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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山顶?
这个山顶?
这是疯了吧?
这就是疯了吧?
这座古老的山峰在这里矗立已千年,它高达数丈,顶峰直插云霄,好似一把天造宝剑。许多修士以挑战它、攀登它,征服它,在山顶上留下痕迹为骄傲。
他们的名字将刻在山顶最大的那块灵石,与这座山峰同在。
但这些挑战成功的修士无一例外不是最优秀的修仙者。
他们中最弱的也是三台修士,法术已完成分化,能够熟练的运用五行阵法。
而他们现在,还只是一群二台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直接从崖顶起飞?
即便是像宋芝芝和何红词这样优秀的学生,从崖顶起飞也存在坠崖、失控、撞到崖壁之类的风险,更何况是赵野了——他连灵根都没有,甚至不能顺利地招出一把飞剑。
菩提仙人摇了摇头,道:“孩子,我知道你很想证明自己。但是勇敢和鲁莽是有区别的。做决定前,你要清楚自己能不能承担决定的后果。从这里掉下去很危险的,一不留神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你可要考虑清楚。”
赵野对菩提仙人行礼,朗声道:“菩提仙人,我考虑得很清楚。”
真不是装逼,降落伞顺利降落是有高度要求的,如果太低了,引伞是打不开的。
所以,他必须直接从山顶起飞。
菩提仙人与赵野对视,这孩子有一双这么漂亮而坚定的眼睛。
他不经动容,允许他试一试。
他侧过身,摸着天鹏的羽毛,给赵野空出上山的道路。
赵野规规矩矩行礼,然后昂首阔步地向那陡峭地崖顶走去。
周粥和宋芝芝紧张到整个人都凝固了。宋芝芝喃喃自语,“这次也能成功吗?”与宋芝芝相比,周粥要放松许多,但依然心中忐忑,道:“我们要相信小野,他是我们的朋友。”
“我的天呀,他要做什么?他要到山顶上去!”围观同伴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真的要上去吗?”
“那可是崖顶,那么高啊……”
“从来没有二台三级的修士从这么高的地方飞过,何况赵野不是连灵根都没有吗?”
“可不是,你没看到之前练习的时,他连飞剑都招不出来呢!我看他爬上去,跳下来是倒栽葱!”其他同窗惊讶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看他就是虚张声势,”何红词眯着眼看赵野那道雪白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成为崖顶上的一个小点。
他握了握拳头,不屑地说:“跑到那么高的地方找死!他才不会呢!到时候还不是要靠天鹏接住!呵呵,呵呵……”
天鹏被气氛感染,紧张地抬起头。它嘎嘎叫了几声,蒲扇羽翅,扇起了一阵山风。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飞行,赵野比之前更熟练,也更有信心。
他立于悬崖峭壁之上,阳光普照着他黑色的发髻,还有那干净清爽的翼装飞行服。
他勇敢地展开双臂,风起,他纵身跃下……
“天啊!那是什么?”其他人简直惊呆了。
那道消瘦的黑色身影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正在高空中盘旋。
经过特殊处理的道袍被风吹鼓,在腋下形成两只漂浮气囊,然后在后背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五彩的大伞,像一朵在林间野蛮生长的鲜花,象征着顽强的生命力……
赵野再次成功地飞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心情更平和了。他愉快地享受着温柔的山风吹过发间,同可爱的小鸟打招呼。
在他的脚下,同窗们变成了一个个小点,几乎听不清他们的欢呼和惊叹声。
“他真的,真的飞起来了。”虽然看过赵野飞过一次,但宋芝芝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其他同伴也由刚才的不屑、怀疑,变成了现在深深的震撼和崇拜。
“他真的做到了……这简直,这简直是奇迹啊!”
天鹏欢快地尖叫起来,好像在为赵野鼓掌。
菩提仙人摸了摸它的后颈,让他安静了下来。
他胸中也是感慨万千。教书育人多年,他见过太多优秀的苗子,但没有一个给他带来了这么深,这么大的触动。
面对绝境,依然勇往直前。
面对质疑,坚定不移。
这不就是他要找的——眼前一亮吗?
只有何红词和他的朋友们泄了气。
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他不是没有灵根吗?没有灵根的人,怎么可能比他飞得更高?更好?
他一定作弊了,一定是。
在他喷火的注目中,赵野拉住降落伞伞绳,稳当地落在地上。
宋芝芝和周粥立刻冲上前,像是拥抱冠军一样抱做一团,“你刚刚在上面真的太帅了。”
赵野哈哈笑了一声,仰起头,故意说:“我平时难道不帅吗?”
他们兴奋地回到人群,菩提仙人正在原处等待他们。
落地之后,菩提仙人却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同学一样立即报出他的分数,而是温和地注视着他。
不妙……
赵野心中一咯噔,不知菩提仙人会怎么想他的装备,毕竟降落伞、翼装飞行服,实在太超前了。
如果菩提仙人是个老古板,可能会给他丙级了。
何红词更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比赵野还焦虑最后结果会是什么。
菩提仙人微笑地指着赵野身上的绳带还有伞面,道:“这是什么?”
