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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既然真的要断,就要彻底的断干净不是吗。
江寒澈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所以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说话,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便打算离开,可这一次,洛言忽然抬眸安静的看着他,轻声开口,“江公子,有些事情不若我们提前说清楚吧。”
洛言想要提前把婚书还给江家了,彻底的退婚。
无论江寒澈愿意不愿意。
江寒澈垂在身侧的手拢在袖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骨节那里却微微泛白,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同时也略微蹙眉。
该不是言言想跟他提退婚一事……
“我同江公子的确之前在说亲,但我们并不合适,江公子,婚书明后日我便让人送到你的府上……”
结亲是大事,退婚自然也是大事,有些还得跟爹爹娘亲商量一番,但洛言已经考虑清楚了,从头到尾,想法都没有改变过。
只不过婚书一事,回家还得跟爹爹娘亲说一下。
所以不一定明天能送到江府,总之,洛言心意已决。
洛言刚说完看着江寒澈,结果发现这厮脸色苍白,站在那里身影摇摇欲晃,嘴角甚至流出一丝鲜血,忽然身子就往前倒来。
洛言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江寒澈,但因为江寒澈身形过重,洛言也接不住,所以往后倒去,堪堪被栗儿扶住,这一幕被那群雅间里面出来的公子哥所看见,皆是吹了声口哨打趣起哄道,“嫂嫂跟江哥真是伉俪情深啊!”
洛言白皙秀美的脸庞上染上一丝红晕,纯粹是憋得,江寒澈太重了,她咬唇,忍不住的开口,“他昏倒了,你们快来扶住他……”
好沉……
凭洛言跟栗儿根本扶不住江寒澈。
江寒澈双眼紧闭,身后腰部隐隐身处一片血迹,俊美又苍白的脸上凭白出现一丝脆弱之感。
衣袍衣袖宽大,他身形俊美修长,黑发垂散,真是美好如画。
洛言心念一动,忍不住心里泛起涟漪。
看着江寒澈被那富家公子哥扶住,小心翼翼,又慌张的看向洛言。
因为江寒澈的一只手,还捏住了洛言的袖子。
洛言脸红的扯了扯,发现扯不开。
“一定是因为江哥的伤势发作,所以昏倒了,嫂嫂,要不,您跟江哥一起回去江家?”
也分不开,可见两人感情之深厚,那富家子弟小声的提议道,看看洛言又看看江寒澈捏住她袖子不放的手,这是生怕媳妇跑了?
果然爱之深,情之切。
“栗儿,拿剪刀来。”洛言忍不住的轻声开口,把这节袖子剪掉就好,她才不会跟江寒澈回到江府。
就在此时,前面的雅间又推开门出来几人,是几个姑娘家,有崔雨蝶,是洛言的朋友,同时也有江莺莺,是江寒澈的妹妹,崔雨蝶连忙上前,“言言,不妥,这大庭广众之下,怎可剪掉袖子。”
“嫂嫂,我知道你最近跟哥哥似乎有些芥蒂,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先把哥哥送回府上,而且你剪掉衣袖,露出一截手臂不好……”江莺莺小声的来到洛言旁边说着。
“……莺莺,若是我们能当也罢,往后不要叫我嫂嫂,我跟你哥哥并未成亲。”洛言低低的道。
“是是是,言言姐,我们先送哥哥回去吧,哥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江莺莺如此附和。
洛言视线又落到江寒澈的脸上,最后随着她们的帮忙,上了马车。
不过还是多有不便,在上去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江寒澈宛如拥抱一般,在昏迷之中抱住了她。
洛言抿唇,“你是在装昏吗?”
