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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天缘现 难言月夜情
悟道太难了,做人也太麻烦了,希有泡在自己所造的灵池里,抬头看着那被树叶遮住的玉蟾感叹道。从池里起身,换上另一件新常服,师尊让自己悟道、修行,又只给自己一些天道之书让自己慢慢领悟,也不管自己能不能领悟,那同胞兄弟孔雀数万年前也是有某尊者带着悟道的,希有一边想着一边向木屋走去。
不得不说,这昆仑虚的妖主倒挺见多识广的,且不说这白奎所赠的玉清破厄扇,其材料在仙界也是不多见的。
那钦原所寻的常服也是有所来头,鲛绡纱所制的衣物遇水不侵,火光兽之毛所制衣物遇火反而更加洁净。
走进起居室,临窗有一书案,上面放有一些书写用具。那狼妖倒是想得周到,不过自己并不会书写,这些不过是摆设。
翌日昧旦时,希有如往常那般坐于巨石上修行,身后却突然袭来一阵仙气,赶紧起身回头,见那人戴星冠,蹑朱履,着皓鹤白霞之衣,垂白玉环佩,白发苍苍而面目慈祥。
希有赶紧上前低头作揖道:“鹏鸟希有见过金德星君,不知星君到此地有何事?”
西方金德太白星君,七曜星君之一,金之精也,受日月之魄,合土星之气,主就敛万物,告成功肃。
“太乙天尊知你修行不易,然天尊协大帝统御万类,度世救人,故特令我至凡界昆仑助你修行。”金德星君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捋着胡须道。
“希有谢过师尊、星君,定潜心修行,得我大道。”言毕,抬头而正衣冠。
“鹏鸟希有,你出身神族,乃天地精华所育,故你仍在五行之中,你可知天尊为何派我而来?”答曰:“五行乃万物之基,希有在五行之中以金为主,而星君乃金之精所化,故天尊有此用心。”
“不错,可你虽有悟道的天分,但更多只是拘泥于道的形式。大道无形,即便你生来有五神通,后又位于天柱之上,感天地变化,知世间万物,但你却连形而下道都不甚了解,我此番前来便是助你悟得世间大道。每十载我会下凡替你解惑,历时五百载,而后你要经凡间八难,若能返朴归真、与道同一,便可悟得天道,可不受因果,可坚守道心,可至无生无死。在这个过程中,如若没有恪守本心,为世间繁华所迷惑,舍我道心,轻则难以得道,重则入魔而迷失心智。”
希有虽疑惑其中奥妙,但仍自信答:“希有明白,定守我道心!”
县圃山月魅狐洞府内,两女子卧于榻上,其中一女子露出赤红色狐尾,翻身趴在另一女子旁边:“姐姐,你见过新来的那位仙君吗?长相如何?”
月魅似乎是想到什么,嘴角噙着笑意:“我虽没见过那位仙君,但有人可见过,而且那仙君貌似不怎么正经。”
数日前,月魅去了柏禾洞府,无意间提到新来的那位仙君,而柏禾却是十分不快的要她休要再提。
月魅何等聪明,当下便察觉希有定是和柏禾打过照面,便问道那仙君长相如何?这下,更是触了柏禾的霉头,答了句“冠冕堂皇”,就赶月魅离开。
“姐姐,你说那仙君会不会和九明神那般对我们有所容忍呢?你知道清儿最喜欢到人间去玩了,姐姐你可要护着我。”称自己为清儿的女子将头放在月魅颈项处,有些可怜的请求道。
月魅用食指轻轻点了下那女子的额头:“你呀,就知道玩儿,之前你去凡间勾搭那些书生,把人家搞得魂不附体,茶不思饭不香的,可你倒好拍拍屁股就消失了。后来这些事差点被上面知道,若不是九明神与那白奎交好,你又没犯什么大错,人家保住了你。不然,你早就是一只烤狐了,这些你都忘了?”
“姐姐,你知道清儿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做人嘛,那些凡间女子有的,我也要有。”清儿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仍然强词夺理。
“好啦,好啦,姐姐会护着你的。不过姐姐不能一直护着你,若是有一天姐姐消失于那天劫中,你该怎么办才好?你现在不过是只道行连一千年都没有的狐妖,若是日后姐姐不在了,你遭其他妖兽欺负可怎么办?”说到这里,月魅便有些担心,清儿性情不成熟,如果再偷偷去人间,惹了事,那位于樊桐山顶的仙君,定不会如九明神那般饶过她。
“姐姐为何说这种丧气话,姐姐要一直在清儿身边,清儿也会听姐姐的话,尽量不去凡间惹事,可好?”见月魅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说这些话,清儿心里也不免开始害怕了。“那清儿要记住姐姐今天的话,万万不可被那仙君抓住把柄,那些天上的神仙虽没有对我们妖界有所动作,但这也是建立在我们不干涉三界五道的基础上,人在做,天在看,更何况是我们妖呢。”言毕,月魅拂去了清儿脸上的碎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今日午时希有又一次盘坐于巨石之上回想着前几日金德星君所教授的道理,感觉有些头疼,自己要何时才能顿悟?才能超脱生死呢?书上说十年如一日,可自己感觉却是几十年如一日,感觉什么都没学到,什么都没悟到,近百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从前自己以为的修行,不过是徒增灵力,让法术更高罢了,但那日金德星君进入自己的所设结界内,自己竟毫无察觉,而结界居然没有丝毫的损坏,这就是所谓的道乃无形,可化万物吗?
