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郭辞躺在床上：难得熬到周末，不想起床啊！
　　欸，对了。
　　郭辞突然坐起来：褚一说今天见面，也不见他找我，不会骗我的吧！不会的，绝对不会。
　　为了防止褚一突然找自己，郭辞马上起床洗漱。正在他买完早饭往回走的时候，看到褚一从马路对面走过来。
　　等褚一走近了，郭辞问道：“你来找我怎么也不说一声？”
　　“没你联系方式，走吧。”
　　郭辞提起手上的早饭在褚一面前摇晃了一下：“我还要给奶奶送早饭。”
　　“先回你家。”
　　俩人往郭辞家走去。
　　“奶奶，早饭在厨房，自己出来吃昂。”
　　郭辞朝奶奶的房间喊了一声，把早饭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回头对着褚一随口一问：“你要来点吗？”
　　“可以。”
　　褚一回答完，就走到桌子前，等着郭辞的下一步动作。
　　郭辞愣住，回想了一下俩人的对话，自己确实喊褚一吃早饭，褚一也确实答应了。
　　行吧。
　　郭辞从装早饭的袋子里拿出两个肉包和一袋豆浆，给了褚一。
　　最后俩人相对而坐，默不作声地解决了这餐早饭。
　　吃完早饭，郭辞就跟着褚一去到公交车站。
　　郭辞问道：“我们去哪？”
　　“监狱。”
　　“去监狱干嘛？难道这些鬼都和监狱有关？”郭辞止不住地想象：“他们都是从监狱里爬出来的？还是监狱里鬼比较多，解释起来比较具体形象？其实医院里鬼也蛮多的……”
　　“住嘴。”
　　郭辞察觉出褚一心情一般，住嘴不再说话。
　　路上，郭辞再也没有说过话，但是等到了目的地，看到两人高的灰色墙壁，墙上方正的“重新做人”四个字，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真的要进去？”
　　褚一这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诧异：这里自己来就可以了，郭辞的问题可以迟点回答他，为什么会把他带来？
　　“其实……”
　　郭辞难得在褚一脸上看到迟疑的表情。
　　“你在外面等我。”
　　褚一说完就往里走。
　　郭辞错愣：“那你带我来干嘛，而且我都来了！”
　　“我和你一起进去。”
　　郭辞紧跟上褚一。
　　褚一出示身份证之后，俩人就被领到探视间。
　　“我们这样就可以探视了？”
　　郭辞奇怪地问道。
　　褚一两手交叉抱胸，往后倒在靠椅上，道：“我们有钱。”
　　郭辞“呵”了一声，心里暗道：装。
　　很快，两个监狱警官就压着一个犯人过来了。
　　郭辞看向犯人。
　　犯人穿着蓝白条的狱服，戴着圆框眼镜，虽然有些消瘦，但是瞧着精神还不错。
　　“程老师。”褚一和犯人打招呼。
　　“你是？”程俊想从褚一的脸上瞧出些印象，接着他肯定地说：“我没见过你。”
　　“程老师，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想问问你关于杀害钱本难的事。”
　　程俊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问这个？”
　　褚一拿出一年前的报纸，放在桌子上，道：“报道说你是去钱染思家给她补课，然后进门看见钱染思的父亲钱本难在殴打钱染思的母亲，一时失手杀人的，但是……”
　　程俊听褚一讲到一半，他不自然地换了一个坐姿。
　　“但是，你其实和钱染思的母亲，也就是李曼文，有染。”
　　“你是钱染思的老师，你知道李曼文是有丈夫的，你却还是和她在一起，你变态地想钱染思叫你爸爸，你当别人小三，最后还捅死了钱本难。”
　　坐在一边的郭辞打开报纸，还没看完整篇报道，就被收褚一话里面的惊天八卦，最后，他张大嘴巴，吃惊地看向程俊。
　　但程俊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慌：“我不管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只想说，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也在坐牢，为杀死钱本难赎所谓的罪，你现在和我来说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
　　“所谓的罪？”
　　郭辞突然插嘴：“什么意思？”
　　“他早就该死了。”
　　门口的狱警出声提醒：“探视的时间到了。”
　　程俊站起身，从门口出去。
　　褚一思索片刻，也离开了。郭辞连忙跟上。

　　郭辞跟着褚一走出监狱，道：“我们现在去哪？”
　　“吃午饭。”
　　俩人走了一会儿，看见一个装潢气派的饭庄，正在郭辞犹豫间，褚一就走进去了。
　　郭辞一把拉住褚一：“我们真的进这里吃？要不再看看？”
　　褚一瞟了一眼郭辞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放手。”
　　郭辞“哦”了一声，连忙把手放开。
　　褚一一进去，就有服务员迎上来。
　　“先生几位？”
　　“两位，给我一个包厢。”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服务员把褚一和郭辞带进一个包厢，把菜单放下，说了句“有事请按铃”就退出去了。
　　郭辞忙拿过菜单，把价格从上扫到下：这么贵！
　　褚一伸手，郭辞把菜单给褚一：“你会后悔来的。”
　　褚一拿起笔，在几个菜上打了勾，就按铃叫服务员进来。
