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策

　　早朝后秦帝召见了林子言。
　　大殿内。
　　秦帝坐在龙椅上，李公公在一旁候着。
　　林子言微微躬身：“臣子林子言见过皇上。”
　　“放肆！见到朕为何不跪？！”
　　“禀皇上，臣子听过一句话，跪天跪地跪逝者，跪父跪母跪恩师，臣子向来将其奉为圭臬。”林子言脸色平淡。
　　秦帝冷笑出声：“哼，倒是句好话，可朕是皇帝，大秦的百姓哪一个不对朕行跪礼？你不要以为你是林志的儿子，朕就不敢杀你。”
　　“自然没有。大秦是皇上的大秦，皇上要谁的命如同探囊取物，无需顾忌。只是，臣子斗胆问一句，皇上以前可曾见过臣子？”
　　“没有，那又如何？”秦帝冷声问道，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单论此时，谁也不会想到他曾经痴傻。
　　“臣子之前也未曾对皇上行过跪礼，皇上并没有治罪，那今日不跪之罪又从何谈起？”林子言微微停顿，又道：“百姓行跪礼是为了表达对皇上的尊崇，臣子本就心怀尊崇，那这跪礼便可有可无。”
　　“朕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心怀尊崇？”
　　“臣子一不犯上，二不作乱，且在前几日揭发了成郡侯造反一事，这也是皇上召见臣子之由，足见赤子之心。”
　　“你倒是清楚，若朕定要治你不敬之罪呢？”
　　“臣子无话可说。”林子言低头，面不改色。
　　一个太监突然进来传话，镇国公求见。
　　秦帝疑惑：“他来干什么？”
　　“说是为了林侯的公子。”
　　“哦？”秦帝看向林子言，“没想到你和明归还有交情？”
　　“皇上言重了，只是臣子偶然救过国公一命。”
　　秦帝顿了片刻，然后道：“去外面告诉周明归，朕不会杀林侯公子，让他滚回去。”
　　“是。”小太监快步走出了大殿。
　　一时周围又寂静下来，许久，秦帝出声。
　　“念在你揭穿成寒涯造反一事有功，朕便允你不跪。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他有谋反之心的？”
　　“这要从臣子的内子说起，她与北羽的太女殿下交好，那日听闻太女出事，她悲痛欲绝......”，林子言语序平淡，将他和洛凤兮二人察觉成寒涯意图造反的经过道出，丝毫不提前世刺杀一事。
　　秦帝听完，捋了捋整个事情经过，提出一个致命的问题：“你夫人又是怎么知道北羽的香里有白芨呢？”
　　“......，”林子言抬起头，将早已想好的答案说出来：“内子去探望太女时，被香料所吸引，为此特意研究过。”
　　秦帝微微点头，不再追问。
　　李公公适时地递上一杯茶，秦帝接过喝了两口又放下。
　　“你如今既然恢复正常，可曾想过做些什么？”
　　“禀皇上，臣子天资愚钝，即使有心做什么，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朕看你倒是天赋异禀，不如进朕的内阁施展抱负。”
　　内阁，专门服从于皇帝的机构，毫无疑问，秦帝是想将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蒙皇上厚爱，臣子并无此等想法。”
　　“嗯？那你是想如何？等林志年老后接替他的侯位？”
　　“禀皇上，臣子亦不曾如此想过。”
　　被三番两次地否决，秦帝微恼：“哼，那你倒是说说，你志在何方啊？”
　　“禀皇上，臣子这一生都不会为官为将。”
　　“侯位也不要了？”
　　“臣子相信待到爹年老后，大秦自有更勇猛的武将为保家卫国征战沙场。”
　　“那若是他国上位者请你为士呢？”
　　“无论哪国，子言此生必不入仕。”
　　这也算是成全前世的他只为一国的忠义吧。
　　“此话当真？”
　　“天地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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