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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和重生女7
乔钰坐在黑洞洞的佛堂里,门窗都被关的严丝合缝,一缕风都透不进来。
整整五天,每天只能见到一个面目寡淡的婢女送来一日三餐。
乔瑜出丑病倒,护国公夫人生了很大的气,就连二夫人,都被老夫人当着许多下人的面斥责管家不严。二夫人不敢辩驳,只得硬着头皮受了。将人挨个训了一遍之后,老夫人抿了口茶,眼风扫过一旁的乔钰,愈加厌恶恼怒,长公主她是不敢有怨言的,只能将气出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人身上。乔钰第一次出门,便发生了这种事,可见的确是个不祥之人,于是马上叫人将她关进佛堂,抄写经文百遍来洗刷她的满身孽障。
乔钰静静坐在蒲团上,将手上的经文,一本一本,撕了个粉碎。
慈心堂内。
乔玥小心地给坐在上首的护国公夫人端了杯茶,一边观察着老夫人的脸色,一面暗暗发笑。
乔瑜果真如前世一般愚蠢。
“祖母喝口茶。这雀舌是母亲那边一个表叔特意给您留着的,贡品都未必有这般好,您尝一尝。”
其他的孙女关的关,病的病,眼前只有乔玥一人趋奉着,护国公夫人倒也适时显出了几分慈爱:“还是玥儿懂事,不像那几个调皮的,气的我头疼。”
乔玥适时低下头,嘴角抿出了一个羞涩的笑。
但她心里却焦急得很。
若她不是经历过这些,也只会把这次诗会当成一次普通的宴会罢了,而现在,她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宫里,要选妃了。
她不信护国公夫人没听到一丝风声。
既然乔钰可以,自己未必不能。
她不明白宫里到底看中了那个畏畏缩缩的堂妹什么,可她坚信,若是自己,不会比她差。
眼下乔瑜作茧自缚,乔钰又触怒了祖母,只要她好好筹谋一番,得到祖母的支持,她便有万全的把握,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至于乔钰,好在年纪还小,等自己成功之后,再为她安排一处妥帖的人家,也不算对不起她。
耐着性子陪老夫人叙过一轮家常之后,乔玥方才斟酌着开口:“祖母,几日后的春猎……”
“哼!”护国公夫人重重一拍桌子:“可怜了我的瑜儿,都怪那个丧门星!”
又是乔瑜那个蠢货!
乔玥腹诽道,表面上却也跟着一同叹气:“可惜四娘抱恙,孙女上次在宴会上倒是听说,这回春猎好像要大办,陛下也要去呢。”
老夫人目光一闪,身子却似疲累的样子,歪到了榻上。
乔玥乖巧笑道:“都怪我,打扰祖母休息了。”
离开慈心堂,乔玥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又变成了刻骨的恨意。
……徐氏有贤德之名,宜立为皇后……
啪!
郑骊将手上的折子扔回案上,揉揉眼睛,又是奏请立后的折子。
“殿下,英王又去了勤政殿。”挽弓上前换了一盏温茶,小声说道。
郑骊漫不经心翻开了另一本奏折:“自家兄弟,多亲近下,也好。”
见挽弓低头不语,郑骊挑挑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陛下过于苛刻?”
“陛下对您自然是亲近的,就怕……有小人作祟。”
郑骊面无表情:“坐在那个位置,若是连贤愚忠奸都分辨不出,倒不如有能者居之。本宫总不能跟在他身边一辈子。”
“陛下,不过是桩小小的争产案,派裴御史去,岂不是大材小用,杀鸡焉用牛刀?”
英王昂首站在大殿中央,表情轻慢,直直盯着坐在上面的郑业。
“此事自有皇姐决断。”
英王在这些兄弟姐妹中生的最为高大悍勇,此时郑业为君英王为臣,一个坐在金銮之上,一个站在台阶之下,郑业在气势上却被死死地压制了下去。
郑业暗暗握紧了拳,阴沉地盯着肆无忌惮的英王,一字一句说道。
“陛下,不是本王这做兄长的说你,皇妹迟早是要嫁人的,我们郑家江山,让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像什么样子。说出去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不说其他的,弹劾皇妹牝鸡司晨的折子,本王可是费尽心力压下去不少。”
郑业一拍扶手:“长公主摄政,乃先帝遗诏。这些人可有异议?”
英王暗暗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误会臣了,臣也只不过为陛下担心担心,早晚有一天,鸠占鹊巢罢了。”
“放肆!”
