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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和画
“喂?”杜晗接起了电话,迷糊着眼睛,还满是困倦。
“请问是,杜晗吗?”传来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一下子扫走了清晨的起床气。
“小宁?”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好像是不相信一样。
“早上好!”季攸宁昨天向杜晗问了联系方式,今天一大早没有忍住,就打了过去。
“早!”他揉了揉头发,一把掀起了被子坐了起来。
“有打扰到你吗?会不会太早了?”她其实打这个电话是有点忐忑的,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没有没有。对了,有什么事吗?”杜晗把刘海扎成了一个小揪,嗯,他今天的心情看来很好。
季攸宁心里跳了一下,果然,还是要绕到这个问题上来,怎么办?
“嗯···”她飞快地在想理由,最后眼神停留在手边的海报上,“我们学校最近有一个艺术展,你愿意来看看吗?”
她抛给了他一个棘手的问题,他非常想去,但是不敢。
季攸宁在这停顿的几秒里,心都要沉到谷底去了:“人,应该不多。”
她观察了杜晗很久,也是看得出来杜晗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补充了那么一句,可是电话那头,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连呼吸声都感受不到。
仿佛是知道了答案,季攸宁整个人都很低落,但是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声音里还是乐呵呵的:“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理睬我。”
说完,她还故意多笑了两声。
声音里听不出来,但是看她的脸就知道,她笑得有多假。
“我想问,是什么时候?”他的声音传过来,季攸宁惊得眉毛都飞起来了。
他居然答应了?!
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今明两天,上午九点到晚上十点,时间任你挑。”季攸宁笑着回答。
“好!中午给你回复。”他礼貌地问着:“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了吗?”
“这是宿舍的公共电话,只要说找我就行了。”
“好。”
她等呀等呀,围着电话转了一上午,终于在中午接到了电话。
杜晗用他那温柔的嗓音告诉她,约定时间在明天上午的九点三十分。
他一本正经地挂了电话,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心跳得厉害。
那天晚上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碰触窗户的声音,萦绕在两个人的耳畔,伴着雨声入眠,还有雨中的蛙声。
第二天,依旧是绵绵的小雨。
杜晗撑着黑色的伞,向着校门口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的人。
季攸宁朝他挥了挥手,撑起伞在雨中向他跑了过去。
“没想到会下雨。”她笑着,还带着点歉意。
“等了很久了吗?”杜晗低下头问了问。
“没有啊,我们现在就去展馆吧,展馆还是蛮大的。”
“好。”
两个人并肩走着,聊了一路的艺术展,虽然大多时间是季攸宁在讲。
逛了摄影区和雕塑区,就到了画展区。
他们一边走,一边看,最后杜晗停在了一幅油画面前。
季攸宁笑得眼睛都成了心形,问道:“这幅画,怎么样?”
杜晗听见了她话里的笑意:“你画的?”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个像云朵一样的标记是你的名字?”
“干嘛躲过之前的那个问题?我的话只有名字可以赞赏了吗?”她故意逗着他。
杜晗同样地故意地跳过了她的问题,笑着说:“云朵不错。”
“哈,你竟然···”季攸宁没说下去,只是看着他笑。
这是他第二次和她开完玩笑吧。
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不远处的几个看画展的女生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都转头看了过去。
“快看,那边的身高差好萌呀!”
“我看到那个男生笑了,好帅啊!”
“哈哈哈,两个花痴,走吧!”
这边的女生也笑成一团,被拖走了。
展馆的最后,是一支小型的交响乐队,乐师们陆陆续续地坐了下来,等待着乐曲的开响。
松巴管低沉阴霾地开始引出了全章,快速不安的旋律反复变奏,之后出现了温暖柔和的副题,在反复中转为热烈,最后归于平静。
演奏地相得益彰。
杜晗看着这一切,眼神里的热切慢慢地转为死寂。
他盯着右手边的大提琴第一首席位看了好久,最后转身想走,却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季攸宁。
“走了吗?”她问道。
“嗯,我们走吧。”
“对了”,他顿了顿,“你画的画很漂亮!”
季攸宁笑得露出来了虎牙:“谢谢!”
“其实,我也可以送你一幅。”
杜晗睁大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真的?”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怎么会,怎么会嫌弃?
“那你答应我了?”
“嗯!就像你答应我拉琴一样,一言为定!”
之后的好多天,将近一个月,季攸宁和杜晗都没有再联系。
再次相遇,却是杜晗的安排。
季攸宁当接到杜晗的电话的时候也很诧异,但是抵不过惊喜。
“小宁,有时间吗?”
“呃,怎么了?”
“今晚的鹿府东街有个街会,你愿意来吗?”
明明很讨厌人多的,却挑了最热闹的地方。
因为小宁喜欢热闹呀。
季攸宁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可以呀,不过,好像很远。”
杜晗低低地笑了两声,“那个,我有车,还有三年的驾龄。”
“但是你没有驾照!”季攸宁抢着说了出来,但是说完后,两个人都是对着电话傻笑。
“答应了?”
“当然答应。”
“那,我来接你?”
“嗯。”
孟子渊接到杜晗的电话的时候也是很吓人的。
因为那小子起码有五年没有主动联系他,每次都是他死乞白赖地粘到他家去的。
所以孟子渊对着电话不断地抽气,想要恢复一下心绪。
“子渊?”
“对,就是老子!你他妈真的是杜晗?”
“呃···嗯。”
“卧槽,见了鬼了,这不科学呀!”
杜晗知道他会胡言乱语废话一大堆,索性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想请你帮个忙。”
孟子渊是他的发小,是知道了他的病以后唯一一个对他没有区别对待的人,虽然话有点多。
他滑稽地挑了挑眉:“忙?什么忙?”
“放烟花。”,杜晗见他没动静,继续说:“鹿府东街离郊区不远,烟火就在郊区放好了。”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似的:“鹿府东街?关鹿府东街什么事儿?”
“就这样,我到时候再联系你。”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孟子渊想了好久,最后一拍脑门,这小子不会谈恋爱了吧?!
那就吓人了。
他的那个性子,唉。
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就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买烟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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