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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秘密的种子2
薛晋森没有料到米米会失约,可是当孤单地站在展馆外时,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被她耍了。
这没什么,他还是好涵养的人,只是淡漠地笑着,驾车回到唐家。
米米如他所料,根本不在家。
他第一次有种恐惧,他不问米米为什么要钱,却并不等于他不在意。
因此,他守了她一天一夜。
她回来了,她睡着了,她又外出了。
他悄无声息地跟着她,一直来到大都会的夜吧。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不相信米米会来这样的红灯区。
他知道她很特别,也很另类,甚至是任性,可是在潜意识里,她是一个纯洁无比的女孩。
当然,以上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看到米米戴着鸭舌帽,一身酷劲的迷彩装,和门口庞克打扮的守门熟稔的打了招呼,便从侧门走了进去。
薛晋森低头看了看自己,将深蓝色西装外套脱下,想想又拆了领带并解开两颗上衣扣,将本是整齐塞在裤腰的衬衫拽了一半出来,这才半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胸膛。
那守门看到他竟然打了声哨,眼神暧昧地探过身在他身旁清嗅一番。
薛晋森秉持涵养,似笑非笑的走了进去。
夜吧是在地下室,穿越昏暗潮湿的走梯,脏乱的墙面画着稀奇古怪的恐怖画,偶尔见到几对情侣依偎在一起亲热,那都是见怪不怪的。
整个夜吧音乐轰鸣,早已是群魔乱舞,薛晋森在疯狂晃动的身影和闪烁的迷彩灯光中找不到米米,不觉心急起来。
他来到吧台,漂亮的指骨敲着桌面,最近的一个调酒师朝他点头。
薛晋森询问了一番,但音乐噪音太大,调酒师微笑摇头,表示没有听清。
他只好写下来,然而那调酒师看后竟挑眉看了他一眼,停下擦杯子的手,想了想在下面回写。
“你找的,是个女孩?”
薛晋森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皱眉地点头。
“你来错地方了。”
薛晋森不明所以,刚要继续写,不料身后一对情侣嬉闹间撞到他,对方连忙道歉,他摇摇头,抬眼时竟然发现是一对同性情侣。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了四周,沉默下来。
他想,他知道调酒师为什么问他找错地方了。
因为这是个同性恋酒吧。
薛晋森突然站起身,用力拽住调酒师的领带,咬牙吼道。
“告诉我,她在哪儿?”
调酒师似笑非笑,指指舞台的中央,他顺着目光看去,只看到几个穿着暴露的艳舞女郎正在跳着大腿舞,霎时间心凉了大半,可是一一看去,发现米米并不在其中。
才放下心来,便看到了米米,她一身醒目的迷彩服环着胸倚在重重帷幕处,仿佛正在和什么人说话。
由于背着身的米米挡住了对方整个身子,他看不到那人是谁。便在距离二十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突然一双涂着黑色指甲的惨白柔夷爬上了米米的脖子,一直滑向后脑,温柔地抚摸。
他的眼睛再不能动,只觉那是一只无比诡异的白蛇,蜿蜒地攀援上了他的心口,紧紧箍住了他,动弹不得。
米米倾下身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眨眼。
再傻的人都明白,那是在接吻。
四周音乐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慢慢转成风雅的爵士,连快速转换的彩灯,也变成了朦胧的酒红色,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看着舞台的中央。
薛晋森只看着米米,而米米转过了半张脸,笑着看向舞台。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笑得如此自然,便不得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舞台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
深V的黑色晚宴裙,高贵而妩媚,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有少妇般熟肉的味道,垂直的红发异常魅惑,映着她妖艳的浓妆,凹凸的身体曲线,活色生香的尤物。
女主开始唱歌,仿佛呻吟般的曲调,不断地扭动着腰身抚摸着自己。
整个夜吧都感染了她的性感和放荡,开始弥漫着性的味道。
可是米米依旧在听,仔细地听,投入地听。
薛晋森便站在另一头注视着米米,仔细地看,投入地看。
浓烈的烟酒味混杂着人体的异味猛地窜入他的鼻腔,直冲眼鼻,他打了个冷颤,瞬间有种绝望的味道。
米米的眼中只有舞台,其余什么也没有,包括他。
一曲既罢,伴着雷鸣般的掌声,女子风情万种地施礼,缓缓走下舞台,一双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依旧惨白着,却熟稔一般放入了另一双手。
那双骨瓷般美丽的手,薛晋森记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它捏着蝴蝶翅膀。
他看到她们缠绵的舌吻,吻到最后,米米总要慢慢退开脸,然后伸出舌尖细细地勾舔着对方的唇线……
他转过头,再无法看下去。
身边两个GAY拥在一起,大声交谈。
“那不是HONEY?这个蕾丝又在勾引小朋友了。”
“那个小朋友是她的情人。HONEY为了得到她,当初甚至割腕。”
“哦?她可太坏了。”
“可不是,差一点死掉,HONEY简直爱她爱疯了。”
薛晋森冷着脸,这一刻,他恨不得那女人真的死掉!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夜吧的,当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车里,四周很静,隔着冰冷的一层水泥地下,便却是那样轰鸣杂乱的世界。
后视镜中的他有些可怕,他看了一眼,甚至也被自己的表情吓倒,只好转移视线,看到夜吧的名字,LED灯的招牌已经很旧了,竟然坏掉一大部分,另一小半还在苟延残喘地闪烁着。
招摇的几个英文字母“THE HELL”。
地狱,太恰当的名字。
他感觉自己刚刚就从地狱爬滚了一遍,只不过现在身体出来了,灵魂却留在了那。
他守了很久才见她们出来,米米抱着她撒娇,两个人拦了辆出租,一直来到小巷处的一间老旧的公寓。
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女人的住处,米米这些不见的日子去了哪里,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看着二楼的灯,一直到它熄灭。
他掏出镇定药,慢慢吞了下去。
他想,他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好好地想清楚。
想清楚如何地拔掉她的羽翼。
二楼的灯亮了又灭,他等到了第二日的深夜,整个人憔悴不堪,新生的胡渣使得下巴处一片青色。
而米米终于走了下来,他微笑着打开了车灯。
看着她因为突来的明亮而迷茫的神情,他有了种报复的快感。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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