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志

作者:梦入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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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失玉


      第二天,天却放晴了,听店家小二话里的意思,这可是江南难得的好天气。杨思翰并未起得很早,而是躺在床上好好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直到日上三杆,才洗漱完毕。
      他们没有在客栈里吃早饭,而是径直出了店门,江南古城,自然各色名点也是应有尽有的,虽然都城也常能见到,风味自然是远远及不上本地的地道,他们当然要趁此机会大饱口福了。街上飘来阵阵包子或粽子的香味,行至名为五味斋的店铺前,不待小二吆喝,便坐到了桌子旁边。憨厚的小二满脸笑意的走上前来打招呼,“来两笼三鲜包子,砌一壶好茶。” 欧阳晔华对自己的主子可是了解的可以了,不待小二开口点道。‘好嘞,两笼包子,一壶好茶’小二一口纯正的本地口音叫道,不一会儿功夫,便利索的端来了上来。
      比起宫中的早膳,这是很简单的了,杨思翰边津津有味地品着三鲜包子,边想道,‘宫中的御膳房若能学习民间,倒是能为朝廷节约不少开支。’看了一眼图山,见他吃得未尽兴的模样,便对他笑道,‘看你那馋模样,再叫一笼吧!’,图山嘻嘻笑道,‘还是公子疼我,谢公子了!’便喜滋滋的跑去找小二了。
      用过早点,三人便往那最繁华的市集里走去,既然是来了解民情的,自然是要去到处看看了。集市中到处热闹非凡,各种小摊贩 ,淋琅满目的商品,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看来,这个江南的古城并不比都城的繁华逊色多少呀,图山看到杨思翰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色,便道,‘看这江南的繁华气象,就知当今圣上的英明。’这虽是一句奉承话,但也确是实话,杨思翰听了,并不在意,只道,‘是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欧阳晔华,问道,‘你说呢,晔华?’欧阳晔华忙答道,‘小图的话正是我心中所想的。’杨思翰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这么想的。’说完,留下呆在原处的两人,径直大踏步往前走去。
      不远处一群人正将什么围得过水泄不通,还不时的发出阵阵喝彩声,杨思翰满怀好奇的走了过去,图山和欧阳晔华急忙上前在人群中拔开一条道儿。原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三个女孩儿在当街卖艺,只见这四人穿着破烂不堪,演过一巡,只见男子拱手往围观的人群道,‘各位乡邻,各位父老,我们父女三人只因家乡遭受水灾,无以为计,故来此讨生活,请各位高抬贵手,给些援助,我一家感激不尽。’说完不住地对着人群哈腰点头,其中较小的女孩儿拿着破盘儿接着人群中掷过的一些银两。杨思翰听完男子的话,转身走出了人群。图山未等他示意,丢了些银两,打听了些关于这父女的事儿,才跟了出来。
      蜀国的西面的太平郡,人口十分的稀少,据说只因此地每年春秋两季必遭水灾,但冬夏两季又受干旱的侵扰,朝庭有几年也按当地郡守的奏请,拨下不少的库银,进行救济,可每年如此,朝庭最后也无计可施,只得任其自然,所以那里的居民受不了这等天灾,大都逃离了自己的家乡,那儿的人口便一年比一年少。
      杨思翰虽然以前对太平郡的情况有所耳闻,因朝庭对此不够重视,所以也未有过关注,今日看到这四人的情况,猛然想到他们必是来自太平郡。
      ‘打听了,他们来自哪里?’看到刚钻出人群的图山,杨思翰问道。
      ‘公子,他们来自太平郡,听别人说是每年春秋季节都会有几拨太平郡的人来这里或卖艺或乞讨。’图山答道。
      杨思翰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日暮时分回到客栈,掌柜说今晚有灯会,图山一听便高兴得不得了,他还是个小孩儿心性,在皇城里每年也会有灯会,听人说过远没有江南的灯会热闹,现在刚好碰上这么好的机会了,当然不能错过了。但瞧着主子不开心,怕是不会去了,便欧阳晔华住的房中,拉拉他的衣服,说道,‘欧阳公子,你瞧主子今天好像很不高兴,这样会伤了身子,要不您去说说,叫他去看看灯会,散散心?’
