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集录

作者:凉茶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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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神的诅咒(六)


      “魑!”冰川喘着粗气跑进山洞,为了避开赤土的大部队且比他们早一点到,他可是撒开了腿地跑。他现在明白昨晚为什么洞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果然,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们被人发现了。他怀疑这个人就是楠木,可是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想,关键是要告诉魑快走。或许他们也已经走了,或许他们并没有回来。冰川冲进了石室,大家都在!
      精灵老人们在大厅里祈祷着,魑也在其中,双手合十低头默默地念着。看到冰川进来,他才缓缓地站起来走过去,对冰川说道:“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是的,他知道,在他决心交冰川这个朋友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一天村里的人会发现这里。作为半神的他,昨晚楠木偷偷跟上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先转移了老人们,想回来赶走楠木时终究是晚了一步,楠木已经看到了血字碑。他想等楠木醒来跟他好好解释,可楠木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说他是诅咒,说他是魔鬼。他不得已变成狰狞的鬼怪把他吓走了,希望他回去也只会说在山里碰到了怪物。谁知道今天清晨,他就感觉到大批的精灵往山上涌来,并不是祭祀,而是带着很重的杀气。他想过走,可是一个小孩好躲,这么多人,他又不能离开这座山,还有那么多老人,他们若真有心搜山发现是早晚的。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说完,魑走在前面踱步而出。冰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跟在后面。
      洞口,赤土带的人已经摆开了阵仗。赤土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两个人影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楠木一看到那个头小的惊慌地大喊道:“就是那个男孩,他是怪物!它会变成怪物!”
      赤土并没有去注意冰川,而是仔细端详着那个小男孩。今天一早他就被绿木家的人叫了过去,到那时,楠木刚在净神魔法下恢复平静,但是惊恐仍在他表面挥之不去。他将昨晚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只不过被那个血字弄晕后作得梦说得模模糊糊的,大概意思是很久以前魔鬼给村庄下了诅咒,而那个魔鬼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孩,他依靠诅咒汲取村里人的生命力。真正的事情传到这一代早就不为人知了,更别说书籍记载。在赤土和绿木的商讨之下决定,先让赤土带着村庄的守卫队进山探个真假,而绿木则去禀告村长,看要不要进行一次刨根问底。
      而现在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男孩实在很难让赤土联想到怪物一次,不过深山禁地突然出现一个从没见过的男孩,还是值得注意的。他突然想起了旁边的冰川,问道:“冰川,你怎么会在这?这个男孩是谁?村里好像没有这个人。”
      冰川怎么知道说什么,他现在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话到口边,又不知怎么发声了。
