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杀死那只BOSS

　　五月还未结束，六月到来之前，霍格沃兹阴雨不断。

　　与天气相符，人心也阴郁惨淡。

　　战争的消息不断传来，巫师家庭也多受战火摧残，那些混血及麻种小巫师更加坐立难安。

　　去年九月一度传来英国参战的消息，但战场远离本土，仅有一位波兰籍六年级生痛失家人的噩耗给霍格沃兹投下一片阴霾——但也在不久之后消弭无踪。巫师与麻瓜毕竟并不生存于同一个世界。

　　圣诞节之后，预言家日报宣称德国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率领他的追随者参与麻瓜战争，并意图在战争中改变巫师与麻瓜的领土分配。
　　甚至有人发表了这样的言论：“这也许预示着巫师时代的到来！”

　　英国魔法部就像英国麻瓜首相张伯伦领导的内阁一样对已经开始的战争并无作为，保持观望态度的同时还妄图坐收渔利。

　　三月。法国魔法部遭受“圣徒”攻击。三月末，格林德沃宣布占领法国巫师界。法国魔法部部长同意接受格林德沃领导，并签署归附协议。三日后，欧洲三大魔法学校之一的布斯巴顿被“圣徒”正式接管。当天叩开布斯巴顿校门的格林德沃却发现校内早已空无一人。

　　四月一日，英国魔法部更换部长。新任部长宣布接纳布斯巴顿师生总共五百三十七人进入霍格沃兹避难。并颁布第十四号教育令命令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封锁学校，禁止一切人员出入。
　　这就是布斯巴顿校史上有名的愚人节大转移。

　　四月二日，英国魔法布宣布接纳避难人员，但不包括巫师家庭中的麻瓜成员。

　　五月，麻瓜比利时、荷兰、法国、卢森堡相继陷入战火。

　　五月中旬，圣徒攻击英国魔法部，魔法部部长亲自指挥战斗。此时格林德沃的另外一支队伍却悄悄潜向霍格沃兹，格林德沃本人也在其中。霍格沃兹变形学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率领霍格沃兹教授迎战。霍格沃兹遭受攻击的消息传入魔法部时，格林德沃已被邓布利多击退。两日后格林德沃发表宣言，宣布不会再以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为目标。同日，就任仅一月有余的魔法部长重伤不治身亡。

　　“也许到暑假禁令还没有解除。”埃布尔满怀期待地说。

　　正在钻研幻影移形笔记的里德尔一边从厚重的书籍中摘抄更多的要点一边说道：“新任魔法部部长是个蠢货，他会乐意营造和平假象。”

　　“我听说邓布利多教授曾经收到好几封魔法部的任职邀请信。”埃布尔在魔药论文的末端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吹干，“不知道是什么职位。也许是部长？”

　　里德尔哼了一声。

　　“好吧，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他。”

　　“那是因为他不喜欢我。”

　　埃布尔耸耸肩：“至少他这次救了霍格沃兹。”

　　里德尔别扭地表示了认同，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有没有想过格林德沃如果进入了霍格沃兹会怎么样？”

　　“我们以后会成为军人。”

　　“巫师不应该浪费自己的力量。我们生来是不同的，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样。”

　　“但我不喜欢战争。”虽然讨论着这么沉重的话题，但埃布尔却还是伸了个懒腰，“我会没有一间足够安全的漂亮房子来安排我的妻子和女儿。一不小心我的小可爱也许就成为孤儿了。”

　　里德尔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只是假设。”

　　“咦？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是女儿。因为小女孩很可爱啦！如果你有使敌人战栗得不敢反抗的力量的话我就跪下来承认你是国王。”

　　里德尔想象埃布尔抱着小女儿跪下来亲吻自己的袍子然后抬起头来傻笑的情景，觉得有些事还是停留在假设阶段吧。

　　六月，魔法部发布第十五号教育令。霍格沃兹封锁解除。果然就像里德尔说的那样，新任蠢货魔法部长开始宣传战争已经过去，甚至开始暗示布斯巴顿师生返回法国。邓布利多频繁前往魔法部。他不断声明格林德沃只宣布不对霍格沃兹出手，并没有做出更多承诺，但似乎大家都更愿意接受平和安宁的假象。

　　埃布尔翻看预言家日报的时候会为变形学教授做的无用努力而叹息。要一个蠢货最后承认自己是蠢货永远是挑战人类智商上限的大难题。

　　即使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候期末考试仍要继续。
　　以及——埃布尔每次看到准备初级巫师等级考试准备到看见猫头鹰都会吐的五年级生，都会觉得这真是惨绝人寰。