郑业耳尖涨得通红,一缕怒意一闪而过,他紧紧攥住扶手,指节发白,他本是天下之主,一国之君,此时,被臣子指着教训,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腔愤懑堵在胸口,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英王甩甩袖子:“不过陛下兄友弟恭,臣还是赞同的。毕竟先帝在时,时常教训我们多顾念手足之情。臣时刻谨记先帝教导,一日不敢忘怀,所以今日才直言相告,洛陵一事,自有徐家宗族处置,为这一件小事,寒了诸多世家的心,于社稷无益,还请陛下三思。臣告辞。”
郑业冷冷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就像刚刚登基那年,因为太害怕而在众人朝拜之时全身颤栗,双腿发软站不起来,被英王及其党羽嘲笑。他又是羞辱又是愤怒,一个人躲起来落泪,郑骊找到他,命人强行将他带去观看猛兽吞食活物,让他不许眨眼地看完那些小兽是怎么被血盆大口撕碎,连皮带肉一口一口吞掉的。他记得,那个时候,郑骊看那些凶狠不可一世的猛兽,也是这个眼神。
殿外不远处,郑骊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目送英王走远。
“殿下这一片拳拳之心,真是叫人羡慕。”
郑骊转头,陆存不紧不慢地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郑骊哼了一声:“羡慕?陆太妃天天吵着要见你。本宫又不曾拦着你们。”
陆存一步一步,将郑骊逼到墙角,手臂撑起,将她圈在里面。其他人早已眼观鼻鼻观心,十分默契地低下了头,假装自己是瞎子和哑巴。
“你生气了?”
“笑话。”
郑骊被他的气息包裹着,那是他特有的,凛冽又富有侵略性的混着淡淡香气的气息。她看向陆存的眼睛,那里面有些东西,她一直看不懂。
陆存此时犹如变了个人,全身弥漫着阴沉压抑,试图吞噬一切的气息。
他压低了声音,薄唇轻触她的耳垂:“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郑骊有些抗拒,手臂护在胸前,抵挡着他的侵略,微微侧过脸:“你到底要说什么?”
陆存眼底满是探寻,和一丝微不可见的失望。不过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慵懒随意的陆太傅。
“没什么。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饰。我们之间还谈什么面子?我活的像条狗的时候,你都见过。你是什么人,也无需瞒我。想我了,就告诉我,嗯?”
“自作多情。”
面颊被他说话的气息吹得热热的,痒痒的,郑骊推开他,心脏却骤停一瞬。
“陆太妃希望我帮她。”
郑骊抬眸,陆存笑了笑:“我答应了。”
郑骊只看他不说话,陆存将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手指上:“帮她夺取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或者……让你消失。”
郑骊平静下来,恢复了心跳,她整整衣襟:“随你。不过,有个人,你不能动。”
“你好像很喜欢护国公府那个小丫头,据我所知,你从未见过她。跟她的父母,也没有任何交情。”
陆存想到了上次春宴见到的人,嘴角习惯性地漏出一抹轻佻的笑。
“不关你事。总之,你要做什么,都随便你。只有她,你绝对不能动。”
“我可不敢动她。”
郑骊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两个人僵持在这种暧昧的姿势里,各自心怀鬼胎。
郑骊凝视着那张好看又惑人的脸,陆太妃肯定认为陆存搭上了自己才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其实不是,没有她,凭陆太傅自己就可以将整个陆家玩弄于股掌之上,不过花的时间久一些罢了。
她时常怀疑,他是跟自己一样,生来便有宿慧。又或者,如同那些变数,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什么机缘,有着常人不得而知的能力。
不过数次试探后,她很确定,都不是,他只是个普通人。
可这样,她就更加看不懂他了。
可情势不容她多想,眼下首先要做的,是把乔钰从乔家的漩涡中拉出来。据她早已安排盯着护国公府的人回报,上次回去,乔钰就被护国公夫人关进了佛堂,可护国公府的家事,还是这等不起眼的小事,她还不宜插手。
对策还是有的,她又想到了那些折子,皇后这个位置,虽说各方势力盯得紧,可也并不是没有周旋的余地。
除此之外,若乔钰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她,再想其他方法就是。
所以,她要想个由头再见乔钰一面,把一切安排妥帖。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站了半晌,若在外人看来,当真岁月静好,神仙眷侣。
“陆存。”
郑骊突然开口。
陆存愣了愣,低头看了看郑骊,捧起她的脸。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难得流露的一丝迷茫,郑骊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喊自己的名字了。
“我一直不懂,你究竟想要什么。”
陆存笑了笑:“要你的心啊,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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