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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一个萝卜一个坑(2)
昨晚没睡好,思协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下班刚想回家,猝不及防接到卢妈妈的电话,叫她过去吃饭。
原来卢妈妈另有深意:“小协啊,这次给你找到一个人,在城北水利枢纽的,自己有房子,32岁,人还算不错。”
慢慢地扒着饭,思协进行着冷静的思维,一直以为已经在心里死去的人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埋藏在记忆深处,聆听着心跳,陪伴着呼吸,无意间碰撞到与他相关的记忆时生生鲜活如昔,并且感情也在时间中愈加深刻。她终于有一个清醒的觉悟,以前相了那么多人没感觉,是因为心里住着他。过去的从来就没有过去。
“不用了,阿姨。”思协缓声拒绝。停留,并不是认为他会回来,而是心中还存有爱。
“没关系的,就见个面,不合眼了再换。”卢妈妈谆谆善诱。
看着卢妈妈期待的眼神,思协沉重地点了点头。
卢妈妈雷厉风行,安排在第二天晚上会面。此次的男主角叫林俊。思协提议约在肯德基,气氛随意轻松一些,然后在下班之后赶过去。
两个人都身经百战,很寻常的心情,也不搞什么接头暗号之类的,林俊先到,直接进去坐着等。按照他说的5号桌子,思协也顺利找到目标人物。
林俊戴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长相一般。当然,如果是极品的话,也不会轮到今天的她了。
饿了就赶快进入主题,思协点了个炒饭和可乐,林俊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绅士地去买餐。
纯粹当成任务来赶,思协懒得找话题,多是他问她答。林俊的问题也简单,不外乎工作、父母、兴趣和爱好,还有婚后打不打算要小孩。兴许是他也觉得无趣,吃完东西之后两个人就各自散去了。
卢妈妈问成果如何,思协很诚实地给“没戏”两个字。她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什么下文,所以在事务所楼下被林俊堵住时,思协措手不及地愣神了一会。
“去我家里吃饭,我爸妈想见你。”没想到他单刀直入就是这一句话。
“什么?”
“我们商议一下见你父母的事情。”
“我同你才第二次见面吧。”
“没错,但大家看对眼了,就尽快把事定下来。”
思协真想问我什么时候说看上你了。
“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看着你不讨厌,也挺勤俭持家的,大家年纪都不小了,就凑合一下吧。”
他还能透过现象看到她勤俭持家的本质?
“我不凑合。”他觉得年纪到了,想要找个人结婚,逮着谁就是谁,但她不行。
“我买好房了,一次付清,即刻就能入住,下一步的计划是买车。”
“如果我爱你,就算按揭20年、30年,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慢慢供,但问题是我对你不来电。”思协话说得很直白,“再见。”
思协抬脚要走,不料想他不罢休地抓住她的手臂,“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好好想想,我条件算是不错了,你这个岁数再耗下去就没人要了。”
林君非偶,思协无所谓地对他挥挥手,转身却撞到神色有异的庄岩,旁边还有展邦和客户,齐刷刷好奇地望着她。
不知道他们看到了多少,思协尴尬一笑,疾步走掉。
今天晚上庄岩实在是心不在焉,脑子里不断回放走出大厦时看到的那一幕,那个男人是谁?还拉拉扯扯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失常得客户直惶恐地猜测是不是他们公司委托的业务出现了重大纰漏。
除了展邦之外,其他人都是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饭。眼观鼻,鼻观心的,客户连余兴节目都不敢再提,如蒙大赦地散场了。
回家看到思协那边还有灯光,庄岩当机立断敲门。
看到外面是庄岩,思协也不惊讶,懒洋洋地走回沙发,“不是去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食不知味。”庄岩说得很认真。
“哪里的?那么难吃。”
庄岩不答反问:“你吃饭了没有?”
“吃泡面。”思协故意说得很哀怨,“所以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大鱼大肉还嫌。”
“你朋友不请你吃点好的?”庄岩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鸿门宴,哪有胆吃。”
“有去无回?这么严重。”
“可不是,吃完饭就要把自己卖了,”思协据实以告,“也不算朋友,相亲认识的,才第二次见面,就要商议婚事了。”
“你去相亲?”庄岩的心陡地悬了起来,“怎么突然就恨嫁了?”
“阿姨一片好意。”思协感念地叹了一口气。卢妈妈古道热肠,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对她的终身大事尤其上心,就怕她嫁不出去。
庄岩心有所感地理解了她,“亲戚朋友也催我相亲。”只是他都推掉了。
“所以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相过几次亲?”
“本命年之后就开始了,数不胜数。”两年多的相亲经历,读起来可堪比一本厚厚的史书,并且同样蕴含着酸甜苦辣等人生百味。
“参加相亲节目还是上婚恋网站?”
“都是阿姨牵线的。”卢妈妈准备了好大一个本子,详细记录着备选人的资料,一片锦绣。开端那会还异常隆重,两方亲朋长辈都陪同护驾,男女主角被夹在中间,感觉像是案板上的那块肉。但思协最怕的就是这种七大姑八大姨的浩荡场面,人多嘴杂,免不了评头论足的。像有一回,男方母亲嫌弃她在发屋工作,卢妈妈就护短地挑剔她儿子在仓库也不怎么样,于是就互掐起来,属相犯冲、八字不合什么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使劲寻找对方的缺点,甚至还说她屁股不够大不会生孩子。后来,思协就要求一对一单刀赴会了。碰头的地点不拘一格,饭馆、冰店、公园、湖边等等,雷人的试过同一个人在同一家粥城见了三次。而能用的资源都用上了,直至枯竭,到现在变成不折不扣的大龄女,依旧八字没一撇,害卢妈妈着急得一脸滞销的表情。
“就没遇到一个对上眼的?”庄岩不动声色地问。
“我喜欢没有中间人的缘分。”
“缘分到了吗?”
“只是南柯一梦而已。”不经意间,她又露出那种伤感落寞的神色。庄岩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思协。
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思协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不爱女人爱事业的?”
“为什么这么问?”
“大家都说你优秀,不管是外部条件还是内在品行,实在无可挑剔,而且爱慕者车载斗量,但你从来不为所动。”事务所同事经常谈论不假辞色的他,对他有很多褒赞词,像英俊多金,沉稳理智,严于律已,生活作风严谨,没有不良嗜好之类的,他们还口无遮拦地探讨他以后在床上是不是也会这副表情,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所以转变了性向,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对庄岩讲。
停顿了一下,庄岩诚实透露:“以前,一直在等她。”
小宵传出的小道消息在所里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思协知道“她”指的是谁,“你还爱她,对不对?”
沉默半晌,庄岩看着她,坚定而韬晦地说:“没错,我爱她!”
“那你们现在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对于“她”的近况,思协还是有所耳闻的。男未娶,女的也孑然一身,再续前缘是理所应当的。
“感情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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