想来悟道之路其修远兮,而得道更是不知要等到多少次沧海变桑田。索性先搁置一旁,强行去感知、感受,也不是个办法。收回心神后,想起之前星君要自己不可终日待在这樊桐山顶上,又以结界隔绝万物,这便更不能去融于天地了,要自己多去观察世间万物生长规律,其中便有道的体现,但又要切记不可肆意干扰万物的发展规律,因自己也是这万物之一。
希有整理了衣衫,向着樊桐山山下走去。来自昆仑也近百年,自己除了刚来时与那四个小妖打过交道,竟也从未在这昆仑细细走走过。或许是在那天柱之上呆习惯了,从前自己独自修行,天柱上也只有自己一个,偶尔有飞过玄圃的鸟兽,于自己而言,太过渺小,犹蝼蚁之与山川,纵是这万山之祖昆仑虚,也不过自己扶摇而上便可超过。
像现在这般,我如蝼蚁,昆仑如山川,也有趣得很,或许这就是星君口中所说那般:“鹏鸟再大,大不过天地;鹏鸟再有神通,也不过在道中一隅,而道却无极也。”
到了那弱水边上,弱水鸿毛不浮,横绕整个昆仑山系,这便使得寻常万物不能轻易来到昆仑虚。
希有的心思正飘忽不定,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呼喊,扭头见一女子被一男子所追赶着,那女子一跃而起飞到自己眼前。希有下意识退了几步,她向来不喜和活物多有接触,而那女子见自己后退,又快速上前几步,脸上带着急切:“劳烦你到县圃山告知那巡山的妖兽,就说清儿有难,请速去通报月魅妖主......”这女子还没说完,那追赶的男子便也至眼前十步远处,见多了一人,有些忌惮道:“这位朋友,我和你面前的狐妖有点过节,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希有看了这女子一眼,原来是只道行九百余载的狐妖,而前方那男子,却是只道行近两千年的黄鼠狼妖,难怪这人形看上去贼眉鼠眼。倒也懒得管闲事,适者生存,妖界也应该有妖界的规矩,于是希有抬脚便想离开,这两个小妖破坏了自己参悟的心情。
清儿见希有不愿趟这浑水,急忙拉住她的小臂:“我是县圃山妖主月魅最喜爱的妹妹,若你今日帮我去通报一声,清儿感激不尽,日后定会许你好处。”见这小狐辈不依不饶拉住自己,希有轻轻挣脱:“书上说,道法自然,不应该强行违背自然的发展,你和那黄鼠狼有过节,这是你们应该有的发展,这是天缘。”
清儿像看傻子那样看着希有,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看不见他的本体,难道是人?只有人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可他说那男子是黄鼠狼,自己都没看出那男子的本体,难道他是个比那男子道行更高的妖?那这妖也太奇怪了......。
那黄鼠狼妖听见希有称自己是黄鼠狼,顿时有些恼怒,要知道在人间,谁不叫自己一声黄大仙?但他看出自己的本体,说明道行不在自己之下,于是也不敢轻易发作。清儿见黄鼠狼妖带着怒意看向自己这边,赶紧又拉住希有的小臂:“你既然说到天缘,那我问你,你今日遇上我了,而我向你求救,这难道不是天缘吗?”