　　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了。
　　“你，点了啥？”
　　“你不是有很多东西要问，现在就问。”
　　郭辞立刻把菜价抛之脑后，整理了一下调序，开始提问。
　　“我发现鬼不能碰到实体，如果碰到，他们就会变得虚弱，对吗？”
　　“是的。这应该适用于所有的鬼。”
　　褚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开始说道：“一个人死亡之后，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就可以去下面，一个未知的地方，在那里，有4，6，，7，8四道数字门和一扇死门，就像是很多关卡，按照数字越来越难，死门是最后一道，只要通过了就可以获得一些特权，孙宇翔就是四门的，所以他可以回人间一个月，你家的恶鬼，也就是钱本难，是七门的，他能在人间待150天，那天你看见的吞噬孙宇翔的纳什，是从死门的，凡是到达死门的，性质就会完全改变，他可以俯身在人身上，实体对他的伤害也会变小，而且，他会更加“人化”，能看见他的人就能和他接触，并且死门的鬼可以和人间的人签订协议，只要协议完成，就可以重生。”
　　“他叫钱本难，是挺难的。”
　　郭辞接着问道：“所以你今天是去帮他的？但是他也不能和你签订协议啊。”
　　“你确定不先问些别的？”
　　郭辞思索了一下，又道：“我在家的时候发现只要看我靠近钱本难，他就很害怕，他在怕什么？”
　　“怕你身上的气息，人的气息。”
　　褚一面前的热水不再向上飘水蒸气，他拿起来喝了一口，说道：“我们有体温，有流动的血，有一直在呼吸的皮肤，这些都是他们怕的。”
　　“原来他们怕的就是人。”郭辞的担心终于消失，当看到纳什吃掉孙宇翔的那一幕他是真的害怕了。
　　“对了，那为什么纳什可以吃掉孙宇翔？”
　　“我说过死门的鬼不一样，他们不怕人，所以你遇到的话躲着点走，他们可以吃掉同类，以此来壮大自己，但是要费一番周折，毕竟没有谁是想被吃掉的，孙宇翔不反抗是因为纳什帮了他，这是他们的约定。”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褚一讲地很详细，这让郭辞有些不解。
　　“一个前辈，这些是我们根据鬼透露出的信息猜测出来的。”
　　包厢的门开了，郭辞和褚一很默契地不再说话。
　　服务员上完菜就出去了。
　　“吃饭。”
　　褚一示意郭辞。
　　橡皮鱼，炸排骨，鱼香肉丝，青菜汤。
　　郭辞心想：应该不贵吧。
　　吃到一半，郭辞突然问道：“你是从小就可以看见鬼的？”
　　“嗯。”
　　“那我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就是突然能看见？”
　　褚一放下筷子，道：“能看见的鬼的人本就少，你这种情况我第一次见。”
　　褚一说完，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郭辞奶奶的样子：或许跟她有关。
　　郭辞垂下头继续吃饭。
　　“钱本难之前一直在你家，没有离开过？”
　　郭辞啃干净一根排骨：太好吃了！
　　“对呀，从我能看见鬼之后他就一直在我家，隔三岔五骚扰我，所以应该没有离开过。这排骨绝了！你尝尝。”
　　褚一没有动筷子，心里暗自思量：钱本难为什么不离开郭辞家，是因为他当时只知道郭辞能看见鬼还是他说的百眼就在郭辞家。
　　吃饱喝足，郭辞忍痛提出：“我们AA？”
　　“不用。”褚一拿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巴：“我请客，还早饭。”
　　说完，褚一就走出包厢付钱去了。
　　郭辞一下子觉得褚一的背影都伟岸了不少。

　　“染思，这里。”
　　钱染思走下居民楼就看见林畅家的保姆车停在路边。
　　她走过去上了车。
　　“你昨天答应我之后我还和我姐提你，她可开心了，待会儿去我家吃饭，你就能见到她了。”
　　“好。”
　　钱染思坐在林畅边上，眼里似是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很快，保姆车就驶进了林氏别墅。
　　钱染思下车之后看着偌大的别墅，眼底也没有任何情绪，跟着林畅走进客厅。
　　林简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裙，坐在客厅看电视。
　　“姐，你看，这就是我的好朋友，钱染思。”
　　钱染思站在林畅身边，向林简点点头，浅浅一笑，道：“姐姐好。”
　　林简上下打量了一下钱染思，俨然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形象，就是眼里没有光。
　　“你好，快坐吧。”
　　钱染思坐下，三人一下子沉默了。
　　林简见状起身，道：“我去看看饭好了没，小畅，好好招呼同学。”
　　“好的，姐姐你去吧。”
　　等林简走出客厅，林畅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招呼钱染思吃零食，看电视。
　　钱染思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剥着。
　　林畅见状笑着说道：“你不自在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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