　　“明年我还能活着吗？”埃布尔在有求必应屋哀叹着。

　　“如果认真听课并且完成每一份作业，那就会很轻松。”

　　埃布尔翻着白眼：“救命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死掉了。”

　　正是这样，他们在有求必应屋的密训还在继续。
　　大约就是D.A.培训的黑魔王版本，不可饶恕咒自然名列榜上，还加上O.W.Ls的必考魔咒。
　　当一个黑魔王第二年就要参加这样恐怖的考试时，他看起来跟日后黄金三人组中的赫敏•格兰杰女士也就没什么差别了。

　　等等……至少赫敏从来不会在救世主答不上来问题的时候使用钻心剜骨折磨他。

　　“嗷！”埃布尔疼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羽毛笔在空中优美旋转着落地，溅了他满身的墨水。他愤怒地指责自己的好友：“我只是没有回答上来疥疮药水的配置步骤！钻心剜骨！”

　　即使在这种愤怒状态下他的钻心剜骨也还是一样像一团红色鼻涕虫软绵绵地黏在了地上——也许飞得远了点儿？

　　“嗯哼？”里德尔挑眉看着他，“回答不出疥疮药水配置步骤的人都值得阿瓦达，你会发现我给了你特惠。以及……飞来飞去。”他挥动魔杖让那团钻心剜骨咒丧心病狂地绕着埃布尔飞了一圈又一圈。“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把它变成这种可怜样子的。”

　　因为不断练习钻心剜骨而渐渐开始恐惧软体动物的埃布尔抓狂了：“你我要怎么抱着迫切折磨你的心态去咒你！”

　　里德尔感到很愉快：“也许在我折磨完你之后？”

　　埃布尔向好友扑过去。他认为魔法向来不如肉搏好用。

　　六月中旬，期末考试结束。
　　魔法部明确表示布斯巴顿师生应在暑期结束后离开霍格沃兹，但同时允许霍格沃兹学生申请暑期留校。

　　继巫师界之后，麻瓜法国已经彻底沦陷。法国格林德沃魔法部在战乱中趁机夺取麻瓜领地。有英国巫师再次重提巫师崛起。新任魔法部部长意图与盖勒特协谈，但在前往会谈地点前遭到袭击，魔法部部长及随员十四人共八人死亡，六人重伤。魔法部部长不治身亡。英国魔法界再次陷入恐慌。

　　埃布尔用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强迫里德尔留校。里德尔考虑到面前这个废柴只会发鼻涕虫一样的钻心剜骨咒，最终同意了。

　　暑期，里德尔已经能用杀戮咒杀死小型啮齿动物，埃布尔忧郁地望着天空说：“我用刀子也能把它杀死。”

　　第三天埃布尔收到里德尔送的一柄匕首。

　　半个月后已经能用杀戮咒干掉大型犬科动物的里德尔百无聊赖，为了寻找最佳的抛尸地点在全校范围内探索新的密道，然后在一份手稿以及城堡内蛇类的协助下在女生盥洗室中发现斯莱特林的密室入口。

　　“……我开始相信斯莱特林是史上最邪恶的黑巫师了。”埃布尔捂着胸口说道，“女厕所！”

　　八月开始麻瓜英国不断遭受德国的空中轰炸。九月，麻瓜伦敦遭受第一轮空中侵袭，其后直至十一月，伦敦居民每晚都在战斗机的轰鸣声中入睡。

　　钻心剜骨咒仍旧只能射出鼻涕虫的埃布尔对颜色绚烂但身为爬行动物的蛇怪十分抵触。里德尔已经跟这大家伙刷爆了好感度，会不时用“她好美”来刺激埃布尔的心脏。

　　圣诞节假期。
　　纳粹德国对伦敦的空袭警报解除。学会幻影移形的里德尔抵抗住了埃布尔令人发指的撒泼打滚，将留校申请撕成片片。他向教授做出悲痛神情，声明自己必须要回孤儿院确认昔日同伴是否安全。埃布尔也跟去了。
　　孤儿院的一栋主楼被炸成废墟，所有人都挤在礼拜堂中。孤儿院嬷嬷对里德尔大声尖叫着魔鬼，然后将他赶出孤儿院。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中埃布尔抓住里德尔的手。

　　“我没有想要回来看他们，但是魔法部会追踪未成年巫师去向。”

