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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捉虫)
“什么阵?”应玉泉现在的身体比柳无绪矮了半个头,他站定后暂时松开了柳无绪,下意识抬眼望向他。
毕竟这是柳无绪的老家,说不定这就是他为了防止被发现而布的什么八卦阵,应玉泉本身就不大相信胡福这么随便在座荒山建了间木屋,柳无绪就能这么平安躲了将近二十年,况且山下便是镇子。
柳无绪也用着差不多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在怀疑这阵是这个外来者搞的鬼。
二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惊异,既然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寇长林没注意他们两的小动作,专心提防着周围环境,“说来惭愧,在下修行不精,也没见过这阵法。不过布阵总是有规律的,费些时间说不定能摸出线索。”
有了能碾压一切的力量后,技巧便不那么重要了。应玉泉生来便一心追求天地大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学都没碰过,若要谈基础阵法,还是比不过寇长林的。
寇长林说罢就又开始走走停停,弯弯绕绕,和生变前的步法一致。应玉泉这才看出来,方才这人就是感觉到脚下土地有异,想找个源头,结果绕来绕去把几个人绕进了阵里。
要不怎么说好奇心害死猫,应玉泉想到柳无绪给这花蝴蝶的评语:修为不精,爱凑热闹。
应玉泉感觉到寇长林还有所保留,多半是留着心思想防备阵中可能来到的攻击。他护着柳无绪,跟在寇长林身后,也不多怪他找事,毕竟自己也算是同类人,“你专心解你的阵,其余有我挡着。”
“多谢。”寇长林完全感知不到应玉泉身上的灵力波动,只能暗暗心惊,这少年居然在这么多修者眼皮子底下掩饰修为,装作天真旅人,实力深不可测。
他哪会知道这人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和他们的修行完全不是一种体系,不需要刻意掩饰也没人能看出他的道行。
大约沉默着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什么危险出现,只是按理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但周围景色还是与出发地点别无二致。
跟鬼打墙似的,果然只是个迷阵吗?
应玉泉这么想着,前方那花蝴蝶突然停了脚步:“糟了!”
寇长林踏错一步,他出声之际,突地一支竹剑飞速射来,应玉泉随手一挥,周身气劲翻涌,竹身寸寸崩裂,爆碎开来无数碎片迸射向四面八方。
那些碎片瞬间触动了更多的机关阵法,大阵瞬间运作起来,飞沙走石,竹林不停移位变换,袭来的攻击有形如飞镖暗器,无形如气刃风刀。
情况严峻,寇长林从入阵开始就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和轻浮肆意的外表全不搭调:“是杀阵!”
你听听这说的什么废话?这谁还看不出来?应玉泉一人抵挡了大半攻击,还有工夫吐槽。
“那你有办法破阵吗?我是一窍不通。”
虽然已经达到随意操纵心剑的地步,但应玉泉还是喜欢手里抓着武器的实在感觉,他随手捡了一根枯树枝做剑,抵挡各处飞来的暗器气刃。他也看出来了,这阵是越反抗越复杂,受到的攻击越强阵法本身的杀意也就越锋利无匹。
应玉泉在抵挡之时,还得小心翼翼地不触碰更多机关,束手束脚不大爽快。
寇长林被应玉泉护着没什么压力,本身也不是草包,偶有少年照顾不到的他也能自行解决,还有余裕分析阵法。
“虽然这阵很是奇特,但是和九宫八卦还是分不开,我们这样攻击其实都是无用功,反而使场面更混乱,需要找到阵眼才能破阵。”
“你能不能少说废话?找到阵眼在哪,直接打穿了就行?”应玉泉也不装什么天真少年了,说话间就随意了些。
“是这样……”但是这种强力阵法就算找到阵眼,想破也需要极高的修为,不是常人随便能解的。但这些“废话”寇长林只是在心里默念,没有再说出来,应玉泉的实力深不可测,从他身上看不出什么危机感,只是似乎旅程被打断有些烦躁。
柳无绪无自保之力,被两人夹在中间,只能尽量做到不给他们添麻烦。
“那你快点儿找!”既然暴力有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默念一些天干地支排列组合,这么在附近转了一炷香的时间,寇长林终于舒展眉头,向一丈外的某棵翠竹一指:“阵眼在这儿!”
