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爱你

　　十一长假，照样在家里宅得昏天黑地，照我妈的说法，就是屁股都长椅子上了。

　　初中哥们儿来找我出去打球，也不怎么说话，到了小公园的篮球场就开始闷声进攻，我边防守边觉得不对劲，我印象里他可不是这么个性子，没事儿都得挤兑我两句，何尝这么安静过。

　　他不说，我也不问，就听到篮球砸在地面上砰砰作响。出来时已经是快傍晚了，可直到路灯亮起也没听他吱声。我有点绷不住了，把球往地上一扔，开始发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站在我对面，逆着光，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春生，咱俩还是好兄弟么。

　　我满脑袋问号，当然是啦。怎么，你突然不想跟我做兄弟了，那想做什么，姐妹？

　　我挤兑他，他也不反驳，只是低下头，半天才憋出一句，春生，我不配当你兄弟。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给我说清楚，别在这儿给我卖关子了！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他这样吞吞吐吐的了。

　　他兀得抬起头，春生，我和赵琳琳好上了。

　　这不是好事儿么，干嘛一脸对不起我的样子？我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赵琳琳？操，那不是我初恋女友么！

　　我也愣了半天，才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高中开始联系的，高三暑假好上的，她和我一所大学，一直没敢告诉你，怕你多想。春生，这事儿是我们俩对不住你。钱唯一抬起头，一脸诚恳。

　　我望着这个我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只感觉脑子里空空一片，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径自动了起来，你们是高中一开始就联系了，就在她不给我打电话了那阵儿？

　　是，钱唯一又低下了头。

　　高中这三年，你们经常见面？

　　寒暑假见得多，平时也见不怎么到。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俩有联系？

　　琳琳说怕你多想，她说没亲口跟你分手算是她对不住你，希望你能谅解。

　　得，话说到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抬头看天，长处一口气，至于么，难道早一点告诉我我会拆散你们么，这是什么破事儿啊，我曾经喜欢的男的和我曾经喜欢的女的好上了，还生怕我不谅解，真是……我没再说什么，越过他朝小公园外面走去。

　　春生，钱唯一在后面叫我，我冲他摆摆手，让他闭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回家睡觉。

　　剩下的假期里他没再来找我，我也不想见他，直到假期结束，我坐在返校的车里，给他发了个短信，你们俩既然已经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琳琳是个好姑娘，是我没本事留住他，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咱俩还是好兄弟。本想加一句以后有空一起喝酒，末了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句话给删了，信息发送成功后，我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一下子倒在车玻璃上，睡过去了。

　　真是，这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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