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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薄罗衫子金泥凤
送走孔谦,胡图图信步踏入后园。
黄衫少女正在树下舞剑。院中,几株粉桃、雪梨争相开放,剑风过处,落英缤纷,如蝴蝶在空中翩翩旋转着,想要一亲树下人儿的芳泽,却无一得近。阳光照在俏丽的黄衫上,薄纱飞舞,点点金线绣出的精致凤鸟,随着少女灵动的身形,如展翅欲飞。
“好!不亏是将门虎女-----”胡图图抚掌叫好,语声未落,一柄利剑已架到了她肩膀与脖子的交界处。
不由苦笑:“多多,咱不作兴,拿这个来玩的吧?这剑可是开过刃的,你要手一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胡七公子可就要报销了,你,你,你,你,你这是----打算要伤透天下多少女子们的心呀?”
“呸”,唾了她一口,李多多恨道,“我,这就一剑下去,替她们除掉个祸害,省得你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到处骗人!”
“啊呀!别,别,别,小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昨晚是我不好,不该多嘴----担心姐姐你的终生!今儿个,为夫的更不该---不主动开口和娘子你说话,小鸡肚肠的,是我,多嘴多舌的,是我!娘子啊,你看在我家父母年老,前面只生过七个姐妹,好不容易养得我一个男丁……娘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您公公婆婆的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呵呵,还是饶了小的吧......”
李多多笑得花枝乱颤,有点控制不住手的力道,也怕真伤了人,就将剑拿了下来,口中斥道;“闭上你的鸟嘴!再胡说八道,一剑砍了你……老实交待,那孔谦‘孔扒皮’找你做什么?你少拿话来搪塞,知不知道?胡图图,你一想说谎,眼珠子就会到处乱转!从小就这个样子……”
嘎?胡图图顿时吃瘪,心里伤心道:有嘛?我真的有嘛?嗯,眼珠子乱转,那么明显吗?啊!以后一定要注意,得空得对着镜子练练,控制啊,控制!没有控制的人生,是多么可怕!
当下也不敢隐瞒,如实告知:“下月初六,是晋王生母曹老夫人五十寿诞,晋王将招民间伶班进宫助兴……孔大人是来通知咱明月楼,届时也要入宫献艺----”
李多多,恨声骂道:“哼!献艺?只怕又是借此机会,向我们狮子大开口了吧?哼!对了,这次开口要多少财物?又要人又要钱!这黑心的狗东西,不如,让阿三找个借口砍了他去!省得他到处扒皮,没完没了的!”
图图笑道:“这次倒真不是要物,只是要人来的……呵呵,他要的还不是别人,要的-----正是小生,你亲亲的相公我啦。”笑嘻嘻,伸一根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尖。
李多多不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要你?要你去做什么?你唱曲,不如素烟;跳舞,不如绿禾、绿绮俩姐妹……要你?切-----”
一边说,一边配合着一脸“信你?信你俺是小狗的”丰富表情。
胡图图慢吞吞地解释:“倒不是孔谦要我去表演什么,是有人指定的,让我届时随明月楼众人,混进宫去见上一面。”
李多多还是不信:“谁?谁?你在宫中认识谁了?有什么人会想要见你?”眼睛里满是“麻烦你下次说谎,预先打点草稿吧”的不屑神情。
这才透底:“是那个魏国夫人刘玉娘,想要见见我---”
“是她?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见你,那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李多多这才有些相信,因为着急,一张俏脸都涨红了。
“鬼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唉,嘴上说是有事相商,其实大家都明白,她这是逼着我现身呢......”胡图图摇头,叹气。
“那就不要去!人人都知道胡七公子是个男的,她,一个后宫妃子,约你做什么?你不要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要钱、要物,咱都可以给她,进了宫,弄不好连命都会给她要走,图图,你不要去!最多翻了脸,我们还真怕了她,不成?”
李多多,仿佛已看到了眼前好友的悲惨前景,不顾一切地试图劝阻。
胡图图伸手拍拍她:“别替我担心,多多。现下,我还有利用价值,至少晋军每年所需外购军粮的很大一部分,还要依靠我家胡记的运作,孔谦知道不能得罪我,她刘玉娘同样不敢拿我咋样。猜她,不过,又是想从我身上捞点油水罢了,呵呵,她对金子的热爱,可一点都不逊色于我,对这样的同好,本公子倒也很想见上一见。”
李多多,看她袖着手,斜退了两步,站到一块青石上,做迎风玉立的自我陶醉状,不禁气得笑出声来:“呸!我看你-----哼,我才不替你担心,死了也活该,还少个人整天气我。”
胡图图见她笑了,才跳下石头,扒拉着黄衫少女的肩膀,半挂在人家身上:“呵呵,多多,我就知道你疼我……喔哟,别打,别打,好疼,别打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待到两人重新回到房中,胡图图摒退左右,掩上房门,才细细和她说着。
------未完-------
原来,本月初,河中节度使朱友谦、昭义军节度使李嗣昭、横海军节度使李存审、义武军节度使王处直、安国军节度使李嗣源等,共十镇节度使,同上书晋王,请他登基称帝,并且各自献了数十万的货币,充作即位经费。
当时,晋王李存勖回拒了,你以为他是真的不想做皇帝嘛?