话音刚落,应玉泉就将手中枯枝向那处掷出,他似乎只是轻轻一抛,但施加的力道枯枝已承受不住,还未触地就化为齑粉,而那股气劲却不受阻碍地冲出,直击竹根处。
阵眼被破的声音倒有点像是蛋壳碎裂,阵中幻化的山林骤然消散,三人回到正常的空间之中。只是比起入阵前,地上多了许多落叶滚石,空气中飞尘弥漫。
“多亏应兄,不然我怕是要耗死在这阵中。”寇长林再开口,称呼也已经变了。
应玉泉没说什么,这人确实应该谢自己,自己的年纪也确实比他大许多许多。
这么一遭下来柳无绪实在身体不济,头上发了许多虚汗,唇色也灰白起来,应玉泉把人甩到自己背上便要离开。
寇长林又加一句:“应兄放心,在下不会和任何人说起。”
说了倒也无所谓,不就是个排场问题嘛,应玉泉虽然也想低调做人,但是实力不允许啊。他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柳无绪消失在山林之中。
阵眼已破,此阵已消,寇长林又在原地逗留感受了一会儿,确认无异后才回到那片焦土前。在场众人并没有在打坐冥想,反而都聚在一处不知在商讨什么,见寇长林去而复返都面露喜色。
“寇师兄你回来了!”
“那两位小兄弟呢?”
“柳公子身体不适,我送他二人先行离开了。”
一个年岁稍长的道长做了个代表,把事情原本讲了一遍:“原来是这样。方才山林突然震动,灵力翻涌,这才消停一刻,我们去你们离开的方向寻找却不见踪影,还以为寇师兄遇到危险了。”
“我也是感觉到不对所以走远了些,但是依然没找到源头。这山上可能有些危险,诸位还是先回城中吧。”寇长林谎撒得很熟练。
道长点点头,反正这山也不会长腿跑了,于是一群人又像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下了山。
他们不管修为如何,体魄都是要远胜常人的,不多时便回了客栈。有在厅里扎堆讨论的,有自己回房继续冥想的。
此时柳无绪已缓过来,应玉泉正和他单方面讨论着刚刚落雁山上遇到的事情,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奇了怪了,谁会没事在一座基本没人会去的地方布这么一个杀阵?不简单,事情肯定不简单。”应玉泉一刻不停地在小屋里转悠,只觉得房间太小不够他施展。
柳无绪眉头紧锁,应玉泉语气有些莫名的兴奋让他觉得无语,但是话其实说得很对。这么一个大阵的运行需要极多的灵力,布阵者肯定是有所图谋,但是究竟在图谋什么呢?
柳无绪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头绪,这阵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凌云门当日因为背后那些腌臜龌龊之事被柳家无意间看破,找了个由头把勾结魔界妖人的罪名栽赃过来,不由分说地灭了柳家满门。
为了灭自己的口?那这阵未免把事情搞得有些复杂,自己还只是稚儿时随随便便就能杀了,根本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况且柳无绪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二十年来并没有人对自己做过什么,一直在落雁山安安稳稳地过活。
因为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所以起了恻隐之心?柳无绪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他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需要知道。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应玉泉闭了嘴,谁会来找他们?他想到某只大扑棱蛾子。
“应公子在吗?是我,寇长林。”
果然是他,应玉泉跟柳无绪对了个眼色,就去开了门,让花蛾子进屋。寇长林回来后换了身衣服,花依然是花,但是颜色不那么瞎眼了。
“打扰了,柳公子身体好些了吗?”寇长林倒是不见外,嘴上关心病患,但是进屋就坐,坐下就给自己斟了一碗茶。
“多谢关心,不碍事,休息休息就好。”柳无绪正躺在床上,应玉泉也坐下,“门口我已经下了禁制,有什么放心说就是。”
“还是关于落雁山的那个杀阵。”
“怎么?还没有破干净?”
寇长林抿了一口茶,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纸:“我之后又仔细观察推演了一下,发现这应该是个连环阵,大阵套小阵,小阵又形成连环,应公子方才在落雁山上破的只是其中一个小阵。我简单画了个图样,大致如此。”
“这么大?”应玉泉看着寇长林平铺在桌上的图,如果他画的差错不大,那这阵估计能把整个离城包含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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