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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组织
只见朱亦雪也认出了她们,她似乎也早就知道了此事,见到周水月之时面上一喜,再看向苏依枝却面色发白。
是了,她俩从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周水月能不选她吗?
她看向自己的时候面色不善,是怕自己从中作梗吗?
她可没这么无聊。
说是要帮忙,苏依枝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全程只负责围观,可奇怪的是,最终周水月挑中了几个女子,却看都没有看朱亦雪一眼。
霎时间朱亦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暗中捏紧了拳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童年好友。
“娘娘,我有话要说!”就在皇后打算离开之际,朱亦雪忽而冲出来大喊道。
周水月蹙眉,无言地望着她。
“娘娘难道不认识我?”朱亦雪一脸诧异。
“放肆!”一旁的宫女喝道,“娘娘的凤驾岂是你能惊扰的,还不跪下!”
“这位是……”周水月忽而恍然大悟道,“这不是亦雪吗?你怎么会在这?”
“娘娘,您终于想起来了,我是朱亦雪啊,我们从前一起在婺州的学堂念书……”朱亦雪被迫跪在了周水月面前,抬起头来希翼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周水月冷冷道。
“我……”朱亦雪一愣,没想到昔日同窗好友是这种冷淡反应,“我希望娘娘能给我一个机会。”
“哦?”周水月道,“今天你来问本宫要机会我便给你,明天别人来要机会本宫到底给不给?本宫是后宫之主,应当做到公平公正,我想你能明白我的难处。”
周水月抽出了被周水月抓住的裙角,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苏依枝当然巴不得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可此时见到这副场景却感到意兴阑珊,好又如何,坏又如何,似乎跟她都没什么关系了。
忽而没了看戏的兴致,这时言端正好遣人来找她,苏依枝便与他一同回去。
路上她与陈端说了此事,言端提起朱亦雪的哥哥朱志旻前段时间也来找过他,说是要见苏依枝,被他拒绝了,他又托言端为他在军中寻个职务。
“奇怪,你说朱家这两兄妹究竟要做什么?”苏依枝不解。
言端道:“之前因为朱家筹款支持康王,朱大人已经获罪,朱亦雪朱志旻是想做点什么以表效忠。”
“原来如此,那你答应朱志旻了吗?”
言端一笑:“自然,再怎么说他也是小枝你的同窗,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是吗,你会这么好心?”苏依枝哼了一声,“只不过是在用人之际,你想看看这个朱志旻有多大本事,是不是?”
言端摇了摇扇子,但笑不语。
回到了王府,她便一刻不敢耽误,关上房门,开始修炼《天女散花》。
她忽而对此事如此重视,只因这几日她练《天女散花》到了瓶颈之处。
从十日前她已发觉自己练到第三重就再也难以精进半分。
她翻来覆去地研究手上这本秘籍,确实是吴如铁从天音教得来交给她的,他没必要骗她。
那个时候只有一个人会做这件事,这么说来,骆潇那时候究竟是为何会把内力渡给她救命?甚至思虑如此周全,将天音教武功心法双手奉上?
也许只是为了报恩吧,自己当初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他澄清了陷害,冒着生命危险找到寄生莲救了公孙晓真,还在野水涧下救了他的性命,后来杀掉了高胜……他会那么做还算有良心。
他从头到尾都是喜欢公孙晓真的吧?她明明在那个冰窟中见他如此伤心,他从没对谁如此动情过,又怎可能喜欢上她这样的人呢?可那天在屋顶上他又为何说要跟他在一起?后来又说中了毒要死了……
是了,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说喜欢她,就算要跟她在一起也是因为公孙晓真喜欢的是骆拓然,他只能放手。
当初是她太傻了,还好现在醒悟过来,一切都不算太晚。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就在她大汗淋漓,运功强行冲破第三重心法却不得要领之时,一阵悠扬的笛声自窗外响起,清雅的乐律顿时驱散了她心头的烦躁,渐渐凝神聚气,还没来得及诧异,便发觉体内经脉中的真气竟渐渐聚集起来,似乎有冲破的迹象,当下不再分心,聚精会神按照秘籍所述真气运行之法,再一次向第四重冲击。
半盏茶的功夫,她的头顶冒出了青烟,皮肤却因汗珠变成的蒸汽而更加白皙,只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变得更加犀利。
终于冲破了障碍,进入了第四重。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苏依枝心中狂喜,功力越来越精进,只要过了画屏那关,她就终于有资格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只是方才吹笛之人是谁?为何如此熟悉?
难道是他?苏依枝心中一凛,感受到门外的气息,推门一看。
只见门外立着两个人,一个是拿着花洒的老罗,另一个……居然是楚有才!
