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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质
“回陛下,回父亲,映瑶想要嫁给萧霁萧将军。”江映瑶道。
江文翰浑身一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他走近江映瑶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映瑶,你再说一次。”
江映瑶羞得面色绯红。
不待她再次回答,段宏程一把掰住江文翰的肩膀:“你可别吓她啊。映瑶的话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许你耍赖。”
江文翰气极,甩开他的手,狠狠地瞪他。
“父亲,段叔叔,别为了我的事伤和气。父亲,映瑶想嫁的人真的是萧霁。”
“你喜欢的不是萧陵吗?你连萧霁的面都没见过。”江文翰惊道。
江映瑶攥紧了丝帕,眸中隐隐泛起水光:“父亲,以后不要再提萧陵。”
江文翰愣住,他实在搞不清江映瑶为什么突然不喜欢萧陵。不过江映瑶毕竟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不敢赌,万一女儿对萧霁是真心的呢?
气氛僵住。
段宏程嘿嘿一笑:“皇上,丞相,此事可是你们亲口应承的。既然江小姐选了我外甥,还请皇上赐婚,成全这段美满姻缘。”
皇帝见江文翰没有再反驳,金口一开,定下亲事,命两家在太子国丧后完婚。
直到走出御书房,江映瑶手里捧着黄澄澄的赐婚诏书,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萧霁,果然是个值得信任的。
离了宫门,江文翰拉过江映瑶悄声问道:“映瑶,你跟父亲说真话,到底是什么原因?”
江映瑶沉默不语,心中盘算着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自己的变化太过突然,搞不好就会引起父亲的怀疑。
段宏程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大力一掌拍到江文翰肩上:“嘿,我说你当爹当得不行吧,你还嫌我多事。你到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你家二小姐夺姐姐情郎的事还有哪个不知道的?”
江文翰听到此话,面色一变,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你怎么不问问映瑶?”段宏程故作生气。
江文翰转头看向江映瑶。只见江映瑶眼底蓄满泪水,将哭未哭,死死忍着。
江文翰心头一颤,软下声音问道:“映瑶,可有此事?”
“父亲,还是别再问了。”江映瑶转身,似是用锦帕抹泪。
江文翰看着女儿耸动的肩膀,气得脸色煞白。他在风中伫立良久,才揽过江映瑶的肩头道:“放心,父亲一定替你做主。”
江映瑶斜靠在江文翰肩头,委屈地哭了两声:“父亲,女儿实在不想再与萧陵有任何瓜葛,求父亲成全。”
“放心,敢负我江文翰的爱女,我定不会让他好过。”江文翰面上露出狠戾之色。
段宏程在旁边抖了一抖,仿佛是在庆幸自己没有彻底惹毛笑面虎。
“大哥,你看我这兄弟当得好吧?一听说大侄女受委屈,立刻进宫,挽救她于水火。”段宏程开始邀功。
“你到底是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敢去外面乱嚼舌根,看我怎么修理你。”江文翰剜他一眼,拉着江映瑶大步离开。
段宏程在他们身后直拍大腿,哀叹“真心错付,枉做小人”。
宫墙外,一个身影从隐蔽处走来,对段宏程行了一礼:“多谢舅舅鼎力相助。”
段宏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舅舅我这次可真是豁出了老命,差点被皇帝大卸八块。你小子要是不把江老儿的宝贝女儿拐到手,我就把你丢进江里喂鱼。”
“萧霁谢过舅舅。只是,拔营在即,恐怕我短时间内回不来京城。”萧霁黯然道。
段宏程瞥他一眼:“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自己教出来的人,自己还能不了解?戍边之事,我另外派人替你去。”
“多谢舅舅。”萧霁开怀一笑。笑容爽朗而明媚。
却说江文翰带着江映瑶回到相府。他闭了府门,派人守住各个出口。然后一面派了人出去打探虚实,另一面派孙总管去抓二小姐院里的丫鬟问夏。
江映瑶陪着父亲待在书房,替父亲端上一杯清茶。“父亲,莫要动怒,小心伤了身体。”
江文翰端起茶碗。茶香扑鼻,针尖似的碧绿嫩芽在白瓷茶盏中悠悠地打转。
他轻抿一口,叹了口气:“瑶儿你太善良。”
不一会儿,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说二小姐跟萧陵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他都没走远,就听到对面永乐伯府的看门人津津有味地谈论着。
孙总管也回来禀报,说问夏昨夜不小心跌进池塘,淹死了。
江映瑶握紧双拳,指尖嵌入肉里。她没想到,江映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么快就杀人灭口。问夏跟了这样的主子,也是命苦。
江文翰拍案而起,厉声道:“他们以为死了个问夏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吗?”
