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嫁入上尉家

　　？！
　　沈踪赶紧后撤，两只腕足反应迅速，立刻将从海里捞上来的那块灰石头举了起来，充当盾牌。

　　过了半晌，小章鱼的黑豆眼从灰石头后面偷偷摸摸探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更多的灰丝离开人类的身体。
　　要不是沈踪确信自己的眼神儿一点问题没有，他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怎么办？灰丝进入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被感染了。
　　小章鱼呆呆站了半天，欲哭无泪。
　　他的腕足抱着灰石头，向前爬了两步，贴在了人类的伤口上。

　　腕足调动了一点异能。粉蓝色的光芒亮起，灰石头震颤起来。
　　“嗡——嗡——”
　　灰石头震颤的频率稳定下来，于此同时，人类体内的灰丝竟然缓缓地被抽了出来，吸入灰石头中。

　　这很合理。
　　这些灰线是被感染核抛射出来的感染物，那他当然能用感染核把灰线收回去。
　　沈踪恍然大悟。

　　刚才的恐慌情绪烟消云散。
　　沈踪抱着灰石头，一边给人类疗伤，一边有些自得。
　　人类要是没有他，可该怎么办啊。别说抓住感染核了，两天前就在海里淹死了。

　　小八紧紧缠在人类的手腕上，带着齿舌的吸盘吸吮人类的皮肤。

　　过了一会儿，不再有灰线从人类的体内渗出。
　　沈踪把灰石头收了回来，发现本来圆润的边缘不知什么时候豁了个缺口。
　　他看了看床单上，没有发现疑似碎片的东西。

　　嗯……好像是在海里的时候把石头刮坏了？
　　沈踪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
　　问题应该不大，他自我安慰，人他都救了，弄坏点东西算什么。

　　他爬到人类的颈窝里，安安静静地趴着。
　　有些困了。算一算，自从他变成小章鱼，就没有睡过觉。

　　就是牛马也不兴这么使唤呀！
　　沈踪愤愤地想，更何况是一只一看就没长大的小章鱼。

　　睡一会儿。
　　沈踪的腕足们动作起来，把人类的头发扒拉过来，梳理梳理，编出一截小辫子，盖在小小的章鱼身体上。
　　小章鱼眼睛一闭，已经沉入了梦乡。

　　辛潜睁开了眼睛。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咬他的耳朵，强行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睁开眼，他看到的是光线昏暗的白色天花板。

　　是在船上吗？他扫视了一圈。

　　他摸了摸刺痛的耳朵，摸到的是一条冰凉的触手。
　　对了，有一只小章鱼一直跟着他。

　　辛潜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
　　他一只手托着小章鱼，缓缓坐起身。
　　看来，他伤的很重。
　　若是平时，他不可能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在陌生的地方。
　　如果有危险，他早就在睡梦中死了。

　　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粉蓝色的小章鱼。
　　小章鱼腕足抱着身体，耳鳍乖顺的贴在脑袋上。

　　辛潜目不转睛的盯了很久，才收回目光。
　　他将小章鱼放在软软的被子里，起身下床。
　　他先观察了一番手腕上的伤口。

　　辛潜眉头一皱。
　　他放血吸引感染核，按理说，现在风平浪静，感染核应该进入了他的体内才对。
　　为什么，手腕上甚至连被感染的迹象都没有？

　　他的目光移向了小章鱼。
　　他沉吟片刻，决定还是让小章鱼先睡一会儿。

　　辛潜点燃了屋里的油灯。
　　这个房间十分简单。
　　没有镜子。辛潜转了转。
　　好在房间的角落有一盆水。
　　辛潜走到盆边，看了看水中的倒影。
　　脸色非常不好，额头上敷着绿色的草药，耳垂……似乎肿了。

　　辛潜微微叹了口气。
　　他摸了摸额头，还能感受到高得不正常的温度。
　　看来是卡德给他找了医生。

　　“咚咚咚。”
　　辛潜温柔的将小章鱼藏在被子下面，将门打开。

　　“辛先生，您醒了！”
　　卡德高兴地说。

　　辛潜点了点头：“还得多谢你救我。”
　　卡德说：“哪里的话，要不是因为有你，我们这些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辛先生，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好吗？烧有没有推一点？”
　　卡德脸色有些懊恼。“哎，我也不知道静止区竟然连退烧药都没有，只能用草药。”
　　他知道辛潜是执行官。所有的执行官都会在最大的主城——传奇城统一培训进修。

　　连他也没去过传奇城。听说，那是很繁华的地方。
　　辛潜应当看不上这些草药吧？

　　“嗯，是我经常用的草药，效果很好。”