“你怎么进来的?王府的守卫何在?”苏依枝眼角余光扫到了他手上握着的一支竹笛,方才吹笛的原来是他。
是了,天音教的人多少对乐律都有几分研究,更何况是从小在那长大的楚有才了。
“回苏姑娘的话,这门《天女散花》必须辅以天音教音律才能事半功倍,骆左使怕姑娘练功遇到麻烦特地派我前来,英王爷知道此事担心王妃便让我在苏姑娘练功之时在门外吹笛。”
苏依枝狐疑地转向老罗:“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方才在外面都看到了什么?”
“回王妃的话,老奴看得清清楚楚,方才确实是这位少侠在吹笛,这位少侠的笛声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不知为何楚有才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表情,老罗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位少侠,老奴说的难道有错?”
“呃……当然没有……”楚有才语塞。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苏依枝忽而面色不善道。
“可是苏姑娘,在下方才确实助你冲破了瓶颈,没有天音教的音律,你往后还要怎么修炼《天女散花》?”楚有才诧异。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苏依枝冷冷道,“还有,以后叫我王妃,苏姑娘岂是你叫的。”
“可是,苏姑娘……”
“我们王妃叫你走你便走吧,别惹王妃生气,等王妃气消了你再回来也不迟。”老罗道。
楚有才看了看老罗,又看了看苏依枝,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个人,摇了摇头离开了。
“老罗,你到底是在哪一边的,还要他来做什么?”苏依枝气道。
“王妃息怒,老奴也是为了你好……”
“不必!无功不受禄,我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你看好了,以后这人要是再出现,你就把他轰出去。”
说罢她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在房中静坐许久,听到老罗的脚步在外踌躇了一番才逐渐远去,院子又彻底恢复了安静。
其实她也知道老罗是为了她好,她对楚有才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有这么个人悄然出现在她身边监视着她,怎能不令她戒备?
她忽而起身走向床榻,俯身轻轻转动内侧的一个机关,只听咔嚓几声,一块地砖忽而移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密道入口。
苏依枝走下去之后,地砖又缓缓合上。
-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两个黑衣的身影出现在京郊要道附近。
这个地方附近有个义庄,据说经常闹鬼,人迹罕至,更何况黑灯瞎火,鬼影重重,即便是巡夜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只听其中一个稍瘦小的人影道:“小姐,这伙盗贼据说跟京城的岳大人勾结,专门打劫进京的有钱人,商人官员无一幸免,有好几个新上任的官员都受害了。”
“什么?她们也太猖狂了。”
这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便是画屏和苏依枝,原来从前江湖上有一个神秘的暗杀组织,叫一言堂,只是这个组织在几年前就被岳云楼收服,一直掌握在言端手中,因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少有人知道。
而画屏就是其中的一名杀手,几年前因对苏依枝取血救太子言熙,苏依枝身边需要安插一个稳妥的人手,言端就将这个与侍女“画屏”十分相似的一言堂杀手安排在她身边,又不至于被她察觉。
如今苏依枝自愿加入了一言堂,只因她想做点什么不辜负一身的武功,也不辜负吴如铁前辈的牺牲,他生前在督促她练功之时就常常说练武之人要心怀天下,锄强扶弱。如今的一言堂在言端手中发挥出了另一种作用,言熙刚当上皇帝,帝位未稳,嘉和帝留下的许多沉疴难以顾及,但又搞得民不聊生渐成隐患,这时候就需要一言堂出手,暗中除掉这些毒瘤。
说话间马蹄声渐近,是连夜赶路的商队远远而来,就在他们人困马乏之时,不远处的密林里忽而蹿出一票人马,明晃晃拿着刀剑便冲向了商队。
……
直到三更之时,苏依枝才收拾妥当,拖着疲惫的身体通过暗道回到了王府的房间。
想起方才的那一场厮杀仍心有余悸,对方有十数人,而她们只有两人。
言端千叮咛万嘱咐要保证她的安全,这本来是画屏一个人的任务。
手起刀落的那一刻她竟然什么都没想,只是对血腥味有一丝不适,她真的是从前那个连一只兔子都杀不了的苏依枝吗?
这并非她第一次杀人,高胜才是第一个死在她手中的人,只不过那时事毫无意识的。
只是若是让江湖上那些人知道自己杀了武林盟主,不知作何感想?
就在她出神之时,院中忽而又传来一阵凿地的声音。
苏依枝推门而出,果然是他。
“王妃恕罪,老罗并非有意吵醒王妃。”
“回去休息吧,何必急于一时。”苏依枝只是淡淡道。
“老奴年纪大了,怕没有时间了。”
“怎会?”
“王妃不知道,老奴年轻的时候曾种过一种极珍惜的品种,只是我那时候不知道,原来它开出来的花那么稀有,只当是寻常的野草没有好好珍惜,可惜啊……”
“后来呢?”
“种花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浇花、施肥、爱护,一旦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一切便都功亏一篑。”
“原来如此。”苏依枝若有所思道,“所以很多东西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夜深了,王妃去休息吧。”老罗又道,“无论遇到什么,王妃都不必勉强自己,就像这花草,随意的样子才好看。”
“可惜,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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