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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泣血の旋律
灼热的吻烧痛了我的心,我突然推开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脸色苍白。“对不起,对不起……”我无助地掩面哭泣。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紫汐紧紧地抱着我,我无力挣扎,陷在她的温柔中,无法后退。
突然涌上的强烈的恶心感提醒了我,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能一错再错。我挣开她的怀抱,退到她无法看清的阴影里。
“紫汐,你听我说……我不配拥有你的爱,我不能爱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所以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硬起心肠,换上陌生冷淡的口气。
“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她坚持着,伸出手试图将我从阴影中拽出。“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狠狠拍掉她的手,“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她抬起胳膊,在路灯照射下,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印着我清晰的指印。“卫菁柔,你真的很绝情。但是事情绝对不会如你所愿就这样结束的,你等着吧。”紫汐的声音夹带着刺骨的冷,她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我沿着墙角滑落在地,腥得让人害怕的血自嘴角缓缓溢出。结束吧,就让一切都结束吧!就让她恨我也好,我不能再拖累她的人生了……
闭上眼,我笑得比黑夜更深沉。
我在看一场荒谬的表演,演员是我自己。病情渐渐恶化的我开始卧床不起,呕吐,乏力,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我拒绝会见任何一人,包括世天和小枫小松两个孩子。我变得暴躁易怒,不敢入睡,害怕一闭眼,将再也无法看到明天。
我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推开虚掩着的门,我站在油画里最苍白的一角之上,木然地看着洁白床单上肢体纠缠的两人。
这就是你的报复么?紫汐,你真傻……
我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地跌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醒了世天和她。耳中充斥着嗡嗡的噪鸣声,腥甜的液体从我的鼻口中溢出,我的世界,渐渐变黑。
消毒水的气味,浓重的让人想哭。我睁开眼看着灰白的天花板,空荡的病房一如我死去的心。
小松乖巧地趴在床前,静静地睡着。斯文俊秀的脸上藏着担忧和恐惧,我将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地缩回,看着他,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小松,小枫呢?”我轻声,虽然不想打扰他的小睡,但还是忍不住对着他脱口而出。
“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揉揉眼,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欣喜。“我还好,不用担心我。对了,你有没有看到小枫……”我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姐她……呃……”小松脸上露出难色,说起话也变得吞吞吐吐。“怎么?出什么事了?”手一紧,我有一种强烈的糟糕的预感。
“姐她失踪了……”小松的脸色变的难看。直觉告诉我,小枫的失踪绝对和紫汐有关。“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突然昏过去之后不久……妈,放心吧,姐那么强,一定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小松握住我颤抖的手,我沉默,小枫她也一定是看到了那一幕吧……
“妈,爸他……其实是一场误会……”小松有些尴尬地开口,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那只是一场误会吧。
“不,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和她,是怎样的人。
“妈……”小松突然抱住我,轻声哭泣,“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为什么不肯入院接受治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多少人为你伤心啊……”
“我已经无药可治了。”我苦笑,无论是□□抑或是精神,我都已注定要被毁灭。失去了她,即使世界崩坏,也已无所谓。而我,早已失去了她。
身体越来越虚弱,我几乎能够聆听到死神的脚步声在渐渐向我靠近。我迅速消瘦,脱了形的身体一如鬼魅。呕出的血渐渐染红了我的双眼,我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每天都在盼着安静的死去。
“签字吧。”我被突然射入的阳光刺痛了双眼,凝神看去,床前站着的竟是她和世天。世天沉着脸,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让我有些无法分辨。他不敢看着我,看着我现在的样子。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残忍的屏幕坏点,完全破坏了和谐美好的画面。
我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动了动手指,无奈地偏过脸。离婚协议书,多么可笑,既然想要让我解脱,又何必挑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刻。
我的目光锁定在紫汐的脸上,她的表情那么冷,那么陌生,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执着,既是她的优点,又同时,是她致命的缺点。紫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们就要结婚了,前提是,你不做我们的绊脚石。”她挑眉,惊讶于我现在的模样,眼中涌起复杂的让我无法读懂的东西,但她的声音却还是带着刺骨的寒。
“放心吧……咳咳,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咳咳……”用手帕捂住嘴,我呕出一口血,无奈地露出微笑。属于死亡前的,宁静的微笑。
“你?!究竟……”她几乎要尖叫,鲜血刺痛了她的眼,她诧异地回头,愤怒地瞪着世天。世天缓缓闭上眼,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菁柔……得的是绝症,已经是胃癌晚期了……”世天的脸,痛苦地抽搐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要瞒着大家!”紫汐激动地大吼着,优雅的形象完全毁灭,她扑上来,将我紧紧抱住。
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了,傻孩子。我的傻紫汐……我希望的是让你好好地活着,去获取属于你的幸福,而不是陪我一起结束这荒谬的人生啊……
“呵……紫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爱上世天,不过我还是祝福你,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我是个不称职的老师,没有教会你任何有用的东西,反而害了你……原谅我,紫汐,原谅我当年的狠心绝情……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牵绊你。我的包袱太多了,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被一片白光取代。原谅我,紫汐,这是我最后一次欺骗你,我真的不可以将你带走,我不能。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其实……”紫汐急了,冰凉的泪滴落在我干裂的唇瓣上。
“世天……请你好好照顾紫汐……一定要……让她幸福……”我对着世天所在的方向,眼前光线渐暗,气力在慢慢的消失。
“卫菁柔!你听我说……”紫汐在我耳边的怒吼像是自很深很远的地方传来,早已习惯的剧痛麻痹了我的神经。
“紫汐……我……爱你……再见……”对不起……
我,又一次逃了,逃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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