　　“嗯？”卡德惊讶地抬起头。

　　眼前的青年一脸冷淡，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但是，意外的很好说话。
　　卡德眼睛转了转。
　　“这次感染区的事，多亏了您。您应该饿了吧？”
　　他转身挥了挥手：“您等我一下，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辛潜没有阻止他。
　　他也确实有点饿了。失血过多，如果再不吃些东西，身体很难恢复。

　　不一会儿，卡德推着一辆小手推车来到了辛潜的门口。
　　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辛先生，你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我都可以。”
　　辛潜没有什么要求。
　　他看到车上摆着几个面包，说：“这个就可以了，谢谢。”

　　卡德挤开他，推着小车进了屋里，假装可怜地说道：“辛先生，我能和你一起吃吗？”
　　辛潜不习惯和陌生人挨得这么近。
　　他眉头微皱，正想拒绝，卡德又说道：“辛先生，大家都被我关起来了。”
　　“我们是不是都被感染了，是不是很快就要死掉了？”

　　大陆上每个城市都会给市民发放《日常防感染及紧急救治措施》手册，里面写的十分清楚。
　　“零距离接触感染物，感染率百分之九十八。辛先生，我一直觉得，那剩下百分之二不过是安慰我们的而已。”

　　辛潜摇了摇头：“手册里也提到过，被感染后畸变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只要救治及时，问题不会像想象的那么严重。”

　　卡德坐在桌子旁，热情地给辛潜递了个面包。
　　“辛先生，是不是知道该怎么救治？”他探寻似地看着辛潜的脸色。

　　辛潜没有否认。
　　他接过面包，放在桌上，说道：“有一件事，希望您可以答应我。”

　　卡德知道这是交换条件，连忙说：“您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我们在海上遇到的风暴，是自行平息下来的。因为距离较远，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太大的损失。能明白吗？”
　　辛潜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十分冰冷。

　　卡德大脑飞速运转。按理说，解决感染核抛射这样的大事，正常人都会视作自己的荣誉。
　　可辛潜却不想让人知道他干了这件事。
　　行事低调，必然有不可见人的原因。

　　卡德说：“没问题！您放心吧，什么感染核抛射，根本没听说过。只是一场普通的海上龙卷风而已。”

　　辛潜垂下眼睫。
　　他快速地吃完面包，面前的卡德第一口都还没咽下去。
　　“我会去各个房间轮流处理，有问题的人会列出来交给你处理。”

　　卡德点了点头。
　　辛潜起身就走，卡德连忙伸手，想要抓住他。
　　辛潜以微不可查的动作躲开他，停了下来。

　　卡德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有些尴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挂着微笑，对辛潜说：“辛先生，您先检查检查我的情况？”

　　辛潜让他把手伸出来，闭上眼睛，其他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要紧张。
　　卡德乖乖听话。
　　他感到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微微一凉，紧接着传来一点点刺痛的感觉。
　　这是在验血吗？

　　卡德有些好奇。
　　紧闭的眼睛松弛下来，睫毛轻轻颤抖，露出一条几不可见的缝隙。

　　辛潜根本没有看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有没有好好闭着眼睛。
　　辛潜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东西，在他的无名指上吸引着血。
　　血液里，似乎有奇怪的东西被吸了出来。

　　隔着睫毛，卡德看的不是很清楚。
　　应当是进入体内的感染物。他心下推测。

　　突然，他的心脏一阵刺痛。
　　“啊！”他条件反射地躬了躬身。

　　“别动。”辛潜说，“没事，这很正常。”

　　卡德咬着嘴唇，忍受着心脏被缝针的刺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辛潜清冷如冰的声线：“可以了。”

　　辛潜这才睁大了眼睛。
　　他额头上全是虚汗。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床上的被子动了动，钻出来一个粉蓝色的小生物。
　　沈踪揉了揉眼睛。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借着小章鱼极佳的视力，他看到了辛潜手上的动作。
　　跟他用灰石头吸引感染物的动作一模一样。

　　可是，灰石头还在他这里，那辛潜拿的是什么？
　　小章鱼眯了眯眼。
　　看上去，是一块儿白石头？
　　可是，沈踪全身上下早就被他摸遍了，除了那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沈踪一穷二白。
　　这白石头是从哪里掏出来的，总不会是刚才在船上找到的吧？

　　沈踪挠了挠头。

　　他见两人有了动作，赶忙把被子拽到了自己头上。

　　两个人交谈着出了门。
　　沈踪耐心地等着，以为聊两句辛潜就会回来。

　　“咔哒。”
　　门被锁上了。
　　卡德聊天的声音越来越远。

　　沈踪立刻从被子底下飞奔出来，八条腿倒腾的飞快，从床上跳到椅子上，又攀着桌腿爬到桌上。
　　桌子挨着窗户放着。沈踪的吸盘在窗户上行走毫无压力。
　　他爬到窗棂上，将窗户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对软体动物来说，这点空绰绰有余。
　　小章鱼的身体灵活地变成扁扁的一片，从缝里流了出去。

