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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寒假对于纲吉而言说是最快乐的时光也不为过。
虽然reborn的到来让泽田纲吉的寒假不能向过往一般堕落的尽兴，但是至少没有繁重的课业没有恶心的同学和学长，也不会动不动就和云雀的钢拐做亲密接触。不过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遇见云雀学长了，泽田纲吉觉得这有些异常，毕竟他无良的学长比并盛的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喜欢并盛。路上恰巧遇见草壁学长，泽田纲吉才知道云雀和岚姬去了乡下。
Reborn在一旁感叹，关心守护者是首领的职责所在，狱寺反驳道，关心那家伙纯属资源浪费。泽田纲吉对于这类老生常谈也习以为常，不过听到学长只是去了乡下不是受伤不是尽兴破坏咬杀去了，纲吉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继而有些颓废的想到，难道自己注定就是这么个操心的命？
泽田纲吉看着漫天纷飞不知何时才能消停的大雪，突然想到那位特别爱捉弄自己的三条同学，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漫步在学校里期待和云雀学长一次偶然的相遇，或者穿行在冰封的大街小巷渺茫的寻找学长的身影。
泽田纲吉突然觉得有些冷。
所以在花店看见三条千鹤的时候，纲吉没来由的有几分开心。
千鹤此时正在挑选水仙，葱绿枝叶鹅黄骨朵，千鹤看看这株摸摸那盆，踌躇不已。看见泽田纲吉的时候，挑挑眉，算是打过招呼。
“泽田纲吉，你觉得这两盆，哪个更有风姿？”千鹤端起两盆让自己踌躇很久了两盆水仙，递到泽田纲吉面前。
“啊？”泽田纲吉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场景，目光在两盆水仙花之间游移不定，天知道泽田纲吉最怕的就是让自己做决定。
“切，麻烦，喜欢就都买下。”狱寺在一旁叨咕到。
“岚姬说，凡事不能太圆满，不求十全十美，但愿长长久久。”千鹤淡淡说道，顺便给狱寺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纲吉，眼睛里既有期待又有胁迫。
泽田纲吉看着眼前两盆水仙，一盆枝叶葱茏，翠色欲滴，另一盆鹅黄点点，娇嫩可人。泽田纲吉想了想还是选择绿叶繁茂的那盆。千鹤这才笑了起来，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状。但还是将两盆都买了下来，纲吉在心中无奈的吐槽，你你你你就是要消遣我是不是啊，不料千鹤嘟着嘴巴把自己挑选的那盆塞到自己手中。
“哼，这样总不算太过圆满了吧。泽田纲吉，你要好好照顾它，我可是随时都会去看的。”
泽田纲吉愣了愣，三条千鹤的思维回路直到现在他也摸不清，每次和她聊天谈话时的心情都像是坐云霄车一般高高低低起伏不定，不过泽田纲吉却并不反感。这算是礼物吗？纲吉不知道。
看着千鹤即将走出花店的身影，纲吉才想起自己找千鹤的本意。
“三条同学，春节你一个人过吗？要不要来我家？”泽田纲吉看着千鹤满是疑惑的脸，更加紧张的解释道“因为蓝波……一平……狱寺他们都在，所以我想三条同学一个人的话会愿意和大家一起。”
“十代目，邀请她干什么……。”狱寺炸弹爆炸似的响开了。
“狱寺同学……”
“狱寺隼人！又不是去你家，你嚣张什么！！！你这个死章鱼头！”千鹤也给狱寺吼了回去。
泽田纲吉不好意思的看向卖花的大叔，大叔却笑的和蔼。纲吉转头却见千鹤不自觉的捏捏裙角，咬咬下唇，半响才问道“这样不会给阿姨添麻烦么？”泽田纲吉的那个家千鹤是知道的，每日吵闹得屋顶都要被掀掉。
泽田纲吉一愣，他还不习惯千鹤乖顺的模样，“不……不会……当然不会了……妈妈常说……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三条同学就一起来吧……哈哈哈哈……”
“那好吧。我是因为纲吉你盛情难却，我才去的哦。”千鹤立刻换上一副，我这是给你面子的居高表情，狱寺怒吼“十代目，她不来就算了，谁稀罕……”，泽田纲吉无奈的拉住狱寺，朝千鹤点点头。
千鹤不知道泽田纲吉还会给她多少的惊讶。三条岚姬十几天前发给自己一条短信大意是她出门了，让千鹤勿思勿念，此后便一点音讯也无了。千鹤猜想她定是忘带手机了。