希有倒是被问住了,是啊,这似乎也是天缘,可自己插手不是破坏道的教义了吗?可不插手,又违背了天缘,于是就楞在原地皱眉思考着。可那黄鼠狼妖等不及了,他要让这狐妖付出代价,要抓住她,折磨她,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好惹的,于是快速向清儿袭去。
清儿见状,只好运气上前,以法力与那黄鼠狼硬拼,可一招都没坚持下来,瞬间便被那黄鼠狼妖打得气息紊乱,往后一倒,居然没摔着,原来是这傻子扶住了自己。而那黄鼠狼妖又开始发力,清儿暗叫不好,她根本没指望身后扶着自己的傻子会帮自己,本想起身跟那黄鼠狼妖拼了,却见一道金光自身后而出,形成防护挡住了黄鼠狼妖的攻击。黄鼠狼妖被那金光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运气稳住气息,恶狠狠的盯着希有:“看来你是要和我作对了。”希有叹了口气:“我并非想干扰你们之间的事,只是这狐妖说的话让我有些迷惘,所以现下我想了解事情的经过,我再决定要不要搭理这狐妖。”
清儿见事情还有转机,没想到这傻子一出手就如此厉害,急忙解释:“这黄妖在人间为非作歹,沾污了不知多少少女,杀害了不知多少无辜之人。只因他自己一时的欲念,便要那妙龄女子委身于他,这恰好被我撞见,所以我要替天行道,救了那女子。他便将怒火发泄在我身上,要抓我去满足他那龌龊的欲望,我自是不从。他对我穷追不舍,一直追到这弱水边,要不是我实在赶不到县圃山山腰,也不会向你求救。如果我落到他手上,我宁愿自尽。”好一句替天行道,这句话深得希有意。那黄鼠狼妖见自己的丑行被清儿全盘托出,当下便不管不顾想要将这两人打一顿再说,他也顾不得希有是哪方神圣了,可刚使出八成法力向前一击,又被那金光防护抵挡住,并且余波震到自己身上,瞬间向后飞出十丈之远。希有这一次的抵挡,可是动了点真格的,她想着若是这狐妖胡诌,那黄鼠狼也该反驳,但他没这样做,说明这基本是事情真相了。
黄鼠狼妖见自己不是希有的对手,连忙逃跑了,这笔帐他一定会讨回来,睚眦必报是黄鼠狼的特性。“喂,你赶紧出手灭了他啊!不能放虎归山,你知道不知道?”清儿见黄鼠狼逃跑,有些焦急的喊道。“我并没有看见他所做之事,仅凭你一人而言,就要送他去见阎王。万一他是冤枉的,到了冥界,告我一状,我又该如何?”希有已经有些不耐了,她现在思绪非常紊乱,感觉自己总有些地方没搞清楚,所以现下不能放了这狐妖。
清儿一时有些气结,难不成自己比那黄鼠狼看起来更像个坏妖精吗?自己可是非常善良的一个狐妖呢!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干嘛看着我,我又不是坏妖,我都说了,我是因为坏了那黄鼠狼的好事,才落到这般地步。”“那黄鼠狼是昆仑虚的妖兽吗?你也是昆仑虚的妖兽吗?”清儿见希有突然发问,没好气道:“那黄鼠狼要是昆仑虚的妖兽,他敢惹我吗?就是不知道他是哪个地方的妖兽,一路追我到昆仑虚,我都搬出我姐姐了,他都不信。”
希有继续盯着清儿:“这么说来,你是昆仑虚的妖兽,而你姐姐还是县圃山妖主,她竟放任你肆意闯入人间。”
“喂,你怎么说话的呢!要不是我这次去人间,那妙龄女子早就被黄鼠狼吃干抹净了。”清儿觉得应该听姐姐的话,少去人间,不然就不会看不过去帮那妙龄女子,就不会惹怒黄鼠狼,就不会被他追赶得如此窘迫,更不会现在和眼前这个像凡间书呆子那样的人争论,真是气极了。
这么一想,她说得也有道理,但希有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地方没搞明白,等下次星君来定要问个明白,比如今日是该出手还是不出手,比如是该惩罚这小狐妖还是不该,希有觉得麻烦极了,心情更加不好了。算了,今日姑且放这小狐妖一马,等自己想明白后,定要去寻那月魅,让她有所交代!
清儿见希有也不回自己的话,也不一副不想理自己想离开的样子,又念及希有毕竟救了她,不然不知道被那黄鼠狼如何处置,想到这就一阵后怕,于是抓住她的手臂:“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都不回我的话就想离开了,你住昆仑虚的哪个地方啊?明日我亲自和我姐姐来给你道谢。”
这是今日第三次和活物接触了,这感觉真的糟透,希有看着她的眼神更具冷意:“小狐妖,今日我已容忍你多次,再不放开我的手臂,我可要生气了。”
清儿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委屈,自打有姐姐护着以来,可还从来没有这么被凶过,又想起方才差点被那黄鼠狼妖逮住,这下情绪一上来,双眼顿时通红:“你凶什么,我不过是想报答你,再说今日也不是我去惹了那黄鼠狼,我实在看不过去,既然你不需要我的报答,那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会!不!不再会!”说罢,清儿便气哄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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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道的描述太难了,前面写的几章都开始让我怀疑我这不是想写小情小爱了......。
所幸清儿终于可以出现了!
清儿:没想到遇到个傻子。
希有:我应该让你被那黄鼠狼抓去当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