　　两个人的身影还没有消失，不过马上就要拐弯了。
　　沈踪加大马力，八条小短腿抡的飞起，在墙上腾挪转换，十分轻巧地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他们的目的地是船员们的宿舍。
　　船上空间有限，四个人住一间狭小的房间。
　　此时此刻，除了被卡德放出来给辛潜看病的医生艾里，其他的人都被锁在了各自的屋子里。

　　这事儿，卡德没有瞒着他们。
　　所有人都看过《日常防感染及紧急救治措施手册》，知道被感染后在一周之内，都有可能发生异变的情况。
　　因此，有感染嫌疑的人会被关起来，直到观察期结束。

　　船上除了不速之客辛潜，全部都是普通人。
　　一旦有人发生畸变，根本没有人有能力抗衡。
　　虽然大家也都不想死在室友手下，只是一来船上没有更多的空间，二来他们都来自同一片区域，互相之间也算熟悉，因此也就默默接受了。

　　船上目前还算安静，应该还没有发生异变。
　　辛潜暗自摸了摸心口。
　　不知道是不是伤势还没恢复。他仅仅吸收了卡德一人身上的感染物，就已经有些心律失常了。

　　他默默平复呼吸，试图让心跳正常起来。
　　卡德敲了敲第一间房，用腰上一串钥匙中的一个，打开了门。

　　门里四个人早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激动地围在了两人身边。
　　“卡德少爷，我们有救了吗？”
　　卡德点了点头。“你们站在门口排队，一个一个进来。记住，没有叫你们，不许擅自闯入。”
　　他随便选了一个人，把他和辛潜留在房间里，他自己和剩下的三个人站在门外。

　　门被关上。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紧张又好奇。
　　“卡德少爷，我哥他……不会有事吧？”
　　问话的人和屋里的人兄弟俩，忧心忡忡地问。

　　卡德抱臂，靠墙站着。“别想这么多，你们要知道，船上只有一个异能者能救你们。乖乖听话就是了，能不能治好，得看你们命好不好。”

　　问话的人闭上了嘴。三个人绞着手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头顶上，一个小黑影倏地穿了过去。
　　沈踪抓住机会，躲过所有人的视线，钻进了屋里。

　　被救治的人躺在床上，乖乖闭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喘，疼到极致也只是默默将嘴巴咬出血。
　　感染物已经顺着血管来到了心脏，想要将它们抽离出来，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

　　沈踪感受着空气中异能的微微震动。
　　人类又在使用异能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连基本的生命维持都成问题，还敢消耗异能给别人治病。
　　跟消耗自己的生命有什么两样。

　　沈踪趴在屋顶上，低头看着灯下人类的身影。
　　仅仅只是两天，人类好像就薄了一圈。
　　这是什么史诗级的圣母啊？
　　沈踪薅了薅头发，薅了一手空气。

　　忘记现在是个秃头章鱼了。
　　沈踪顺势揪了揪耳鳍。

　　“好了。”
　　辛潜说道。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我好了？”床上的人兴奋地问道。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嗯。但还是需要七天观察期。七天之内，依然不能随意外出。”

　　“没问题没问题！”床上的人开心地都快飞起来了。
　　他脚步轻快，跑出了房间：“我结束了！”

　　门外的人看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也高兴起来。
　　他跑到弟弟面前：“你也快进去吧，有点疼，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弟弟点了点头：“是得快点。听，有人说，再不快点，我们就要死了。”

　　“啊？”哥哥一脸茫然，“你听谁说的？”

　　“嘘——”弟弟打断了他的话，紧张的向后扭头看去。“别说话，听——”

　　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下来，寒毛直立。

　　哥哥声音发抖：“你、你别吓我……”

　　弟弟蓦地把头拧了回来：“你没听到吗？”

　　“啊！”哥哥发出一声尖叫，着急向后退，匆忙中跌倒在了地上。
　　“畸变！畸变！”

　　弟弟歪了歪头，仿佛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他眨了眨四只眼睛，露出无辜迷茫的神情。

　　辛潜大步跑了出来，手摸向腰后。
　　那里放着一根铁棍，是他从洗脸盆的架子上拆下来的。

　　“退后！”
　　他喊了一声，铁棍毫不犹豫地朝弟弟的后脑抡了过去。

　　“不——”
　　哥哥绝望地大喊一声。

　　弟弟的脑袋还没有被铁棍碰到，就突然像一朵花一样裂开，里面层层叠叠张了无数层尖牙，迎着铁棍咬了过去。

　　辛潜手臂下压，躲开畸变物的攻击。
　　畸变物的牙齿狠狠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畸变物磨了磨牙，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咬到铁棍。