回答她的只有安安静静,还有江寒澈浅薄的呼吸声。
因为匆忙过来的马车,空间不大,江莺莺跟崔雨蝶尴尬的说道,“我们去别的马车哈。”
帘子放了下来,而江寒澈就这样下巴微微靠在洛言的肩膀上,深邃暗沉的眼眸里黯淡一片,“言言,你就一定要如此坚决吗。”
他的声音清冷好听,却带着一股缠绵的温柔。
“江寒澈,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信我,你生的这样好,家中又如此富贵,为何一定要我。”洛言想推开他,可江寒澈已经松开了她的袖子,握住了她的皓腕,纤细柔弱,柔若无骨。
明明这般温柔纯净的一个人,却如此坚决的要退掉他的婚事,就因为忽然跑去发现了那几具尸体。
言言究竟知道了多少,如此坚决的要远离他。
“一句喜欢不够吗,言言。”
明明应该是很肉麻的话,但从他嘴里吐出来温柔轻淡,却又认真极了。
洛言,“……”
“你喜欢我哪点,我改。”
洛言也认认真真看着他道。
“……”江寒澈。
感觉没法聊下去了。
江寒澈俊美斯文的面皮下神色轻淡,乌黑的眼婕微微垂着,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楚情绪。
可洛言不会清楚他心里的想法。
该怎么样才能让言言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嫁给他,永远属于他。
她也只能是他的。
为什么要因为那样一件小事就要不爱他了。
江寒澈知道自己想要她,可以有很多种手段留住她,但他不想伤害到她,任何违背洛言本身意愿上的行为跟决定,很多时候,都会伤害到她。
毕竟她是那样的倔强,柔弱……
“再陪我三天好不好。”江寒澈忽然低低近乎哀求的说道。
磁性轻淡的嗓音似乎是淡淡的哀伤,“我们像以前一样,那样过三天,我同意你的退婚,绝不纠缠。”
洛言动作轻轻一僵,看向江寒澈,认真的打量着他。
话本子里写的江寒澈,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在她面前这么卑微。
明明真正的他,心狠手辣极了,笑着玩弄所有人。
可所有的事情,包括洛言查到的有些事情,都对上了,江寒澈的身份不一般,他的未来不会属于这里,而他身处的一切,都不是她可以应付来的。
只有三天而已……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洛言想了想,还是如此的说道。
万一江寒澈有什么阴谋诡计怎么办。
“考虑一个晚上,明天给我答复。”
“好。”
洛言点点头。
这天晚上洛言便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画面极尽旖旎,全是她跟江寒澈在一起的画面。
只不过卑微可怜的换成了她。
从一开始满心欢喜,笑容单纯,到后面满眼惶恐,以及看向他的愤恨绝望。
梦里的她在沦落到教坊司前就被江寒澈强占了,刚开始洛家没落,所有人都对她落井下石,甚至有不少人对她虎视眈眈,江寒澈在楼上看到,却也只是懒洋洋望着,到了最后真的她要被欺负的时候,才来救了她。
洛言是不想看见他的,甚至是恨他的,只不过当时被人下了药……
药性很烈,没有解药,最后的解药是他。
再后来她被充入教坊司,江寒澈还是来了,然后她从楼上跳了下去。
第一次极尽屈辱,意识不清,那么这一次,她清清楚楚,自然没可能。
梦里的一切那样真实可怕,尤其是那一晚的事情,真是令人绝望害怕到发抖,然后是被江寒澈欺负,那些事情,叫洛言看着恨不得羞愤到锤墙,无耻,道貌岸然之徒!
醒来的洛言因为这个梦,自然而然的拒绝了江寒澈那个提议,三天?一个小时她都不愿意跟他多呆!
洛言缓了很大一会儿,最后气鼓鼓的起床去外面散散心,就在院子里,到处看看花花草草,看着明媚清晰的阳光,阳光之中还有着一些浮尘,最后身体的冰凉才算散去一些。
她还是江南知府的千金小姐,至少一切还没有发生,天下大局也没有发生变动。
啊,等等,好像在她不知道地方有些变化,只是寻常人都不知道而已。
洛言想起这茬,最后又返回屋子里,打算再把那个话本子拿出来看看,研究一下有没有对爹爹有利的蛛丝马迹。
上面说爹爹是因为涉及皇权谋反一事被波及覆灭满门,是不是只要爹爹被沾手皇族之事就好了。
现在还早……
洛言回想着之前书中看到的细节,可是回到屋子里到处都没有找到那本书,最后叫来丫鬟问,都说不知道,那本书应该放在抽屉里,可是现在没了。
此时那个话本子已经落到江寒澈的手中,洛府的管家也跪在他面前,忐忑不安的望向他。
“小王爷……”
管家在洛府已经待了近乎十年,保养得宜,看着十分年轻,宛如三十多岁的女人,此时却战战兢兢的在江寒澈面前。
她是多年前老主人安插在洛府的暗桩,只不过那时她还不是洛府的管家,后来才升上去的。
“为什么编这样的故事。”江寒澈轻淡平静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合上书页。
终于找到罪魁祸首,这个女人暴露了他的一切,让言言对他心存间隙,不想嫁给他了。
只是后面那些故事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会那样对她。
“小王爷,奴才只是不想您重蹈覆辙……”管家趴在地面上,身子有些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
那洛知府脾气犟死了,根本改变不了,注定敌对。
他们的女儿洛言小王爷也根本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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