      欧阳晔华当然知道图山肚里的小九九,但是他也觉得应该让皇帝出去散散心。
      于是至皇帝住的房中,刚要开口,便听杨思翰道,‘这江南的灯会当然不能错过了,你去叫掌柜准备好晚饭,我们用过就出发。’欧阳晔华刚想应,就听到图山的迫不及待的声音自门外想起,‘我去,我去’,然后是一溜烟小跑的脚步声。想着他那心急样儿,刚才必定一直在房外偷听,房中的两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笑来。
      江南城的灯会与别处自有不同,灯会不只是有各种彩灯,彩灯上不但画着各种彩画,还写一个个姓氏,各种诗词或是谜题。一般彩灯为江南城中的待嫁的姑娘所作,如有心仪哪家姑娘的小伙子,只需去填那半节诗词或是猜对那节谜题,便是成功了一半。所以来看灯谜的人不只是看热闹了,有的其实是直奔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来的。
      今晚的彩灯会一如继往的热闹非凡,彩灯上的画儿更是惟妙惟肖,更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金莲灯、玉楼灯,见一片珠玑;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围锦绣。绣球灯,皎皎洁洁;雪花灯,拂拂纷纷,秀才灯,揖让进止,存孔孟之遗风;媳妇灯,容德温柔,效孟姜之节操。和尚灯,月明与柳翠相连,通判灯,钟馗共小妹并坐。师婆灯,挥羽扇,假降邪神;刘海灯,背金蟾,戏吞至宝。骆驼灯、青狮灯,驮无价之奇珍,咆咆哮哮;猿猴灯、白象灯,进连城之秘宝,玩玩耍耍(此节摘自他处),看彩灯的人亦是人山人海,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人群都朝那一处形态特别的花灯涌了去,杨思翰只觉自己好像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本能地转过头,只见一张美丽的庞上一双圆圆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似乎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人群不住的涌动,很快那人便消失了,只留下怔怔的杨思翰,那眼神,定格在他的脑海里。许久他才记起那盏花灯,那花灯扎得何等精巧,却是一美妙女子的形态,就说杨思翰这一行未见个做工如此奇巧的灯,就连这江南的本地人也不曾见过,只听得人群中不住称好,杨思翰也不禁点头默赞。
      灯会很晚才结束,三人亦看到很晚才回到客栈。图山照例给自己的主子准备洗漱更衣,却猛然发现主子视若珍宝的羊脂玉配不在腰间,这个玉配是皇帝自小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听说也不是皇家之物,是皇帝的生母在皇帝出身时给他带上的,皇帝对此物视若珍宝,睡觉时都是压在枕下,平日里,一刻都不曾离过身。
      图山一看这宝贝不见了,吓得惊呼了起来,这时杨思翰也发现了,像被抽掉了魂一般,坐到床上。欧阳晔华听到图山的呼声,跑进来一看,知道是配玉不见了,不禁面色发青,恨恨道,“可恶的盗贼”。
      图山哭着道,‘都是奴才不好,是奴才的错,兴许是刚才被挤丢了,公子,奴才就是找丢了脑袋,也要将宝贝找回来,您别急。’说着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可直到第二日清晨,图山搭拉着脑袋走进来,啪的一声跪到皇帝面前,哭着道,‘主子,奴才没用。’杨思翰只淡淡道,‘起来吧,不怪你。’图山听出皇帝话语中的失望,知道他对这玉配的重视,杨思翰十分爱自己的生母,生母亦是对他十分的慈爱,他出世后,就一直由自己的母亲亲自喂养,并未像其他皇子一般由奶娘带,所以他是由自已的母亲带大的,在母亲的身边无忧无虑的成长,亦不像其他皇家子嗣一般刻意的培养,所以他和母亲是从未有分开过的,直到母亲去世三年他都似乎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这块配玉原为母亲从小佩带的心爱之物,杨思翰出生后,就带到了他的身上,所以杨思翰对这快配玉十分的珍爱,每次见到这块佩玉就如同见到母亲一般,这下丢了,他怎能不伤心,找不回来,他又怎能不失望。
      至此,别无他法,图山和欧阳晔华只得倍加小心地伺候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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