　　埃布尔弯着眼睛：“难得出来，不如去我家？我自己有套房子，我们可以住在那里。”

　　“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埃布尔想里德尔此时并不冷静。因为这个刚学会幻影移形不久的可怕家伙竟然带着他随同移形。

　　“万一我分体怎么办！”眩晕使埃布尔呕吐不止。
　　里德尔给了埃布尔一个蔑视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他在惺惺作态装柔弱的埃布尔屁股上踢了一脚：“跟我来，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插入大海的高耸岬角底部露出一个狭窄的岩石缝隙。埃布尔随里德尔进入，穿过潮湿弯曲的沙砾地后抵达空旷洞穴。洞穴与海水相连，边上咸水湖泊的中央突出一个孤独小岛。里德尔将火炬插在地上，然后解开小木船：“上来。”

　　岛上有一只大木箱。里面装满零碎而奇异的东西。这是里德尔幼时的宝物。埃布尔饶有兴趣地在其中翻检然后提出一只穿着脏兮兮蕾丝花边裙的布偶：“嗯哼？”

　　“那是遗物。”里德尔勾起嘴角。

　　埃布尔顺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旁边用碎石垒起两个小丘，上面各叉着一断枯树枝。

　　“里面只是鞋子。他们想推我下水，但自己被淹死。”

　　“哦。”埃布尔耸肩，“你可以把你的那条大蛇弄到这里来。它怕咸海水吗？”

　　“它不是鼻涕虫！”

　　圣诞节，里德尔和埃布尔到达小汉格顿。这地方并未遭战火摧残，但同样人心惶惶。里德尔很容易就打听到冈特家住址。出乎他意料的是里德尔府也在此地。而他一直认为里德尔是母亲的姓氏。之后发生的事并无需多做阐述。这个里德尔原本意图给自己一份惊喜的圣诞夜带给他不可磨灭的伤害与耻辱。十二月三十一日，新旧交替的那一天里德尔杀死自己的父亲并嫁祸给疯癫的舅舅。埃布尔重头至尾未发一言。

　　他们回到岬角。埃布尔提议去岬角上看日出。晨光熹微中他拥抱住里德尔因为愤怒、恐惧、悲伤、失望以及分割灵魂而虚弱颤抖的身体。

　　“我不会再承认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里德尔发狂大笑着将冈特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这是他的第一个魂器。“从今往后我是伏地魔。”

　　埃布尔轻轻拍抚好友的后背。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即使遭受恶意最后也会成为好人。”
　　“有很多人会迷途知返。”
　　“每个人都应该得到机会。”

　　“你在说什么？”里德尔吼道。

　　埃布尔更紧的抱住他。许久之后里德尔从怒焰中冷静下来。他回应好友的拥抱。“这是我们第一次杀人。”

　　“嗯，”埃布尔向他露出英俊璀璨的笑容，“你感受到大宇宙的正义了吗？”

　　“什么……”
　　死亡的冰冷席卷里德尔的躯体。他瞪大眼睛，胸口插着自己送给埃布尔的匕首。

　　虚弱的里德尔无法挣扎。他发出喊叫，最终阒然无声。他的身体渐渐从埃布尔怀中滑落。他的眼睛狰狞而不可置信地大睁着。

　　“这是我们第一次杀人。”埃布尔蹲下将里德尔手中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他坐在里德尔的尸体旁边，直到里德尔彻底冰冷僵硬。
　　冬日的阳光是这样凉薄。
　　他身上属于里德尔的血液凝固成块。

　　[明年我还能活着吗？]
　　[如果认真听课并且完成每一份作业，那就会很轻松。]

　　“我没有权利代表法律审判你。我也有罪，汤姆。”埃布尔轻柔地低语。

　　——我有罪，我没有阻止自己最好的朋友，并且还杀死他。

　　他抱起好友的尸体，他向岬角下跳去。

　　这位救世主没有闪电疤，没有红内裤，没有被变异蜘蛛咬，也没有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他到这个世界来时甚至没有名字，只好翻开字典在A列随便选择。

　　他没有英雄该有的一切东西，只有一个吞过独占欲卡片的好友。而现在他拯救了世界，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救世主抱着自己好友的尸体，他发出大笑，被翻滚的恶浪拍成肉泥。

　　这个世界得救了。
　　为了世界和平。

　　•••

　　我活着只是为了活下去，只是为了杀死你。——埃布尔•埃布尔。

《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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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之水》
穿越了万千繁杂喧嚣的红尘，总有一个地方，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