叮的一声敲了敲盘子，鞠个躬：“这就完啦。又哭又笑的音乐。”
　　赫敏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疑惑地说：“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看见了去世很久的奶奶……”
　　“每个人都会看见不同的东西，总之你们都又哭又笑就对了。”亚历克斯严肃地点点头，“这是一首能让人幸福得流泪的曲子，名叫#&*%^#@%^$%^……哎，西维你怎么没反应？”

　　19:04:31
　　一群还在梦境和现实间徘徊的人齐齐转头望向教师席上正襟危坐、脸色如常的斯内普。
　　罗恩咽了口唾沫：“多好的音乐啊，他居然没反应！”
　　哈利失落地看了长桌上堆成山的碗盘叉勺一眼：“不管是不是好音乐，那都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果然斯内普就像传闻里那样是没有心的？”
　　答案是不。
　　——亚历克斯从桌上跳下来，拦住了正要大踏步走出礼堂的斯内普，踮着脚迅速出手，从斯内普耳朵里拽出了两团棉球。
　　“我就知道你又来这一套！西维，在口袋里常备棉球是不对的！你就这么讨厌哭得淅沥哗啦的？”
　　……
　　斯内普脸色铁青，嘴角抽搐：“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飙眼泪的爱好？”
　　……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掏出手绢擦干汹涌澎湃的泪水，哽咽着说：“啊，西弗勒斯，回来把饭吃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

　　19:06:27
　　晚餐重新开始，几百个眼圈发红的人坐在一起默默吃饭的情景实在很诡异，哈利忍不住打断了赫敏和亚历克斯关于“通过刺激脑部特定区域以达成应激效果的音乐是不是真正的音乐”的争论，出声问道：“亚历克斯，那啥……斯内普以前是不是听过你的演奏？”
　　埋头吃饭的众人关注地竖起了耳朵，亚历克斯点点头：“听过啊。”
　　“呃……他也哭过？”
　　“嗯，哭得拖鞋都湿了呢。”
　　……
　　哈利脑海中出现一幅斯内普穿着睡衣和拖鞋，站在眼泪汪洋中嚎啕大哭的画面，不寒而栗。
　　“哈利，你搞错啦。”亚历克斯解释道，“西维才没有哭到地板都被淹没，那也太夸张了！他只不过哭湿了衬衫和裤子，最后蔓延到拖鞋上罢了。”
　　“……”
　　哈利真想知道第二种哭法是不是就不算夸张。

　　19:23:18
　　当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话题发展到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斯内普哭且哭得如此……不夸张的时候，话题焦点终于在邓布利多慈爱的监督下吃完了晚餐，阴森森飘到用无数餐具技惊四座的大音乐家背后：“亚历克斯·维维，你破坏了正常晚餐秩序，今晚劳动服务，八点来我的办公室。”
　　亚历克斯乖巧地点头，在斯内普大步流星飒沓而去后用餐巾抹抹嘴：“不知道这次西维要请我吃什么，最好留点肚子。”
　　“……嗯？”所有人都盯着亚历克斯，哈利望着这个自打上学以来就顶替自己和纳威成为了霍格沃茨劳动服务之星的哭包：“别告诉我你的劳动服务就是吃东西！”
　　如果是，众多长久以来受苦受难的学生就白感激他了！
　　“当然不是。”亚历克斯认真地说，“暑假我在西维家白吃白喝白上课的交换条件就是绝对服从命令，但到了霍格沃茨之后这些就不是他免费提供给我的了。”
　　哈利想了一会儿，没弄明白个中关联：“所以？”
　　“所以，现在他想让我服从命令，就要用额外的白吃白喝白上课来交换呀！”亚历克斯放下餐巾，“我去牵科拉多到操场上散散步，消化一下，准备下一顿大餐！”
　　灭世主欢快地跑远了，救世主遥望那一蹦一跳的背影，无语凝噎，想不通为啥同为霍格沃茨的风景名胜，对方能活得无比滋润，自己就混得那么凄惨。
　　罗恩愁闷地用叉子狠戳鲜黄瓜——托亚历克斯的福，这一招已经广为流传：“我好像找到驯服斯内普的窍门了……但这方法不适用于大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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