每天除了给远在意大利的母亲打电话，便是终日无事。说不孤单那是自欺欺人，时近新年，街上热闹起来，鲤鱼锦旗，烟火爆竹，春联金桔，琳琅满目，香飘深巷，人群喧嚣，千鹤终日守着空屋睡觉看书，时日久了便更觉孤单，本想回意大利过了寒假再回并盛，但是想到蓝汀也在这里，千鹤便不敢离去。
泽田纲吉的邀约正是雪中送炭一般。
千鹤想泽田纲吉大概是担心自己孤单的，这个人虽然烂好人了点，不多对象是自己的话，感觉非常不错。
随后日本的新年在大雪中来到。
早早接到岚姬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笑声如环佩叮当，千鹤被吵醒心情极端糟糕又被岚姬的愉悦刺激，当下滔滔不绝的指责起岚姬的薄情寡义见色忘友来，岚姬连连道歉耍赖，说要陪千鹤一起过大年一起守岁。
“泽田纲吉，都比你这家伙有良心多了。”千鹤咬牙切齿的感叹。
“泽田纲吉真的意外的是个人很温柔的人呢。”那边的人试图转换话题。
那云雀呢？
千鹤终究没有问出来，脑中盘旋的依然是那天办公室的画面，云雀容忍了岚姬的存在。
千鹤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远才能跨过那道看不见的鸿沟，离云雀近点再近点。心情是有些陌生的卑微，还是喜欢终究会让人变得卑微。
下午的时候和一群寄住在十代首领家中的黑手党出门购物，看着纲吉对蓝波和一平的照顾和容忍。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千鹤觉得并盛是个很好的地方——适合邂逅和重逢。
超市里，千鹤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乳制品旁边踌躇的千鹤，白色毛茸茸的大衣，红色的长围脖，衬的女孩出奇的水灵。
“是三条学姐，要去打个招呼么？”泽田纲吉在一旁问道。
千鹤点点头，心想那个笨蛋一定在纠结是买草莓味的还是芦荟味的牛奶。
刚想绕过人群，却看见云雀从旁边走来。
他仍是一袭黑色风衣，没有帽子的掩饰，整个人更加锐利，势不可挡，让人兀自的疼痛。
千鹤怔在哪里，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动弹不得。
云雀穿过人群停在岚姬旁边，神色颇为不耐烦，轮廓却出奇的柔和下来，依然那般的矛盾却又理所当然。
岚姬浑然不觉的还在两种口味之中徘徊，神情纠结。
千鹤看见云雀站了一会儿，终于皱皱眉走上前去，拿过货架上的两种口味的酸奶，丢在岚姬的购物车里，然后推着已经装满货物的购物车向购物台走去，岚姬努努嘴，笑着跟着后面，然后快走两步和云雀并肩。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却是眉飞色舞一派喜庆摸样。少年神情依然淡漠，却不时挑眉或者浅笑示意他在听。
千鹤忽然觉得失落却又委屈，明明自己是那样惦记他的。一日日的在并盛游荡，一次次的在神社前坐到日落，不过只为了一次擦肩而过。
“十代目，那不是云雀么？原来他也会来超市。”狱寺在一旁感叹道。
“三条学姐好厉害啊，竟然能和那么可怕的人在一起。”小春接到。
“三条学姐，住在云雀家哦，听说他们的关系非常好。”京子笑着补充。
“哈哈……我们接着买东西吧”泽田纲吉无力的提议道，千鹤侧目看了看还在替蓝波收拾残局的泽田纲吉，挑挑眉，心里宽慰了些。
只是那个时候，千鹤的心里并没有悲伤的感觉。只是失落和委屈而已。
吃年夜饭的时候，纲吉的家里着实热闹。
门外顾问看见千鹤的时候并未惊讶，想来自己在这里也不算什么机密。千鹤坐在泽田纲吉旁边，拘束在蓝波天真无暇的耍赖撒娇和纲吉絮絮叨叨的抱怨中消失殆尽。
吃过年夜饭不一会儿小春和京子一起来了，说是要去山上的神社祈愿。
“新年许愿特别灵哦”，小春强调道。
千鹤顿时来了兴致，三条一族祖上是阴阳师，求神问佛是惯事，即使成为黑手党之后，家族对于鬼神之说依然讳莫如深。
虽然千鹤并不相信祈祷许愿便能万事胜意，但是许个愿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而且偶尔也会让人更加诚实的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和焦灼，未尝不是好事，所以在千鹤看来祷告求神什么的是多出来的幸福，就像瓶盖上的再来一瓶一般。
于是一行人打打闹闹的上了山。
不想山上的香客却已排了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尽头。千鹤心中诧异也生出几分的羡慕来，羡慕这些人的懵懂和心存侥幸，看得透彻了反而苦涩无趣了。
向上走了几个台街，便远远的看见那个名为云雀的少年站在台阶的平台上，抱臂看着队伍。走得再近些，才看清云雀左手胳臂上带着徽袖，上面是风纪两字，嘴角扬起，剑眉微挑，眼中是犀利淡漠和浅浅的不屑。
