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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叔
容乐长公主在今朝也是独一份儿的恩宠,平日里想要拜见她的人何止一两个,但她却从不轻易见客,只偶尔在这公主府,请来宫里的太后和宫妃等侍花弄草,听音赏曲儿的玩上半日。今日主动提出要见月一痕,实是意外。
金一鸣带着一行人,通过门房,又由丫头领着进了内院。
“母亲可是一个人?”金一鸣知晓母亲的性情,但今日这事儿也是太突然。
引路的丫头道:“贵妃娘娘前儿说来看看长公主新近培育的花儿,也是巧了,十公主一大早也来了,既是凑了巧,便又请了教坊司的人过来,这会儿正在听曲儿呢。”
金一鸣似有所悟,看了一眼身后跟来的月一痕,暗笑道:“月兄,这回可是撞枪口上了。”
月一痕似不明所以,跟着的玉笙也没明白。金一鸣笑道:“十公主最近可是有好事的,贵妃娘娘正好也在,怕不是听说你来了,特意让母亲请过来的?”说着还把玉笙瞧上了一眼。
月一痕摆手笑道:“你想多了。”玉笙唯恐天下不乱,淡淡笑道:“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随时可以退出的。”
金一鸣只当玉笙在吃醋,似奸计得逞般笑了,觉得这苏姑娘也是个有趣的人,不若京城大家里的小姐们,教条得很。
月一痕心中,实是有些忐忑。不知,她们还能不能记得他的容貌,不知她们能不能从那相似的声音里辨识出旧人。
“给贵妃娘娘,母亲请安。”见金一鸣请安,容乐长公主挥手让人停了曲儿。他看向十公主,点头微笑。又听容乐长公主笑道:“你十姐好容易来一回,又听下人报说你们来了,便也过来凑个趣儿吧。”
贵妃娘娘保养甚好,和容乐长公主都一样年纪不小了,脸色却更红润。笑道:“可不,咱们娘几个,哪一日能出了这京城,听你说来了个江湖朋友,自然是想请来聊上两句。还不快请进来。”
月一痕和玉笙在门外候着,门内的话也听得七七八八。月一痕的身份,对外自然是保密的,但金一鸣肯定是不会瞒着容乐长公主和金庄主。
月一痕看了看玉笙,这个极有可能与他有着不可割舍关系的女子,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将在这京城掀起一场怎样的风云。
可当月一痕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贵妃娘娘和容乐长公主脸上无不显示出失望之色。单瞧五官自然是没得说,便是有京城四少之一的金一鸣也没法比。但那双腿......贵妃娘娘与容乐长公主相视一眼,都淡然一笑。
江湖传言中的才冠天下的青石帮主竟然是个残疾,好失望!
容乐长公主嗔得一眼金一鸣,笑问道:“这位姑娘是?”
玉笙道:“民女苏芷。”
贵妃娘娘眉头一拧:“为何要遮面纱?”
玉笙道:“民女相貌......”
不等玉笙说完,十公主淡淡道:“姜先生身边岂会无好颜色?怕是姜先生不愿让人窥见吧。”
月一痕甚是无奈,正想开口,却不料玉笙已经摘下面纱。在场的人无不惊讶,足足愣了一回,才听贵妃娘娘道:“难怪姜先生不愿意让你示人了,如此容颜,便是女人见了也要为之倾倒。”
贵妃娘娘看向月一痕时多了些探究,太子多翻提及,但究竟这人能不能用?金钱与美人他都有,还有什么是他没有的?
十公主打量着玉笙,却不失礼貌。
玉笙原就生得倾国倾城,但经历了那惊心动魄的被劫杀,面容完全被毁。可经过月安的玉手,那些伤疤完全不见,只脸侧一处隐隐有些痕迹,这淡淡的痕迹也不知是用了怎样的手法,竟是变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淡粉色蝴蝶,若隐若现,使其更添加了几分妩媚。
月一痕与众人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玉笙真容。但所有的惊讶都很好的隐藏在了他淡淡的情绪后,不被察觉。
金一鸣直接道:“月兄,你可真不够意思。”他可是出入青石帮多年,却是一次都不得见。
月一痕淡笑不语。
玉笙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她想找出那个觉得她似曾相识的眼神,可是她失望了。虽然刚才有被逼迫,但她也是想尽快以真容示人。难道她的父母根本没有如此富贵,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痴人说梦?
月一痕看她情绪突变,却猜不出是为何。金一鸣何等心细,瞧两人脸上均有了疲劳之态,便道:“月兄车马劳顿,不若让他们先行休息,日后有的是时间再叙。”
贵妃娘娘点头道:“也好。”众人正要离去,却听十公主道:“还有十来日便是我的生辰,还请两位到时能入宫一叙。”
月一痕一顿,与玉笙相视一笑,说道:“公主相邀,怎敢不从。”出得公主府,玉笙便再没有遮面。
黄三叔赶了车过来,两人正要上车,却瞧见斜对面走出来几个人。金一鸣低声道:“出来的是傅将军,我上去打个招呼。”
金一鸣正要上前,却见傅将军已然走上前来,拍了金一鸣的肩道:“你小子,近来怎么不到傅叔府上来玩了?”
