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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错了?你现在知道你错了?那又怎样?你觉得一句错了能够改变什么?能够改变扬哥因为你抛弃他的失魂落魄?能够改变因为你离开他而经受的冷嘲热讽?还是能让扬哥为了你离婚?”
“他不开心也是因为你,他不好也是因为你。你以为你重新回来他就能好起来吗?”
那天陈汀的话还在耳边,曾经锐气十足的他,现在世故老成的他,失魂落魄?冷嘲热讽?这些词语能用来形容他吗?
是因为她吗?
——所以才避她如蛇蝎。
现在补救还晚不晚?
宴会还没结束,边落摸黑进了地下停车场,找了一圈之后终于在上百辆名车中,找到了私人会所那天他开的黑色卡宴。
就她了解的木一扬是不会等到宴会结束才离开的,一定像她一样中场开溜。果不其然,不过一刻钟,一阵钥匙的哗啦声响起来,边落探出头,远处灯光的映射下,木一扬微垂着头,一手插在西服裤兜里,一手随意的转着一串车钥匙,度步般闲散的走过来。
边落慢慢站起来,光线一点也不亮,她不确定木一扬有没有看清楚她,但他停下了脚步,上一次他可以绕开她离开,可是这一次她就守在他的车前,除非他转身回去再另叫车,否则他们今天一定要正面交锋。
停了有将近一分钟,这几乎是边落最漫长的一分钟,他原本是在静观,在打量她,但在确定之后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有不屑,有玩味,独独没有往日的温柔。仿佛一个密闭的空间,两人的视线胶着,谁也不肯首先让开。
然后他向前一步步走过来,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她。下一刻经过她的身边,擦身而过。
“阿木......”她低低的叫了一声,想去抓他的衣袖,无奈西服料子太滑,刚碰到就脱了手,他却连停顿都没有给,解锁,开车门,坐上车,动作流畅,然后大力的关车门。
“嘭”的一声,车门没有关上,边落吃痛的低呼,他的力气太大,她的手臂都差点给夹断了。
“阿木......”这真是个悲剧,曾经舍不得她受一点伤的男人,现在听到他的痛呼无动于衷,还企图再一次关车门,边落,你还能做到哪一步?
木一扬转头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第一反应是推开她,第二反应是我不想碰她,于是他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沉着脸发动汽车。
边落一急,绕到车前面,视死如归的站着。
发动机只响了半分钟,车灯又熄灭了。木一扬推门下车,在原地打了个转儿,有些懊恼的无可奈何,停下来后手肘拄着车门看着她,眼神凌厉带着些探究的意味,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从他们上次相遇,不,重逢开始,她就一直想方设法接近他,这和过去的她实在不一样,那时候,是他拼命的追着她跑,她偶尔的一回头都能让他开心得抱着她打转,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直到最后被她抛弃被背叛,他才知道人家对他根本不屑一顾,年少无知的蠢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相逢不相识难道不好吗?
害怕一让开他就发动车子,边落只好就这么站着,跟他隔了几步的距离,她轻声说,“阿木,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搭理我了?”
沉默良久,地下车库中寂静的仿佛能够听到吸气吐气的声音,木一扬终于开口,这是五年来两个人的第一次对话,边落听来却尤其刺耳,“看来,那天陈汀的耳光还是没能把你打明白啊!”
——他竟然知道,但他无动于衷!
这个认知在某种程度上将边落的自信打击的一点都不剩,她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但她不想放弃这个话题,“谁说我不明白?”
木一扬懒洋洋的直起身子,“洗耳恭听。”
边落一步步走上前,在他跟前立定,“你过得不好,不是吗?”
木一扬“嗤”了一声,“我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边小姐。”
“阿木......”
“不要叫我阿木,有资格叫我阿木的那个人已经走了。”木一扬的语速很快,有些强装的声色厉荏,他不想跟这个女人纠缠,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赢过。
“我们能谈谈吗?”边落半天说了一句。
木一扬冷哼一声,“我不觉得我们有谈下去的理由和必要。”
边落愣住了,他们的确没有,或者说木一扬的确没有,五年前她抛下他远走国外是不争的事实,是许多双眼睛都看到的。
木家养孩子的宗旨一直都是女孩富养,男孩穷养,木家在木一扬这一辈只有这一个男孩,为了培养他独立自主的意识,从小他就被教育想要的东西自己去争取,不能依靠家里人,他就像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凭着自己的努力考取了C大,在大学他除了行事乖张肆意,甚少考虑后果之外,没有任何有钱人的怪癖,直到他毕业进入创盛任职,大家才从他的姓氏中看出端倪。
这些边落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她临走之前是怎么跟他说的?
“阿木,我得走了,这次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也知道我们做音乐的,毕业要么做有名歌手,要么就是做个老师、驻唱一辈子碌碌无为,出国深造的机会我不想错过,叶深能给我的你给不了,阿木,就当成全我吧。”
那时他的公司刚刚宣告破产,在向银行贷款近半年之后,投资人突然宣称要撤资,那段时间是木一扬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公司开办在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一栋恢弘大气的写字楼中,虽然只占用一层,可每月的租金仍然在六位数,资金流动出现的问题令他连房租都付不起,更不要说七八十个员工的工资,负债累累可以说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木一扬的身上很有一股匪气,平日做事张扬,却为人仗义,公司受他恩惠的大有人在,没有人跟他斤斤计较那一点工资,反倒是打定主意同他一起重整旗鼓,大家凑钱还上了那笔款子,这场风波才算过去。
正当他兴冲冲去找边落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她出国留学的消息。
甚至连等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跟那个男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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