千鹤欢喜起来，神社果然是个好地方，她甚至怀疑神社里供奉的是月老。
云雀眼中的不屑也是理所当然的。千鹤想他那样的人除了力量必然谁也不信的。这人是云，孤高的浮云。只会俯视这浑浊尘世，却不受其惑不被其束的。
“云雀学长……”泽田纲吉和京子恭敬的叫到。
千鹤站在众人身后，不敢上前。
“草食动物又群聚了啊，呐，你们很想被我咬杀吧。”
少年的神情生动起来。
“不是……云雀学长……我们是……”
泽田纲吉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求神祈愿？泽田纲吉你果然是只草食动物。”
千鹤听出云雀的声音里隐隐有些怒气和懊恼，不过他唤纲吉的名，想来泽田其实是被他认可的人呢。
“哟……云雀，你怎么在这里？”reborn问道。
“委员长大人，马上就要开始了。”
云雀来不及回答，一个留着飞机头身着黑色制服的少年突然站出来说道。
不一会儿，从神社里响起了宏亮的钟声，像是呼应般地，山下突然燃起了烟火，像是大朵大朵的鲜花开放在夜空里，随后又化成流星急急坠下，花千树，星如雨。
所有人都在回头看这绚丽的烟火，千鹤却直直的盯着黑发少年。
他的脸在烟光里明明灭灭，眼里却是一片流光溢彩，像是漫天的星光都坠入他的眸中一般漂亮。
全世界的烟火都不及你好看。
云雀突然看向千鹤，目光相交一刹那，千鹤没有避开，只是贪婪的看着连眨眼都不舍。云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过头去。
千鹤咬咬唇，想说你好吗，想说我认识你很久了，想说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很寂寞，但是千鹤找不到自己的立场，终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用所有的温柔。
人群开始蠕动，却井然有序。
千鹤看见其他几个同样飞机头的少年在维持秩序。
“以前为了抢夺第一个祈愿，都会发生踩踏事件。所以风纪委员会每年都会来维持秩序。”旁边的少年解释道。
“第一个祈愿的人真幸运，小春好羡慕。”小春笑道，有种女子可爱的娇蛮。
“这个……是岚姬。”
飞机头答道。
“云雀！草壁！”
千鹤向上看去，岚姬小跑着下来，看见自己的时候，满是诧异和欢喜。
“千鹤，千鹤，你来啦。新年快乐，万事遂心。”
千鹤任由岚姬牵着自己的手，看着岚姬，千鹤心里溢出满满的愉悦来。岚姬的笑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扬起唇角，弯下眉梢间，似有花开花落落英缤纷，让人心生欢喜。
岚姬刚想说话，千鹤就截住了她，“我说大小姐你的这筐话能不能先存着，大家还等我去祈愿呐。”岚姬这才注意到千鹤身后的一群人，随即热情的问好。
千鹤和纲吉一行人和岚姬道别后，向山上走去。千鹤转身时还能听见云雀和草壁与岚姬的对话。
“云雀，你都不问我许的什么愿么？”岚姬一如既往甜甜的带着撒娇味儿的声音。
“我对草食动物的愿望没兴趣。”是少年特有的清冷的声音。
“切。你没兴趣。我还不想告诉你呢。”
岚姬停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呐，云雀。我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千鹤只觉得心脏一阵抽搐，原来岚姬对云雀有这样的期望，只怕岚姬自己都不自知吧。但是这让自己又情何以堪？
“果然是草食动物才会有的愿望。”少年依旧淡淡的答道。
千鹤回头向下看去，只见满天烟光在少年的脸上身上明明灭灭，少年侧脸看起来很温和，千鹤知道那不是错觉，岚姬和旁边的草壁在说话。烟火还在他们头顶绽放，岚姬看起来那么幸福。
千鹤也笑了，她也应该是幸福的。
转头的时候，看见泽田纲吉正站在高一点的台阶上看着自己，他神情在绚丽的烟火中有淡淡的悲哀。
几年之后，等千鹤对感情这回事稍稍再了悟一点时，她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能无视云雀和岚姬之间的牵绊，一厢情愿偷偷喜欢着，终究是太过迟钝了还是因为内心深处拒绝这个现实，千鹤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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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