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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觥筹交错，八音迭奏。
虽本朝的风气要比以往都开放些，但到底不能同席的。
傅灏执起瓷杯啜饮了一口，淡淡瞥了一眼身旁的屏风，屏风是淡粉色的，印着大朵大朵的茶花，茶花上是一抹抹窈窕的人影，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一旁的小生见了，笑着恭迎：“太子殿下今日必是要抱美人归啊。”
这人是个芝麻小官，平日里官场的争斗是绝不沾边的，倒是不觉得自己言语失礼。
长公主略微蹙眉，招了招手让傅灏过来：“你来了怎么不做本宫身边。”
傅灏依言坐到她身边，将瓷杯放下，道：“阿清今日好兴致。”
阿清是长公主的小名，可见二人关系之亲。
长公主眼里浮起了笑意，亲自给他夹了块蜜制糖藕：“想着今日来了许多小姑娘，本宫难免也沾了些朝气。”
一旁的人纷纷奉承公主风华不减，年岁未变。
长公主笑了，就见一旁的嬷嬷凑过来，说了句：“温家主母来了。”
温家向来不站太子一列，但公主不准参与内政，邀请函还是要带去一封的。
本以为不会来，未想到温家主母竟亲自来访。
她眼里有些不悦，还未说什么，就听傅灏淡淡地说了句：“温家那个姑娘也来了？”
长公主有些意外：“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向来不亲近女人，未想到还记得住人。
嬷嬷愈发恭敬地弯下腰说：“一并来了，现在在女厅内吃茶。”
女厅便是屏风的另一侧，宴会尚未开始，前来的宾客都分坐在屏风两侧。
傅灏嗯了一声，突然开口说了句：“我听闻她性情挺好。”
长公主：！
众人：！！！
来这里的皆是中立或是与太子一向交好的宾客，平日看到政敌难免会有些拉踩，如今听太子这个意思，不禁暗自抹了把汗。
难道风向要变了吗？
长公主也不遮着掩着，径直问道：“你看上温家姑娘了？”
傅灏叩了下桌子道：“前几日施粥时恰巧看见她救了个乞儿。”
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长公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隐晦地提醒道：“她在京城名声极坏，似乎和你性情也不和。”
恰好丫鬟们定时来上茶，傅灏拿起茶杯饮了一口，什么也没说。
话题便终止了。
温宴被丫鬟带了过来，他刚听过温母嘱咐，原想着寻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刚要落座，便听到上座传来个寡淡的声音：
“过来。”
温宴有些惊愕地抬头，就见母亲千叮万嘱的政敌太子正坐在左侧尊位，一旁的丫鬟在他旁边添了张椅子。
太子看着他，淡淡地说：
“过来。”
温宴有些茫然地走到太子身边落座，正在思寻着太子的目的，就见太子看了他一眼，问道：“听闻你今年要参加科举，四书五经记的如何了？”接着又随口考了几句书里的话。
温宴一一作答。
傅灏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指点两句，他见解独到，又擅长引经据典，温宴听得入了迷，忍不住称赞道：
“太子博学多才，不愧为一国之梁。”
傅灏瞥了他一眼，道：“配令妹如何？”
温宴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用意，只讷讷地接话道：“舍妹愚笨，自然是不般配的。”
“噗。”
一旁的长公主笑出声来。
傅灏：……
*
温酥第一次参加这种小姑娘的茶会。
她有些新奇地落座，见桌上摆着一盘清水，凑近些还能闻见淡淡的牡丹香。
这是专门用来净手的水。
温酥刚把指尖擦干，就听坐她身旁的姑娘讥笑道：“穿成这个落魄样来参加宴会，不知道的还以为贵府亏待她姑娘了呢。”
另一个的女孩跟着掩唇笑了：“这落魄样不正衬她吗？”
正说着欢，一旁的丫鬟走过来收拾净过手的水，温酥将盘子递过来给她，不想，丫鬟的指尖刚碰到盘底，盘子就被掀翻了，里面的清水溅了一旁两个女孩一身。
今日来的姑娘谁不是精心打扮，只盼着被太子注目。
女孩尖叫了一声，慌忙掏出手帕要擦，温酥却是一把扯住了她的帕子，真诚地道：“别擦别擦，”
“这个落魄样正好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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