      “长老,昨天我就是跟着他来的!他肯定也是跟怪物一伙儿的。你们快进去,我说的石碑就在里面。”楠木在一旁急切着,他生怕眼前的小男孩又变成怪物。
      赤土见冰川不回话,也只好让手下进去搜搜看了,他示意了一下,身旁几个健壮的精灵走了出来,径直向洞内走去。
      “站住。这里面你们不可以去。”魑是好言相劝,他是不能让村里的年轻人和已经被祭祀的老者相见的,如果见了面,即是触动诅咒,那么另一种他无法阻挡的力量将会使老者和他的后辈迅速枯萎而死。
      几个精灵停了一停,但一个小鬼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只是一个愣神,又继续往洞内走去。
      魑无奈轻叹一声,双手一挥,无形的两道风墙,瞬间封住了洞口,想要进入的精灵刚触碰到风墙就被强大的风力吹飞而起,打回了人群里。
      魔法!赤土心中一惊,这种强度的风墙怕是魔力不在他之下。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男孩有这种魔力,至少在魅精灵村是没有见过的。其实他怎么知道,这面由神力架起的风墙,已经是高段的魔导师才能施展出的高级魔法了,而且强度极高。
      “不让我们进去,那里面肯定有问题。”赤土的语气已经不把面前这堪称怪物的东西当成小孩了,“如果你不让开,我只有硬闯了。”赤土用了近乎威胁的语气,而魔力早就开始在身上转动起来。
      “不能让。”魑回答得干脆决断。
      赤土的魔力按人类的划分算来,已经逼近高段了,有中段八层的水平,精灵族并不会仔细划分这些,而且这里的魅精灵也不会在魔力达到中段时与魔兽签订契约。他们的魔法浅显而易懂,原先一些祖传的高深的东西,早已不知为什么的消失了。见魑回答得那么干脆利落,赤土没有像上次跟无风对战那样双手俯魔上去肉搏,而是将双手缓缓抬起,嘴上随意地念动着,肉眼可以看到他双手边的空气开始扭曲,红色的火花拉着长长的光线在他双手上团聚,、旋转、被压缩,片刻,一个可以挡住他上半身的大火球出现在双手之上。看来赤土并不准备留手,他施展的是最浅显的火系魔法火球术,而要将火球凝聚成他的这种大小和密度,已经用上了他中段魔力的水平。魔法是随着使用者魔力的提升而威力越来越大的,别看只是小小的火球术,如果是大魔导师使用的话,甚至可以击毁一座堡垒。
      眼前的风墙显然防御力极其不弱,赤土用上所有的魔力压缩和引导出了自己的极限火球,朝着魑的上方砸了过去。站在一旁的冰川哪里见过这种架势,马上想护着魑扑倒在地强行躲过这火球。哪知魑抢先一步,右手止住想要扑过来的冰川,抬起左手,没有任何念动,在火球快要撞上之际,凭空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风盾,火球没有在盾上爆裂,而是被强大的气流直接吹灭了。
      目瞪口呆的不止有楠木和那些屁股后面的精灵,连赤土都不敢相信,如果说刚才他还认为眼前的男孩只是个能力跟他不想上下的怪物,那么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如此轻易挡住他最强火球的是他这个井底之蛙不可认知的事物了。先前是无风,现在又是这个神秘男孩,难道他这个长老只是沧海世界中的一只醯鸡,渺小得不值一提。这次他倒没有想错。
      在这么多年轻人面前,赤土可不能丢脸,明知实力悬殊也只能拼命一搏了,他再次念咒,双手乘敞开状,这回是魑这边的空气开始扭曲,周围的自然元素像被召唤着,不断地转换变性,突然从土里破土而出,一根一根火红燃烧着的荆棘疯狂得朝魑围攻而去,四面八方避无可避。精灵本身和自然亲和性高,所以一木系元素为本命元素的占很大比例,而像赤土这种稀有的火系,则是他年轻时骄傲的资本。火之荆棘便是赤土借助木元素来构建支架,由火元素来搭建的持续伤害和控制法术,以他现在的魔力可以在是十平米内制造出数百根火荆棘,算是他的看家本领了。魔法出招之后赤土并没有收手,而是随即全身附魔,一层火红的元素包裹着他全身,甚至连头发都像燃烧了一样。一踏地,向魑飞攻而去。
      眼看避无可避的火之荆棘,魑迅速地把一旁的冰川拉到近身,然后双手击掌合十,轻喝一声“破!”。巨大的风圈,由掌心开始向外膨胀,将两个人包围在内,然后外圈又迅速扩大,将四面八方围堵而来的荆棘吹得灰飞烟灭。强攻而来的赤土,像撞上了铁块一样,任他怎样驱动魔力也无法向前。他开始向着风圈挥拳,但风圈却丝毫不被撼动,反而赤土每挥一圈,魔力都好像被吹走一点。