赵野是:“这是降落伞。”
菩提仙人悠悠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赵野将降落伞脱下,递给菩提仙人。
菩提仙人接过去,摸了摸面料,又举了起来,横看竖看,甚至对着阳光看了看。
菩提仙人一边检查一边问道:“上面没有任何法术咒语,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斗篷,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野说:“利用空气阻力。”
“空气阻力?”菩提仙人也疑惑了。
“没错。”赵野粗浅地解释了一下空气阻力原理。关于面积和摩擦力的关系。
菩提仙人自然比宋芝芝更智慧,立刻理解了赵野的意思。
听完他更为感叹了,摇头道:“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小儿子,这俩小家伙时常我带他们出去放风筝,我陪他们玩了这么久,这个想法却从来没有想到……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师父,”宋芝芝是在忍受不了菩提仙人一个劲儿的卖关子了,忍不住跳了出来,央道:“您到底给小野评定多少级?三甲?二甲?哎呀,您快告诉我们吧!”
菩提仙人微微一笑,转过身去。
因这个动作,赵野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崖壁上金光四射,赵野的名字出现在了那块象征着荣誉的巨石上,旁边还悄然出现了一朵形似降落伞的祥云。
“这就是让我眼前一亮的表现啊!”菩提仙人微笑道。
“一甲。”菩提仙人一锤定音。
听到这个结果,赵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最多估计也是“二甲”,没想到菩提仙人直接给了他最高的等级……
“恭喜你了,赵野。”其他同伴虽然艳羡,但也不得不承认,赵野的确是他们之中表现最突出,最耀眼的。大家纷纷祝贺。
“凭什么?”那讨人厌的嚣张的男声再次冷不丁冒了出来。何红词两手抱在胸前,相当不服气。
“这不公平!”何红词不满道:“这明明是御剑飞行考试,他根本就没有用剑!”
菩提仙人温和道:“御剑飞行考试只是一个说法,很多参考的同学也会选择趁手的兵器,比如我,就偏爱折扇。”说罢,他摇开手中竹扇。
这时宋芝芝也开口道:“根据考试手册,御剑飞行不一定要用宝剑,不信你可以回去翻手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条件用鱼嘴剑。”
这句话让何红词涨红了脸,因为讽刺他如果没有那把鱼嘴剑,没有他神通广大的爹爹,他什么都不是。
“你这小妮子,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何红词冷叱,他恼怒地说:“你们等着吧,我会请示我爹,赵野‘一甲’成绩做不做数,还要由都统统一决定。”说罢狠狠瞪了赵野一眼,扬长而去。
*
何红词这状一直告到了五大长老跟前,修仙界都统委员会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要求菩提仙人上交这件传说中的“降落伞”,一同研究。
屋内烛光闪烁。
降落伞像祭品一样珍重地平铺在玉台之上,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围着它转悠,其中眼神实在不好的,还取出了单面镜,架在鼻梁上。
“我听犬子说,这件‘妖袍’是赵小公子的杰作呀!”一个锦衣中年男人没有上前,而在一旁戏谑。
他便是何红词的父亲何云行,何红词的尖酸刻薄和消瘦苍白的脸型全部遗传自他。
何云行和赵傲天是同僚,级别相当,一个掌管秦川以北,一个掌管秦川以南。但两人关系却从来不和。
何云行认为赵傲天对待凡人太过仁慈,而赵傲天则认为何云行作为修士过于高高在上。
自己的儿子今天出了这么大风头,赵傲天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这臭小子还真够能折腾,竟然从悬顶上起飞!
要知道,二台三级这么多低等修士,还没有人狂妄自大到这地步。
可另一方面,这臭小子还真飞起来了!
真是……真是他儿子啊!
赵傲天抬起了头,不由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而骄傲。
赵傲天:“究竟是不是‘妖袍’,还需由各位长老决定,何都督无可置喙。”
何云行冷笑一声,说:“不是‘妖袍’还能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灵根。一个修士,连灵根都没有,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何云行突然闭嘴,因为他察觉周身一道冷气。
只见赵傲天的身体周围散发出浅蓝色的荧光,吞噬了室内的一切温度。
赵傲天习的是冰系法术“天寒不渡”,这道寒光便是因他愤怒而形成的,普通人别说近身了,就但是碰到一下,便能冻掉一层皮。
赵傲天不怒而威,掷地有声道:“小野是我儿子,我赵傲天的儿子,不是废人!”
这时台上突然传来一声爆破声,一位长老竟然摔碎了琉璃镜片。
何云行连忙上前,道:“长老,查出了什么问题?”
这位最年迈,白胡子几乎要拖到地上的老爷爷捧起了伞面,沉默半晌,突然惊呼道:“这,这……这是一位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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