金一鸣被他那一拍,着实疼了一回,疵牙道:“傅叔,轻点儿,轻点儿,脱臼了。”又揉了揉肩这才道:“我娘不让我去,每次去了都得疼两三日,她心疼。”长公主确实担心,可也没像他说的那样,每次回府在长公主面前那是好一顿撒娇。
月一痕唇边挂着一抹笑意,玉笙倒是极尽责任的在他身后推着软椅。傅将军扬手又要给他一拳,但终究忍住了:“长公主就是太惯着你了,等你凝霜姐回来,看她不收拾你。”说着又看向月一痕和玉笙,问道:“这两位是?”
金一鸣道:“这是我两个朋友,姜诚姜先生,苏芷苏姑娘。”
傅将军名唤傅能,是京中驻军将军,管辖整个京都的兵卫,皇上的近卫近侍也在他统领之下,负责整个皇城和京都的安全。若说在这京城的众多大臣中,谁最得圣上信任,那莫过于这位手握兵权的傅将军。
月一痕点头道:“傅将军。”玉笙也跟着行了一礼。
傅能满眼都是对月一痕和玉笙的打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突然,傅能向月一痕出手,眼看那一掌就要劈向月一痕的脑袋,这一掌下去,月一痕哪还有命。
说时迟,那时快。明明还在车前侍弄马车的黄三叔,一跃而上,直直接住了傅能的那一掌,还顺势将傅能引向了另一边,解了月一痕和玉笙的危局。
黄三叔和傅能两人正过着招。金一鸣却是看了看月一痕,轻声道:“你不阻止?”月一痕淡淡道:“只是过招,出不了人命。”
玉笙看月一痕淡定,更是纳闷。既是化名入京,又去惹这大将军作甚?这一场过招至少落入了公主府和九皇叔府众人眼里,到时还不知会传出些什么,又如何达到隐姓埋名的目的?
月一痕淡淡道:“一鸣,最近京城可有发生什么事?”
金一鸣看远处两人过招入了迷,对月一痕的问题也只淡淡道:“没什么大事,听说梁玉喜欢的水姑娘居然是与他一起回的京城,这算不算大事?”
玉笙汗颜,金一鸣的关注点真是与众不同,冷冷道了声:“一丘之貉。”
黄三叔与傅能打得不相上下,再打下去也不过是虚耗体力。月一痕扬声道:“三叔,别打了。”
两人都收了手,傅能走到月一痕和金一鸣面前,略带询问的口吻说道:“一鸣,你这位朋友很特别嘛!”
金一鸣道:“傅叔,姜先生才华横溢,是我和我爹请来的朋友。”金廷和是半个江湖人士,有这样的朋友倒不意外。却听傅能道:“不知这位姜先生是做什么的?”
月一痕淡淡道:“姜某似乎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傅能看了玉笙一眼,说道:“京城毕竟是个特殊的地方,姜先生身边又是美女又是武林高手,难免不让人起疑。”
月一痕似乎有些尴尬。金一鸣笑道:“傅叔,我带来的朋友还会有错吗?”
傅能道:“行了,我不过是循例问问而已,紧张什么。”说着又向月一痕道:“抱歉,姜先生。最近京城里不算太平,我职能所在,你多多包涵。”
月一痕疑惑一声,问道:“京城安危自然是最重要的,只不知这是出了什么事,竟能让傅将军如此紧张。”
傅能叹道:“几个小毛贼,专挑豪门大户下手。”
月一痕点了点头,京城的豪门大户就真的是惹不得了,真要只是几个小毛贼,进得了人家大院再说。对于傅能的说法,月一痕不置可否,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傅能告辞后,玉笙看向金一鸣,笑道:“金公子不会不知道长公主在宴请贵妃娘娘罢?”玉笙至今,所听所看所见比所说要多,目的也只有一个,她会被杀的真相,她生世的真相。可现下,她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今日情形,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为着什么!
金一鸣似有愧疚,但话语却坚定的问道:“苏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玉笙淡淡一笑:“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贵妃娘娘是太子的亲娘,十公主与长公主关系又甚是亲密。我可不信你没告诉他们姜先生的真实身份。只是,她们好像失望了。”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姜先生才名远播,赵国上下哪个不知。太子与他九皇叔,京城里怕也是无人不晓,你倒是说说看,你们金家,站在哪一边?”
“好了,别说了。”月一痕颇有些无奈,“一鸣,回去吧。”从长公主传话要见他,他便已经料到不是见面那么简单。好在席间倒也没问些出格的,她们大概也还只是初探。
上了马车,月一痕好似犯了旧疾,轻微有些咳嗽。玉笙道:“对不起,我不该多管闲事的。”
月一痕停了咳嗽,慢慢道:“你不用急,你想知道的总会知道。”
玉笙不欲理会。月一痕又道:“过两日,我会告诉你,你被劫杀的真相。”
玉笙终于动容:“你知道?”
月一痕点头道:“前两日才得到的消息。”
“为什么要过两日?”玉笙抓住月一痕的手,急于知道。
月一痕神色淡定,说道:“过两日吧。”过两日等确认了玉笙的身份,一切也都会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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