切,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想,李存勖脑子又没进水,人格也没有能上升到超脱凡尘的一定境地,如何会不动心?只是,因为有一个人阻着他罢了。
谁?此人,正是当初在晋阳城,独力抵御梁军偷袭的监军张承业。他,本是唐室的宦官,由朝庭派到河东任监军,因为执法严明,很受老晋王李克用器重。后来,朱温挟持了唐昭帝,下诏书,命令各地的节度使杀尽所在地的宦官。当时的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接到诏书后,将张承业藏起来,杀了一个死囚犯顶替,又在朱温公然称帝后,重新启用他做了晋监军……因为有这番救命之恩,李克用又拉的“反梁复唐”旗帜,张承业对他父子二人可谓忠心耿耿。
晋与梁相争十几年,张承业掌管内务,凡是征兵买马支援前线,招抚流民生产务农,征集粮草充实军需……桩桩件件,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将整个河东后方治理得井井有条----可以说晋王能取得现在的胜利局面,离不开他的功劳。
就是这样一个人,听说在魏州的晋王有称帝的念头,立马从晋阳赶到了魏州,对牢李存勖,劝说:“大王父子血战三十余年,本是为国报仇,复兴唐室,现在梁贼未灭而民财快要用完了,如果再称帝,财力就将要耗尽,这是臣认为不能称帝的第一个原因;臣先前在宫中时,常见国家继位大礼要举办的时候,总是准备达一年之久才能完成。假如大王非要称帝,也不可违背制度,而礼乐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这是臣认为不可的第二个原因。凡做事要量力而行,不可听信他人的游说。”
实际上,他是想打消李存勖称帝的念头,但看到晋王支支吾吾的态度,知道大势已去,不由哭道:“一众诸候与梁血战,原本为是为了唐家,现在大王若自己做皇帝,不仅仅是误了众诸候,更是误了老奴啊!”
这人够迂,认定自己是唐室的遗臣,一心想要恢复唐皇朝,想让唐宗室的子孙来重坐天下,却也不想想,李存勖用性命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恭手让人?就算晋王肯,他手下的将领们,如何肯?
他怕人误会,怕晋王称帝后,别人会说他忠心李氏父子,就是为了辅佐他们称帝!所以从魏州回到晋阳后,便一病不起,至今还躺在府中,不能主持政事。
这,原本归他管的很大一部分工作量,就落到了下属,度支使孔谦身上。
听到这里,李多多恍然大悟:“怪不得,张老官人执掌钱库一向抠门,不要说后宫嫔妃,连晋王上次回来,想跟他要几个钱耍耍,都不肯给,晋王急了,和他吵起来,最后还是得向他磕头认错,上门赔罪……我就想,这曹老夫人做寿,又怎么可能大摆宴席?原来如此----唉,这老先生,我那个爹在背后倒是很赞成他的……可是,真病得不行了吗?”
“嗯”,胡图图点点头,神神秘秘地对她附耳,“所以说,我们都要早做准备,才好!”
“关我们什么事?做什么准备?”李多多不解,胡图图边示意她轻声,边向她眨眼,脸有得色。
李多多略微沉思,悟道:“可是,那女人想要当皇后不成?张老官人一死,晋王没有了阻力,必定会称帝,自然要立中宫……她可真是动的这个念头?”
见胡图图轻轻点头,不由撇撇嘴:“哼,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出身?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一脸的不屑。
胡图图的脸色有些变,李多多又后悔自己失言,明知对面好友,在契丹也曾碰到过这种问题:“图图,图图,我不是说你的,你莫要多想……你怎么能和那个刘玉娘相提并论?不,不,不,她根本不能和你比……”
“是呀,她是晋王的魏国夫人,我算什么东西,一个商人的女儿,能和人家比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呀,图图,我真的不是想说你什么,你怎么好和她比?不,不,不对,她怎么能和你比-----图图,你别生气,我没有在说你啊!”
看到李多多急得语无伦次的样子,胡图图扑哧笑了:“嘿,逗你玩呢----谁生气了?”
两人笑闹了一会,才静下来,李多多又提起刚才的话题:“就算刘玉娘她想做皇后,找你进宫又能做什么?要我说----你少管这种闲事,以后谁当皇后,都与我们明月楼都无关,不用理她!”
微笑着打断:“你错了,多多,这当然关我们明月楼的事!若她当上了皇后,咱这卖断的贯名权不是更升值了吗?呵呵。”
李多多想想:“也对,可是,就算咱们想帮,也帮不了她呀!”
胡图图一脸的神秘:“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这个,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与她谈完了,再回来告诉你吧。”
“切,你尽吹吧!”
想一想,李多多仍不放心,“还是算了吧,图图,你还是莫要进宫去!万一被人捅给晋王,说魏国夫人和一少年私下相会呢,到那时,你可是百口莫辩,万一送了性命,岂不冤枉死了?何苦呢……咱明月楼又不差她那么一丁点名气,太不值得你冒险了!再说,张老官人目前只是生病,以后的事,大家都不知道,八字还没个一撇呢!”
“不对,张老官人若真是病得很重……他如今也有七十多岁了吧?明月楼,真的要尽早做好准备……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晋阳城内外的变化,一定不止一点点……这就是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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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外出,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