“去,把二小姐给我找来。”江文翰顿了顿,“记得不要惊动老夫人。”
“是。”孙总管领命而去。
江映琴很快来到书房。只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在钱氏身后来的。
钱氏三十岁出头,保养得很好,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堆满了笑意。
江文翰看见她,眉头深深皱了一下,怒道:“你养的好女儿!勾引未来姐夫,闹得满城风雨。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
钱氏立刻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神色,拧着帕子假装抹了抹泪:“老爷,妾身冤枉啊。琴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其中定有隐情。”
钱氏妩媚的眼角似乎无意地扫了眼江映瑶。
“你还敢狡辩?你去大街上问问,昨日宝酥斋门口发生的好事。”江文翰怒摔茶盏。
茶汤四溅,在青砖地面上升起白蒙蒙的热气。
钱氏和江映琴立刻跪下了。
江映琴抽泣起来,道:“父亲,女儿真的没有写过这样的情诗。”
她说着向江映瑶望去,眼里蓄满泪珠,咬着下唇欲语还休。
钱氏帮腔道:“是啊,老爷,您想想,藏头诗这样高深的学问,哪儿是映琴能学的会的啊?”
“你什么意思?”江文翰更怒。
“父亲息怒,妹妹或者真的与萧陵情投意合。女儿愿意相让。只是,妹妹应当直接与我说,也就不会闹到如此不堪收拾的境地了。”江映瑶扶住江文翰替他顺气。
“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江映琴抬起头,一脸惊诧委屈,“我,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我也不能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父亲,前两日我替萧陵传信,姐姐回了他一首藏头诗。明明最后一句写的是瑶音与谁听,却不知道为何变成了琴瑟与谁听。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江映瑶心中冷笑。要不是你存心害人,又怎么会反而害了自己?
她掐了掐掌心,落下两行清泪:“父亲,我与妹妹一向交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她一半,又怎么可能存心害她?我从未收过信,更没有回什么情诗。礼义廉耻四个字,女儿万万不敢相忘。”
江文翰自然是相信江映瑶的。不过江映琴有钱氏护着,他眼下还少了点证据。
而证据很快就送到了他面前。
门房的小厮送上来一封匿名信。江文翰打开一看,气得面色铁青,狠狠摔在钱氏的脸上。“你还有何话说?”
江映琴看着桃花笺上的小字,怨毒地盯着江映瑶。
江映瑶毫不回避,与她对视。
钱氏眼珠一转,酸溜溜地辩道:“老爷,宫里赐下来的桃花笺您可只送了奉玥阁啊。”
“上个月妹妹硬说喜欢,从我这儿讨了一盒去。当时孙总管正好也在,父亲可以问他。”江映瑶道。
孙总管躬身回禀:“老爷,确有此事。”
江映琴慌了,哭道:“父亲,我没有。是她故意害我。”
“她害你?你看看信纸上的字迹,哪个字不是你的亲笔?枉你姐姐如此疼你,你自己私德有亏不说,还敢污蔑她?单凭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替外男传递情书给自己的姐姐,我江家就容不得你。”江文翰厉声喝骂。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江映琴跪行到江文翰腿边,抱着他的腿哭道。
钱氏也磕头认错:“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映琴只是一时糊涂,求您千万开恩呐。”
“现在才来认错,晚了。”江文翰挣开江映琴的手。
他方要处置,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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