      长老竟然拿一个小孩毫无办法,精灵们虽然嘴巴上没说,不过心里心情各种纠结。特别是楠木,还一直担心着魑什么时候变成怪物。
      “都别愣着了!给我强攻!”赤土眼看没有办法,看来只有靠人数取胜,便朝着守卫队命令着。精灵们收到命令,便八仙过海各显神勇,各种各样颜色的魔法向风圈攻去。
      蝼蚁而已。殊不知魑根本没有与他们争斗的想法,不可否认,他即是诅咒本身,如果可以,他真想替父亲还清罪孽。可是现在他绝不能让悲剧发生,只要他守在这里,精灵们迟早有魔力消耗尽的时候,到时候他们自然会退去吧。
      攻击持续了半天,别说风墙,精灵们连风圈都没打弱一分,反而各自的魔力都消耗殆尽。正当他们心灰意冷的时候,不知谁叫了一声:“村长来了。”精灵们又仿佛看到了希望,
      为了守护魅精灵村,由长老之一组建的守备队并不是最强战力,而是那代代相传的村长。为了克服寿命不足而带来的修炼时间有限,每一代村长都由村里的最强者担任,且在他们临走前都会用秘术将自己的魔力传承下来。这种秘术对于施术者极其痛苦,他们必须将魔力从自己的身体剥离下来然后进行封印。封印往往是下一代村长进行,因为剥离了魔力的村长,他的生命也到了尽头,有些运气不好的,连山神神殿都不用去了。剥离出来的魔力被特殊的容器存载,在危机关头,现任村长可以通过秘术将他化为己用,这么多代传下来,现任村长实则具有恐怖的实力。
      “怎么回事赤土,为什么你们在围攻冰川和一个男孩。”村长和跟来的长老们惊讶的并不止如此,他们惊讶的是眼前的风圈和一眼便知不是对手的守卫队们。难道,楠木说的都是真的。
      “村长,那个小孩和后面的山洞必有蹊跷。而且……”赤土不甘地说道,“那个男孩实力远在我之上,绝对不是一般人,我怀疑楠木说的都是真的,他动用武力不让我们进去证实。”
      村长得到了最坏的消息,他无意地摸了摸胸口的木制挂饰,现在一看,那挂饰上串着十几个黑色的类似木栓的东西。
      “为何不让我们入洞?”村长质问着已经坐在洞口的魑。
      “有危险。”魑只是淡淡地回答。
      “有危险的话你又为何在这里?”村长向前走了点,长老们都跟在其后。
      “我没有事。”魑又是淡淡地回答。冰川急得真想把真相一股脑全说出来,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措辞。
      “有危险的地方你却没事,难道你不就是危险本身么?!”村长突然厉喝道。看来他也只能像赤土一样强攻进去探个明白了。这个男孩尽量不下重手吧。村长默想着向后面的长老们点头示了示意。
      一下子,五位长者一字排开,以村长为首。一个拿着绿色粗木杖的年纪最大的精灵率先出手,右手高举木杖,杖头绿光大胜,空气绿色光芒跳动,不多时一根木制的巨型长枪凝聚成型,枪头因为过于压缩的木元素而呈现近似黑的墨绿色。随着长杖一挥,长枪如闪电一眼刺向风圈。尖锐的摩擦声钻进每个在场的耳朵里。长枪并没有像火球一样被吹飞,而是被急速旋转的风削成了木元素消逝回了空气中。
      看攻击没有效果,村长皱了皱眉头,亲自出马。他抬起右手,像抓住空气一样用力地向回收缩,被扯动的空气中,墨绿色的滴液像血一样慢慢地流出,旋转着聚成一个鹅蛋般大的球体。接下来,村长用来极其夸张的动作,右脚回撤成后弓步,右臂后仰,像投掷长矛一样,把鹅蛋用力地扔向了风圈。
      在村长凝聚鹅蛋时,魑就已经站了起来,他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赤土和绿杖精灵那种等级的了。果然墨绿鹅蛋在碰到风圈时爆发出了澎湃的能量。人眼虽然看不见,但爆炸中,木元素和风元素不断地互相撕扯碰撞着。如果说风元素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那么木元素就是一颗颗炸弹。如果小刀想把炸弹切开,那必然被炸得粉身碎骨。巨大的爆炸带起强劲的风,后排好远的精灵无不被吹倒,个头小点的直接被吹得翻了几个跟头。
      鹅蛋甩出那一瞬,魑就知道风圈撑不住了,他一把把冰川推进风墙里,准备全力迎战眼前的这位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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