　　它转了转眼睛，盯住了攻击他的辛潜。

　　趁着畸变物发愣的这一秒钟，辛潜手中的铁棍已经贴着他的脖子扫了过来。

　　这一下力道十足，沈踪远远看着，觉得这一棍打碎一个大腿粗的石柱不成问题。

　　“咔嚓！”
　　畸变物的脖子歪向了一边，整个脑袋移到了肩膀的位置上。
　　颈骨肯定是断了，看样子是粉碎性骨折。

　　没有了骨骼的支撑，畸变物的头半天撑不起来。
　　它四只眼睛散发着怨毒的光。
　　“为什么——”它的声音哧哧啦啦，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对我！”

　　畸变物的脑袋裂开大的诡异的角度，凄厉的尖叫从层层牙齿后传来。

　　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全都趴伏在地上，一步都动不了。

　　小心！沈踪冲着辛潜喊。

　　畸变物的手臂忽然变长，五根手指长满了眼睛，手心裂开大嘴，冲着辛潜咬了过来。

　　辛潜竖起两根手指，低声念道：“风刃！”

　　无数细小的风刃从他指尖射出，瞬间将畸变物的手臂搅成血泥。

　　“啊啊啊啊！”
　　畸变物发出痛苦的哀嚎。

　　辛潜指尖携着一道凌厉的风，朝畸变物甩了过去。
　　迅速变大的风刃力道强悍，直接将比钢铁还硬的畸变头颅一分为二。
　　上半部分被风刃掀飞了出去，只剩下下半张脸还链接在歪斜的脖颈上。

　　层层牙齿后面，沟壑纵横的大脑皮层裸露在外。
　　在一道道的脑回中间，灰黑色的丝状物来回游走攒动。

　　这就是发生了畸变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感染物占据，任是谁也无力回天。

　　辛潜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胸口的阵阵刺痛。
　　他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亮，畸变大脑原地炸开。
　　红的血，白的浆，灰黑色的感染物混在一起，洒在地上。

　　畸变物的身体抽动了两下，重重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幸存下来的人痛苦地喊了起来。
　　“弟弟！弟弟！”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夜空，在漫无边际的海平面的远端消散。

　　辛潜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卡德硬撑着软绵绵的手脚，爬到了辛潜的身边。
　　“辛先生，您怎么样了？”
　　他看着地上炸开的脑浆，情不自禁地躲在了辛潜的身后。

　　“没事，”辛潜的声音仿佛飘荡在半空中，“这些感染物已经失去活性。叫人打扫干净，我留在这个房间，你带着剩下的人，一个个过来。”

　　辛潜扶着他的肩膀：“辛先生，您是不是累了？”

　　“我没事。”辛潜摇了摇头，“按我说的做，务必要快，不然会有更多的畸变物。”

　　卡德呼吸一滞，赶紧爬了起来，喊道：“快，大家都准备好，按顺序出来！”

　　其他房间的人透过窗户，看到了刚才血腥一幕。
　　他们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看向辛潜的眼神敬畏又恐惧。

　　辛潜眼前一片黑暗。他低着头，试图让呼吸平静下来，可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剧烈。

　　一只软弹微凉的触手缠在了他的指尖上。

　　“……小章鱼？”辛潜低声问。
　　回应他的是另一只灵活的触手。

　　不知为何，辛潜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眼前乌黑的阴影散开，辛潜眨了眨眼睛。

　　沈踪趴在人类的身上。
　　他挑的角度，正好可以避开另外三个人类的视线。
　　他顺着人类的胸口一路往上爬，腕足在人类的脸上蹭了蹭。

　　沈踪表示这都是腕足们自己的意思，他完全没有贴贴安慰人类的想法。
　　不过被腕足贴贴后，人类眉间显然舒展了很多。
　　“谢谢你。”
　　人类眼睛里盛着的琥珀色光似乎流动了起来。

　　这算不了什么。
　　沈踪也确实没干什么。
　　人，他没救；畸变物，没用他杀。
　　他只是在人类站不起来的时候出现了一下下而已。

　　小一贴在辛潜的眼睛下方，擦了擦不知是泪是汗的水汽。

　　人类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把沈踪揣进了兜里。

　　“你，跟我进来。”
　　沈踪听到人类带着另一个人，走进房间，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

　　沈踪叹了口气。
　　以前的伙伴常说他太心软，那是没见过辛潜。

　　辛潜竭力加快了速度，将每个人身上的感染物都清理了一遍。
　　好在没有出现第二个畸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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